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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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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夕阳从木格窗渗透进来,璀璨红霞细细铺满房间,耀眼的色彩对比上床被中安静沉睡的张萍,让人莫名觉得凄凉。

    顾晓生凝眸出神瞧着张萍低声:“妈妈走的时候我才七岁,那时候她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我清楚记得她看我的眼神,是深深的不舍和留恋”。

    她望向平妈沉声:“平妈,祖母真的不能放下吗?”

    平妈愁叹一声:“夫人当年多爱老爷,那时她几乎跪下恳求唐家,可唐家仍旧选择漠视。所以,她是放不下的,也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放下”。

    顾晓生低声问:“那唐家为什么选择漠视?”

    平妈望向她摇头:“我不清楚其中缘由。其实我也疑惑,张家底蕴深厚,为什么当年没能求得唐家出手”。

    平妈慈爱一笑:“你也不用太伤感,人都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的事。要是有选择,我想夫人是没什么想留恋的吧”。

    顾晓生有瞬间愣然,平妈的话似有深意,里面蕴藏难以捉摸的含义。

    张萍昏昏沉沉睡了两日才清醒,她支撑精神和兄弟三人聊上许久,顾晓生不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可也大概能猜出一星半点,不外乎是在交待身后事。

    开学前一天顾晓生借故去看店铺离了张家,她独自一人直奔中村,没多久便抵达三巷十四号。

    望着简朴的门楣,顾晓生深呼吸敲响,等了半天才看到陈姨开门。陈姨对她的到来惊诧一瞬,随即含笑引她进屋。

    陈姨笑问:“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晓生眸光浅浅盈一层笑意:“我有些事想来求教下伯母,不知道方不方便”。

    陈姨眉毛微拧,看了一眼里屋道:“那你坐等会儿,我去叫太太”。

    顾晓生颔首低笑:“麻烦陈姨”。

    院里的花逐渐凋零,秋风席卷而过,枯枝落叶簌簌作响,偌大的小院不觉添上许多萧条。

    顾晓生等了许久才见到林曼茵,她的脸色还是那般呈现病态。顾晓生赶忙起身扶她坐下,林曼茵淡淡咳嗽一声:“让你见笑了”。

    她望向顾晓生含笑问:“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是阿晶她有事吗?”

    顾晓生摇头:“不是堂嫂,是我有些事想问问伯母”,她看眼陈姨,林曼茵微微一笑道:“陈姨,前日来的水果洗些出来吧”。

    陈姨闻声不放心的看着她,林曼茵笑笑轻轻抬手,她才转身离开。

    林曼茵看眼顾晓生轻笑:“有什么事还得把陈姨支走”。顾晓生抿嘴一笑直言:“伯母应该知道我是张家后人吧”。

    林曼茵含笑点头,顾晓生眸光深了深长呼一口气道:“我今天来打扰伯母休息,是想知道当年唐家为什么漠视张家的求助”。

    林曼茵神色一愣,转瞬扯出一个无感笑容,她看向院里残花,眼底略微追忆,轻声道:“是张家主母不好了吗?”

    顾晓生低声应道:“祖母一直有心结,她身体不好,我想当年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能解开祖母心结,她也能活得舒心些”。

    林曼茵深看她一眼,苦笑:“你是个孝顺孩子,只是这结是解不开的,时过境迁,再去追究当年的事对如今活着的人也于事无补了”。

    顾晓生蹙眉:“伯母不愿意和我说一说吗?”林曼茵无力一笑:“我只能告诉你,唐家当年也无能为力,个中原因太过复杂。再者,张家主母是不会释然的”。

    她打住顾晓生想张嘴的口:“你如果只是想让老人家过的舒心,我这里有药方能给你,虽然不能根治她的顽疾,可治标还是可行的”,林曼茵叹口气:“你可以让她放开心思,再活上几年也不成问题”。

    顾晓生好奇问:“祖母的顽疾?”林曼茵疑惑望向她,而后失笑:“原来是未曾告诉你。她有先天心脏病,原本按理说是活不过成年的,可她偏偏是个奇迹,能撑到现在便是唐家也很是惊奇”。

    林曼茵淡淡一笑:“不过我想或许是从小被养护的好吧”。

    顾晓生有些愣然,原来张萍是心脏有问题。她忽然想起张萍和她说过小时候和张倪外婆感情好,恐怕外婆是真心爱护张萍的吧。

    林曼茵余光见她有些出神,叫来陈姨让她去拿来药方。顾晓生愁意纠结接过,林曼茵轻声:“只要你能劝她用药,保管她不会发现出自唐家”。

    顾晓生不解望向她,林曼茵笑笑:“这药方很稀有,虽然是出自唐家,不过能认出来的只会是唐家人”。

    林曼茵拍拍她手背:“你不用推托,我也是有私心想让你多照看照看阿晶”。顾晓生定定直视她,愈发好奇,明明不是亲生母女,林曼茵和唐晶却是如此替对方着想。她看眼手里的药方,不难想象,能治疗心脏病的药价值有多大,这么轻易便给她,几乎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顾晓生不是矫情的人,她收起药方道:“伯母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她起身含笑:“今天打扰伯母休息了,改日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林曼茵微笑摆手,示意陈姨去送一送。

    回到市区,顾晓生联系了宋勤,约他出来见面。宋勤很快到来,笑眼问:“今天叫我出门有好事吗?”

    顾晓生无语,好像从她发现宋勤的心意时他似乎待她便是喜形于色,不再是冷漠的神情。

    她细看眼他,低笑:“好事没有,倒是想问问你唐家查的怎么样了?”

    宋勤叫着她去吃晚饭,等菜的时间说道:“还没有头绪,对方很谨慎”。

    顾晓生蹙眉,也没有办法,就是张芬也没看过给她药方那人真面目。她微吐口气,掏出药方递给他:“你能悄悄找个靠谱的人看看这药方有什么药用吗?”她嘱咐:“不能泄露药方”。

    宋勤接过扫视着:“这不难,大概明天开学就给你答案”,他看眼顾晓生问:“在张家还好吗?”

    顾晓生笑一声:“都还好,你呢,家里没异常吧!”

    宋勤狡黠一笑:“有件事得告诉你,是张信善找上我家的”。顾晓生挑眉,转而舒展:“不算很意外,当时我对祖母说起从何知道唐家时,从她的神情我也知道是张信礼或张信善中的一个”。

    宋勤看向她:“你倒不怀疑张三爷”。顾晓生神色复杂:“说来的确有怪异,我看张信仁不像那种城府深的人,可你又说他不简单”。

    宋勤淡淡冷笑一声:“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没有谁心眼少,还是多留意些”。

    顾晓生点头记下。和宋勤聊上许久后二人也各自离开,顾晓生直接去了店铺,晚上不打算再回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