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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逆臣
“这些锦织真美,就可惜唉!”谢红花抱着回“娘家”小住几日的小花,摸着它的短毛,双眸盯着面前一疋疋各色精美的锦织,不禁叹息。
小花近来都跟着“夫婿”朱三公子住,但一个月里,她总会召回它陪伴自己几日。
“这些都是娘娘要赏给在长沙的嫂子们做冬衣用的,您可千万别不舍得了。”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春风姑姑却故意揶揄道。
“我哪是舍不得了!”她急说。
春风姑姑立刻抿笑。“请娘娘恕罪,奴婢开玩笑的,知晓您送给嫂子们的东西怎会不舍,这是见了这些织布色彩美丽,感叹自己不能也拿来做几件衣裳穿。”不再闹她了,道出她真正的心情。
谢红花这才又露出无限惋惜的表情。
“就是啊,尽管我身上的红裳也是爷特地要人精裁的,件件是上品,但再好的布料颜色就那么一色,还是显得单调,穿久了,就是烦腻。”她抱怨。
“您虽然只能穿红衣,但款式花样别出心裁,只要是您穿过的式样,众人避色后必成流行。”春风姑姑告诉她。
事实上,红色在唯有娘娘可穿的情况下,已成为王朝最尊贵之色,他人可是对她羡慕不已,想穿还不能够呢!
“是吗?我也觉得衣服款式好,但如果能换个颜色就更好了。”谢红花仍是长叹。无奈她这辈子只能与红为伍,其他颜色是与她绝缘了,奢望不起的。
其实她也挺同情娘娘的,人人羡慕娘娘,却不知她的烦苦,女人都喜欢尝试各种颜色华服,偏她不行,一穿他色必有横祸发生。
“娘娘,奴婢知道皇上一直在找化解您身上诅咒的办法,或许不久的将来,这恶运能够解除的。”春风姑姑只能如此安慰她。
她拔出小花嘴里正咬着的某块布匹,脸上的笑容带着苦涩。
“但愿如此,不过,我想不容易。”因为她清楚知道,那男人当年对她的怨恨有多深重,这份诅咒她是很难摆脱的。
“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咒与皇上有关吧?既是他引来的,他就应该有办法解去才是。”春风姑姑自然说出。
她诧然。“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厄运与他有关?”这事应该没人知道才是。
“奴婢该死,妄自揣测,请娘娘恕罪!”春风姑姑这才意识失言,赶忙惶恐的跪下。两位主子为前世今生的爱侣,此事只有她与李公公发现,但这事是主子们的秘密,两位主子没透露,若她自行猜到说出,还能活命吗?
她一时糊涂才脱口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下,她不敢料想后果会如何了?
一阵讶异后,谢红花轻笑了,放下怀里的小花,让它自己乱跑去。“你不用紧张,快起来吧。”她亲自去扶人。
“娘娘?”春风姑姑不敢起来。
谢红花硬将她拉起。“是啊,我与爷确实是两世夫妻,他因我吃了不少苦,我也因他受了不少罪,我们是相欠债,比的是谁欠得比较多,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这样我有什么话就不用藏在心上,也有人可以说说了。”她是真心高兴有个人可以说心事。
“您不怪奴婢探您隐私?”
“我自从回到爷身边后,就数你与我最亲,时时帮我,我当你是亲人,又怎会怪你探知事实。况且,我与爷不时出现怪异的对话,就算你无意探究,也会知晓的啊。”
“娘娘”春风姑姑听了眼眶泛红。这位主子果真善良。
她握住她的手,温声保证“爷那你也不用担心,即便他知晓你已知我与他的过去,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因为他知道我需要你,而你知道这些事后,反而更能尽心帮我。”
“会的,奴婢晓得你们爱得有多深,会尽力守护两位主子的。”春风姑姑立即激动的说。
谢红花感激的点头。“谢谢你了。”
春风姑姑抹抹泪。“不,该是奴婢多谢娘娘的恩典才对。”
“恩典什么?是我老给你找麻烦,连累你在爷的面前一再交代不过去——啊?说起爷,他沐个浴还真久,不会背着我又搞怪了吧?”她这才想起,那让人信不过的男人离开视线有一会了,这可不行!
“娘娘若不放心,咱们可以到御池找太上皇去。”春风姑姑擦干眼泪后,又掩笑说。
主子遇着娘娘是一点办法也施不开,两人谁也放心不了谁,谁也离不开谁,时刻黏在一起刚好,也刚好天下太平!
