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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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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带着一丝寒意,随着他的动作扑向了段渊。

    段渊闭上眼睛,灵阵骤然在他们二人之间展开,谢千机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弹飞出去,他飞出数米,狠狠地砸在地上,又滚出几圈,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他伤心地看向段渊,发现他身上原本已经褪去的毒素又重新爬了回来。

    他笑道:“哈哈,何苦呢?弄得咱们两败俱伤?”

    段渊不说话,只是捏在手中的木偶被他无声催动,指尖的金线缠上木偶,在谢千机的目光中,五指一拉,木偶瞬间四分五裂。

    谢千机脸色一变,身上也出现了血痕,他痛苦地跪在地上,疯狂爬上了他的眼中,五官也变得狰狞:“殷九渊,这世间于邪术无人能及你左右,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吗?”

    “是吗?”段渊漫不经心的抬手,金线将谢千机本人缠住,他问:“这也是邪术吗?”

    谢千机除了面色痛苦,还有几分快意,他说:“殷九渊,你贸然使用灵术,若是毒素攻心,你可来的及赶回去救你留在家中的人?”

    “……”段渊面无表情,他五指微动,金线收紧,将谢千机勒得血肉模糊。

    但谢千机此时却大笑:“哈哈哈!殷九渊,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落,他也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只是在他毙命的那一瞬间,血肉化作灵力,纸屑随风扬起。

    第12章

    段渊的意识昏沉了下去,却又保持着几分清醒,他分辨树叶拍打的声音,远方又传来一些奇怪的鸟鸣,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无心去感受这些温度。

    他想着谢千机这个名字,他不觉得耳熟,除了不喜没有别的感受,或许他们曾经的确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最终肯定是不欢而散。

    他想思考更多,与泛叶宫有关,与左执宫有关,与姜林有关,可是疼痛总让他回忆起没有忘掉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十岁之前是在泛叶宫外生活的,和他一起的应当是他的母亲,关于母亲的很多事情他已经忘了。

    他不知道遗忘的规律是什么,但这绝对是他最不舍的过去。

    父亲最初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或许也是母亲有意隐瞒的缘故,所以当他们被带回泛叶宫时,母亲极度的恐惧和焦虑,之后,在父亲的安排下,他很少再见到母亲了。

    最后母亲死去。

    同日,父亲带回来了一个看着比他小五六岁的孩子,为他改名为殷千星,并告诉段渊,他要收养这个孩子。

    他不明白父亲收养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开始与那个孩子一起学习邪术。

    邪术不同于灵术,之所以是邪术,便是因为他害人害己,段渊想活着,便想尽办法去规避邪术对施术者的伤害,他的修习之路举步维艰,进度极缓。

    父亲并不满意,但不出一年,那个孩子被自己的邪术反噬,暴毙而亡。

    然后第二个殷千星被带进了宫里……

    段渊小心翼翼地长大,短短五年,身边的殷千星不知替换了多少,他们的年龄差越来越大,他向来不与这个随时可能死去的弟弟说话,只除最后一任。

    最后的殷千星是所有孩子里,修行邪术最有天赋的一个,他对邪术也也表现出莫大的兴趣,他活得最久,甚至最后他亲手杀了父亲。

    段渊回想之前左执宫弟子的话,至少殷千星现在都还活着,应当活得还不错,甚至想坐上泛叶宫宫主之位。

    只是似乎认可他的人并不多。

    殷千星的野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一边看不起段渊温和的邪术做派,一边又去偷学,他于邪术的极佳天赋并非什么人的奉承之言,他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抵得上段渊十年的努力,只是到底阅历不够,运用得不如他得心应手。

    现在去回想,自己身上的毒是否也是他种下的呢?

    之后诸多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模糊,只有零碎的几个片段,父亲重伤,自己中毒,被困于灵阵中,收养段琴,他分不清这些事发生的前后顺序。

    此时,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画面,他站在一处陌生的宫殿门口,他所能看到的景色一如上次脑袋里闪过的画面一般无二。

    焦黑的土地,杂草不生,远远的,还能看到动物完整的白骨,方圆百里,仿佛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但他感觉自己在等什么人,等了很久很久。

    但回忆时,这个很久只是一个念头,他看到远方有一个人在向他极速赶来,他没看到那人是谁,但那一刻,他感到很高兴,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释怀了。

    于是他没有等那个人来到他的面前,便先一步转身进了宫殿,只是未走几步,身后有风扑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此界独有的苦涩味道,他的头发被吹起,满目花白。

    那人未遮掩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在这空荡的宫殿里显得格外令人心慌,他赤红色的剑挂在腰间,随着他的动作,玉石击剑,清脆空灵宛若铃声又让心安。\

    那人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他感受到阻力,便也停了下来,身后的人迅速又抓住了他的手掌,那人紧紧地握着他,声音颤着,好似要哭出来了一般:“随我走吧,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他沉默,要抽回手,对方不想放开,却又不愿违背他的意愿,他只是挣了一挣,对方便松开了,他揉了揉手腕,忽而开口问他:“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