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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哥秋山的院门口,看着熟悉的宅院,秋氏又是一阵感慨!
典型的北方四合院,院墙是土夯的,一人多高,院门是刷了红漆的双开木门,因为年代久远,漆皮掉的斑斑驳驳的,露出里头的木头!
此时院门半掩着!凌大桥两口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尖利的叫骂!
“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娶翠芽这个丧门星的,克父克母不说,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这个贱蹄子,竟然还敢勾引你,看我不去撕烂她的嘴!”
“娘,你别去!娘!!”
“孩子他娘,你先冷静一下!”
拉人的动静,劝人的话语声,不绝于耳!
听得凌大桥夫妇面面相觑!
好像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还进去吗?!”
凌大桥低声问道!
秋氏无奈的点点头,大老远来了!
还没等秋氏两口子商量完!
大门被勐的拉开了!唬了秋氏一跳!
入目是个健壮的青年,黑红脸庞,浓眉大眼,精神的很!
眉目间依稀都几分大哥秋山的样子!他此时眼眶发红,一脸怒色!
打开门本来是要夺门而出的,勐的看见门口有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
“元哥儿?!”
秋氏试探的叫道!三年不见,以前单薄的少年人,变成了个肩背宽厚的青年!
那青年愣了一愣,打量了秋氏几眼!
“姑姑?!可是姑姑?!”
秋元惊喜出声!
“哎,元哥儿长这么高了!”
秋氏看着眼前的侄子,湿了眼眶!
院里的几人听见动静,也往门口走过来!
“谁啊!”
马氏刚被儿子气的火上火下的,此时询问的口气也冒着火气!
“爹,是姑姑,姑姑回来了!”
秋元忙转头跟自己爹说!
秋山一听是自己妹妹,眼角一喜!忙迎上前去!
马氏听见是小姑子回来了,心里一咯噔,不会又过来借钱打秋风吧!
心里就越发不高兴!
张口就准备挤兑她!但迎面见走过来了个体面的阔太太时,那话就卡在了嘴边!
“大哥,嫂子!”
秋氏走了过来,俯身跟秋山两口子行了个礼!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秋山激动的红了眼,搓着手说道!从三年前秋氏过来借钱,被自家媳妇儿辱骂一顿走后,就再也没来过!
秋山知道,妹子是怨了自家的!
但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妹妹,他为人软弱,也是左右为难!
这会儿见秋氏又回来了,说明她心里过去了,还惦记着自己这个哥哥呢!
一旁的马氏趁兄妹俩寒暄的功夫,仔细的打量着秋氏!
这岁月好像没在这个小姑子身上起作用似的!
如今面皮细滑,比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更胜!
衣着体面,乌压压的发髻上攒了个金步摇,闪的晃人眼!
耳朵,手腕上都是金饰,竟然比镇上的太太还要阔气!
这小姑子家是发达了?!
马氏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却殷勤起来!
“她姑怎么来了,这大热天儿的,快,快坐,果儿啊,快给你姑跟姑丈倒水!”
马氏一边说着,一边热情的招呼秋氏落座!
那殷勤劲儿看的秋山一脸恍忽,彷佛不认识自家婆娘一样!
秋氏也是受宠若惊!
“哎,嫂子,不用忙活!”
一旁的秋果儿本来还满眼羡慕的看着自家姑姑的穿戴,这会儿听自己娘招呼,立马也殷勤的去灶房里倒水!
众人都落了座!
“元哥儿跟果儿都长大了,姑姑都快认不出来了!”
秋氏看着两个侄子侄女,一脸感慨!
“那可不是,孩子就跟地里的秧苗似的,见风就长!”
马氏笑语晏晏,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刻薄劲儿!
“嫂子,我给你孩子带了几匹布,你有空了给他们裁件衣裳穿!还有你跟大哥的!”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带东西!让你破费了!”
“自家侄子侄女,有什么破费的!”
秋氏见嫂子嘴上说的客气,但表情却不是那回事儿,当下有些好笑!一旁的秋果儿听到有新衣裳穿,眼睛都亮了!
秋山跟凌大桥两个男人坐在一边看女人们应酬,偶尔低声说几句!
“妹妹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秋山看自己媳妇儿拉拉扯扯半天,而妹妹也跟着应和,但心里揣着事儿,怕自己妹妹有什么事儿,就问了出口!
马氏闻言一紧,这小姑子都穿这么体面了,不会还要来借钱吧!
“没啥事儿,大哥,就是家里盖了新房,后天是暖房宴,想着大哥跟嫂子在家没事儿的话,就过去热闹热闹!”
秋氏说的客气!
“当然没事儿,盖房子是大喜事儿,肯定是要过去的!”
马氏一听,眼神一亮!
看来小姑子是真的发达了,连新房子都盖上了!
“哎,过去,肯定过去!准备的咋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要不让元哥儿先去帮帮忙?!”
秋山一听妹妹家盖房了,当下心里十分高兴!
“对,姑姑有啥需要帮忙的,可以招呼我,我一把子力气呢!”
一旁的元哥儿豪气的拍拍自己的腱子肉!
“好,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跟我们元哥儿说!”
秋氏慈爱的看着其秋元!
自己的亲侄子,跟她一脉相连的!纵使三年没见,也依旧很亲热!
“果儿,是不是把姑姑忘了?!”
秋果儿年岁跟凌晓差不多,自己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不过将将十一岁!
这会儿已经成了个半大的少女了!
侄女彷姑,比起马氏,她更像秋氏多一些!
身量纤细,杏眼桃腮!皮肤不似普通农家女的黑黄,反而十分白皙,硬生生把四五分的姿色拉到了七八分!
此时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裙子,浆洗的还算干净,是粗衣荆钗也掩不住的婀娜!
“记得,我记着姑姑呢!”
秋果儿听到秋氏提到自己,立马露出甜甜的笑来!看的秋氏一阵心酸!
“好孩子,来姑姑这里!”
秋氏忙招呼她道!
秋果儿走近,秋氏左右打量她,恍忽中彷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心里一阵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