皇宫御池由巨石围绕,从地底引温泉冒出,盛夏刚过,秋风刚刚吹起,此时泡温泉别有滋味。
南宫策浸于温泉中,四周雾气氤氲,水气渺渺,极度享受。
“皇上,要奴才为您按肩吗?”李三重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阖着目,南宫策轻点了头,他立即上前,熟练的为主子拿捏肩头。
他手巧,皇上放松之余,俊颜也变得和善。
“李三重”
“是,奴才在。”
“这柿子季要来了。”南宫策双眸轻阖,淡淡的开口。
李三重身子一跳。“皇上”
他嘴角噙笑。“害怕吗?”
“怕”转眼一年就到了,他他不能再续命吗?
“想续命?”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南宫策笑问。
“想!”
他笑容扩大。“你李三重是朕与水儿的救命恩人,这点,水儿可是日夜提醒着朕。”
李三重听着拼命的点头,内心大喊,是啊、是啊,所以别杀奴才吧!
“可是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其他事就算了,但朕与水儿间的秘密,你一一落入眼底了吧?”他直接点出。
李三重大惊。“奴、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为求保命,他忙否认。
南宫策冷笑,双目依旧阖着,反正不用瞧也知这奴才有多惊慌。“不知道是好事,可知道了也无妨,你这张嘴”
“奴才这张嘴最牢靠了,从没背叛过您与皇后娘娘!”他赶紧示忠。
“嗯这点朕同意,您这奴才倒是忠诚”南宫策思绪蓦然飘远,想起了一个人——尚涌。
尚涌是他前世的忠仆护卫,克尽职守的伴他一世,那人是他前世唯一信任的人,而今世,他还能再找到这样的人吗?
他不禁睁眼瞧向贴身太监那张不安的脸庞。他在无间久待,孤僻成癖,对旁人的信任更低,可眼前的这奴才,做了不少回教他感怀的事,最重要的,知道了他与水儿的秘密后,不仅不见害怕,反而知他视水儿如命,对水儿也一并效忠起来,让他想动手都难得犹豫了。
见主子望着自己深思的模样,李三重忍不住心生恐惧,身子抖得厉害。
南宫策见了,嗤笑。“你这奴才真没用,得了,这肩还按是不按?”
李三重眼睛倏然睁大,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能够苟活下来,竟是惊喜得忘了动。
“李三重!”语气多了不耐。
他这才大气一抽,定了神,急忙再捏上主子的肩,可一滴热泪悄悄自他眼角滚落了。
“多谢皇上肯信任奴才。”他哽咽的说。如今他是真切确定自己不会再受到死亡威胁了,主子是真正当他是自己人了。
南宫策表情淡然。“你这奴才命好,运更好,朕是想动你,但水儿来了,她一来,谁能动你?”他故意说,眼底隐隐闪着笑意。
李三重抹去眼角的湿濡,立刻笑说:“这娘娘念您,找来了是吗?”
“哼,若是念朕倒好,她偏是来顾犯人的,这是盯囚!”南宫策精锐的眉眼罩着不满。“你去拦着她一会,朕另外有事要办,等见了个人后,才让她罗唆。”他吩咐。
李三重有些讶异,原来主子还另外安排了个人要见。“是,奴才这就去支开娘娘。”不敢多问主子要见的是谁,他应声后赶忙出去拦人了,到了门口迎面与一女子错身,他倏然心惊。
主子要见的人是她?
这日,朱家大宅门庭若市,皇上指婚安仪公主予朱志庆,朱家贺客盈门,连皇上与皇后都亲临主婚。
可这对新人除新郎勉强偶有笑容外,安仪公主根本是怒容满面,据说她是被人强迫押上花轿的,这一路上咒骂连连,就连花轿进到朱家后,仍大发脾气,指着朱志庆的鼻子大骂他是鬼,她死也不嫁丑八怪。
众人心想,在朱志庆毁容前,安仪公主对他可是多有爱意,难道,公主她爱的就只是朱志庆未变形前的那张俊脸吗?
总之她又吵又闹不肯拜堂,直到皇上出现,她这才安分下来,乖乖披上嫁衣嫁人,不过妙的是,这堂堂公主嫁夫,居然不是正房元配,而是二房,这也罢了,重点是,大房是只猫!
就算这只猫是御宠,但安仪公主可是他的亲妹子,皇上竟然没要自己的宠物让位,这下摆明挺猫不挺人,存心羞辱自己妹妹?
大伙暗忖:安仪公主手废,又嫁丑夫,还让她屈居于一只猫之下,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难怪不肯嫁。
而朱志庆表面上风光娶了位公主,但安仪公主骄蛮任性,又对他的外貌如此嫌弃,娶进门后,只怕朱家大宅从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皇上这分明是一次整了两个人。众人不禁想,这两人是得罪了皇上什么,要让他俩不好过?
此刻南宫策主持完大婚后,笑容满面地携着自己的皇后要走人了。
离开前又对妹婿说了些话,朱志庆顿时眼睛发直瞪大,然后,欲哭无泪了。
据一旁耳尖听到的人传出,皇上是这样对朱志庆说的——
“人有先来后到,身份有大小之分,大婚后驸马的继承人最好嫡出,等小花先有子嗣后,才可让安仪或其他妾室受孕,倘若顺序出了差池,那孩子就送狗养吧!”
众人一听,瞠目结舌。人猫如何受孕?这朱志庆注定断后!
“爷,您真爱欺人,如此一来,岂不让安仪得守活寡了?”一走出朱家大宅,谢红花就立刻谴责起自己的男人。
南宫策这时心情正愉悦,不在乎她的怒容。“这有什么?反正安仪也不想他碰吧。”
“那您又何必硬凑他们成对,这会成怨偶的。”
“那又如何?这两人先前不是爱得死去活来,一个想娶,一个想嫁,我不过成全他们。”
“您也说那是先前,但瞧他们现在,简直是仇人了。”尤其是安仪,瞧朱志庆的眼神,连杀夫的念头都有了。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爷!”
“行了,我已饶他们不死,你还想怎样?真把我给逼急了,我回头让他们俩更惨!”他恼道。
“您!”她气到瞪眼,但也知道,这男人不能逼。
安仪与朱志庆搞一个梁漾水来愚弄他,他早有杀意,要不是她拦着,这两人已不知去到阎罗殿的第几殿了,这会能保住命,已是万幸。
“好吧,这事我也不管了,反正安仪是您的妹妹,这点您最好别忘记,做任何事前,先想着这层关系。”其实她也知道这话是白说的,这家伙根本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但她还是得说,只希望他多少在乎一些些。
男人撇嘴,算是听进去了。
“娘娘,请上銮驾吧!”春风姑姑朝她伸出手,先扶她上銮驾,后头的李三重也伺候主子准备回宫。
“皇上。”张英发在銮驾后低唤。
南宫策回头一见是他,无半点讶异,只颔了首。“随朕回宫去吧!”
他立即跟在銮驾后,随同进到皇宫内殿里。
“说吧。”南宫策朝他吩咐道,落坐后,见自己的女人也在身旁坐下,自然明了她的意思。待会他说话可要留意了,不然,这女人又来破坏。
张英发立刻躬身上前“臣已查明真相了。”
“结果呢?”
“是人为的。”他禀奏。
“张大人是说,这些扰乱民心的怪事都是某人所为的?”谢红花吃惊不已。
“是的。”
“那是谁呢?为何做出这样的事?”她追问。
“臣查出是奉宁王的舅舅,姜明,姜大人所为。”
南宫策端着茶碗,吹茶的动作顿了下。“喔?是他!”他眼中莫名出现兴奋的神色。
谢红花先是惊讶此事居然扯上奉宁王,后又见到他诡异的脸色,马上蹙眉。
“这事与奉宁王的舅舅有关,爷很高兴吗?”她冷冷地问。
他挑眉。“这事是姜明所为,我也很意外。”他收起异色的说。
她仔细审视他的表情,绝不让他有一丝隐瞒。“爷,除了意外,我还嗅到了一些东西。”
他微僵。
“爷,您想借此机会对奉宁王怎么样吗?”她揣测,先不管姜大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来惊吓百姓,但他是奉宁王的舅舅,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大作文章,多有联想了。
南宫策面容一整。“你难道忘了,他是我仅剩的弟弟?”他提醒。
“所以我才要问您,想对这个仅剩的弟弟做什么?”她不客气的直问。
男人沉下脸。“没打算做什么!”
“实话?”
“实话!”
“爷,我很了解您的”
“该死!”
“爷?”
“得了,此事若是姜明所为,那就太好了,我正愁没名目杀人,这下,好办事了!”他认了。
谢红花眼眸倏眯。“爷?”
他也只是瞧了她一眼,就转向正吃惊愕然的张英发道:“你都听到了,还不去把姜明抓起来,就连奉宁王也别放过。”
姜明被以愚弄君上、无中生有、散布恶言之罪名,打入天牢准备问斩了。
而奉宁王南宫千也因此受到牵连,被南宫策圈禁在家,性命随时不保。
群臣在天子上朝前,先在金銮殿上七嘴八舌的谈论此事。
那姜明好大的狗胆,竟敢愚弄众人,甚至连皇上也敢戏弄,这分明是想以天降恶兆之名吓走皇上,让他十四岁的外甥南宫千登基,然后,他再以幼帝母舅之名辅政,心机这般昭然若揭,难怪被逮入狱等着领死。
众人摇头。这人傻了,皇上就算再次禅位,这大权也落不到他身上,南宫千也只会是傀儡,但姜明活了半百岁数,怎么还是没能看清楚这局势?
糊涂啊,活该自己找死,还连累外甥,奉宁王原本是有机会登上皇位的,这下子,应该是机会渺茫、万无可能了!
众人议论惋惜,片刻后,天子驾到了,他一到,众人养成习惯,先瞧他身旁人有无跟来,直到看见一抹红出现在小柱子旁,这才能安心。
那可是尊救世菩萨,无她,众人面对皇上时,像见鬼一样,什么事也不敢奏。
“朕今日有事宣布。”坐上龙椅后,在群臣未上奏任何事前,南宫策语带清冷的开口了。
“尔等恭听。”群臣齐声等他谕下。
南宫策目光更懒,但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发的傲慢狂狷气息。“朕近来尘务经心,身心略感疲惫,想找个人帮忙辅政。”
群臣倏然睁大了眼。这是又要禅位,还是要重用谁?
禅位除了奉宁王南宫千无其他人选,但是目前此人正黑
若要重用人嘛众人眼睛大亮。那他们有机会了!
他瞥了瞥众人,表情极为无趣。“众卿可知朕属意谁辅政?”
“臣等不敢随意揣测。”大伙心下期待,但表面上可不敢多动声色。
南宫策冷笑。这些家伙的嘴脸不用摆,他也知道他们所想。“朕属意姜明,决定让他来辅政!”
“啊!”小柱子后传出一记低微的讶异声。
他朝那望去,果然见到自己的小虫子那吃惊的表情。
真可爱啊!
她气呼呼地随他上朝,以为他是要下令杀人,怎知反而是重用,连她也想不到吧。瞧她那震惊的呆样,他心情舒爽不少。
回头瞧见众臣,个个错愕的德行,反倒觉得难看又蠢!
“皇皇上,姜明不是罪人吗?您怎能要他辅国?”有人及时收起惊奇,大惑不解的问。
在他大胆问出口后,大伙马上竖起耳朵,想听听皇上怎么说?
“这人可以搞出怪虫出没、乌鸦满天飞、野兽离巢、鱼蟹自杀的把戏,可见他是有点能力的,朕爱才,这人,朕欣赏。”
群臣瞪凸了眼。皇上难道已经是非不分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竟对一个妖言惑众的人,欣赏?
“皇上,姜明身为奉宁王的舅舅干出那些事,就是在为奉宁王图谋皇位啊!”有人忍不住明说了。
南宫策睨去一眼,那人立即全身发凉。
“你们认为在朕的眼皮底下,姜明能图谋到什么?他若惹毛了朕,朕先杀了奉宁王,那小子一死,他什么指望也没有,还能图谋什么——”
“爷!”某女人忍无可忍的出声了。
南宫策脸部一拧,厉瞳瞪去。
谢红花表情比他更怒,回瞪他,摆明绝不退让。
他眼眯了眯,哼了一声,不再瞧她的怒容,视线转回殿上,底下的人正惊缩着脖子,不知是受他方才的言论惊吓,还是为他与女人对峙的模样所惊?
这些人的胆子哼,全是没用的东西!
“总之,若姜明安分,朕不会动奉宁王的!”这话是说给自己女人听的,但接下来,他邪残一笑。“但若是不然,朕将拧下奉宁王的头,身子让怪虫蚕食,脑袋让乌鸦叼去,四肢就赏给那些野兽了,剩下的内脏刚好丢进池里喂鱼蟹!”
一时满朝文武抽气连连,年纪大的眼前一晃,似惊惧得要昏倒了,而那小柱子后的人,则气得磨牙。
哼,这糟糕的家伙,今晚别想上她的床了!
她起身,气怒的跑出大殿,外头正下雨,她火着,遂不待春风姑姑撑伞就冲入雨中,大批宫娥见状,急忙跟在她身后跑。
雨来得急,越下越大,跑了没一会,她已全身湿透。
“娘娘,这不行,您会受寒的!”春风姑姑急喊。
“我没那么脆弱,我这身子强健得很,淋点雨不碍事。”她继续跑。
难得在雨中任性,而且,方才被爷激起的怒气,随雨的冲刷,好像消散不少。
反正都湿了,她索性在雨中玩起来,一身红裳在雨中奔跑,好不快活,甚至不嫌脏的在泥地里蹦跳,直到雨大得连视线都看不清了,这才甘愿随春风姑姑回去。
翌日清晨,她大惊失色,原因是,她腰间之物——不见了!
“娘娘,您想想,可是遗失在哪了?”春风姑姑紧张的问,一旁的宫娥也是个个惊惶失措。
环佩铃铛不仅代表皇上,见物如见人,更是两人的定情之物,可比凤印还要重要,若此物掉了,非同小可,皇上必会大发雷霆。
谢红花敲着脑袋,努力回想。东西有可能落在哪了?
“哎呀,真不知道呢!”知道大伙急,她也跟着急。那东西可说是爷给的定情物,爷心眼小,将示爱之物搞丢,那脸色,连她也怕。
“会不会昨日您在雨中玩耍,落在泥泞里了?”春风姑姑问。
“有可能,咱们快回去找找!”她猛点头,认为可能性极大。
一群人火速往外冲。此物可千万不能掉了。
大批人开始在宫里搜寻,昨日大雨刚过,土都被淋翻了过来,寻找不容易,更何况,她昨日满宫乱跑,连御花园也教她踏平了,这会,要找到东西,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谢红花绞着手,这会忍不住庆幸起她正与那男人闹气中,昨晚赶他出殿,不肯见他,不然,环佩铃铛不见之事可就瞒不住了。
“娘娘,怎么办?还是没找到!”宫娥焦急地回报。
“再找找吧,那东西没人敢捡,捡了也不敢私藏,一定会找到的。”为免大伙惊慌,她镇定的道。
“娘娘,早朝时间到了,今日您不陪皇上上朝吗?”春风姑姑瞧瞧天色后问。
“这”环佩铃铛不能遗失,但放任爷在朝堂上肆无忌惮的恶整大臣,她也不放心,实在两难。
“娘娘,您尽管先上朝吧,奴婢留在这继续找,若找着,会立刻通知您的。”春风姑姑知晓她的为难,主动的说。
她无奈。“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瞧时辰,早朝正要开始,她得跑着赶过去才行。
另一头,金銮殿上,群臣见不到往常在小柱子后的身影,人人脸上出现不安,那用来“扳正朝纲”的人未到,那今日早朝
瞧瞧上头的主子,脸色也不怎么好,明显夫妻俩因昨日姜明与奉宁王之事仍未和好。
可这对天家夫妻呕气不打紧,大家在意的是,皇后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这是丢生肉喂虎,他们这群人眼看就要落难了!
众人纷纷忧愁,该怎么办才能安然度过今朝?
“说吧,有事快奏,废话就少说!”
听皇上这口气,纵然大伙有话,也说不出口啊!
“一群人都哑了吗?”他口气更恶。
那女人跑去淋雨又赶他出殿,都犯了他的忌讳,他已气得不轻,这会又不见她出现,连朝也不来了,这是对他放弃了,不管了吗?
他脸更沉,心情劣,简直劣透!
一旁的李三重见主子怒气高张,心知原由。
主子虽然不希望娘娘来干涉他的事,但若娘娘真的放手不管,他老大又不是滋味,觉得被冷落了。
而这可不成,他要的是娘娘的全副精神,若被冷落了,如何忍受,主子矛盾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能明白了。
唉!只希望娘娘待会能赶来,今日若见不着她,主子八成会迁怒整得殿中的这群人哭天喊地、哀鸿遍野了。
就在金銮殿上下一片低迷之际,一道身影慌忙跑来。
众人见了先是欣喜,可不到须臾又满脸失望,那衣裳不是惯见的红。
南宫策的脸庞更是阴了。
跑来的是一名宫娥,她慌慌张张进殿后,看见大臣聚集,不敢贸然上前禀奏事情,先拉着大太监咬了耳朵。
贴身太监忽地脸色大变,那宫娥是谢红花身边的人,南宫策那张俊脸立即就森然了。
“李三重!”他怒唤。
冷汗都迸出来了。“启奏皇上,娘娘她、她在来朝的路上摔了一跤!”
“什么?”他已由龙椅上霍然站起。
那宫娥惊恐跪地。“娘娘摔伤了头,现正血流不止——”
她话还没说完,南宫策已消失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