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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高人相助,王禀正这里谢过了。”王禀正先高声喊道,然后又恨恨地道:“胡达这老匹夫,战场上打不赢我,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人,女刺客的尸身不要让她坏了,给我用盐腌上,带到西亭关里,去好生羞辱羞辱那胡达老儿。”
士卒们齐声答应,立刻把好那乌里风拖在一边,有人去街上找了两个专制腊肉的伙计,许下许多银子,向他们学腌肉的手艺。
其实这玩意儿挺简单,一学就会。兵丁们又弄了些咸盐、皮硝之类回来。
把乌里风放在一辆板车上推到墙外出水口边,仰面往沟边地上一放,当着成群看热闹的兵丁的面,拿把攮子往乌里风的耻骨上面一捅捅进肚皮,一直割到她的胸骨下,把肚皮扒开,露出心肝五脏,零七八碎的向外一掏,只留下直肠、和yīn道在身上,其余都割下来丢在沟里,顺水冲走,然后把直肠和yīn道从里面翻出肛门和阴户外,拎着乌里风两只脚踝子,把一个空壳肉身子放在水里,仔细洗得干净,这才又放回车上,把直肠和yīn道给她塞回去,在围观者一阵满足的议论声中返回府内,找口不大不小的水瓮,将乌里风盘成一个肉球,放在瓮里,灌上用盐和皮硝等沏成的咸水里腌好,加个木盖儿,放在一辆拉锱重的车上,几天后起兵时,随锱重队而行。
乌里花等三姐妹并没有能够及时混进府内,所以并不知道乌里风是如何被杀的,直到第二天把她腌成美女咸肉的时候,才听人说起。三姐妹都气得暗下决心,一定要取了那王禀正的性命。
到了起兵之日,王禀正到了校场,点卯已毕,大军开拔。王禀正骑着马,走在一群大小将官之中,这是在乌里风行刺未遂之后,为了保证王禀正的安全,众将官一致决定的。
却说周天,自己费了半天劲就是为了悄悄把乌里风杀了,免得惊动其余三姐妹,谁知王禀正在花园里大声表示感谢,不由心里暗骂他笨蛋,这不是给对手提醒儿吗?不过,事情已经这样儿了,埋怨也没用,还是干正事儿要紧。
四下看看,确认没有其他武林人士藏在府内,于是悄悄到了街上,装成一个普通员外的模样去看给乌里风开膛,眼睛向乌里风看着,耳朵却在人群中仔细辨别,看有没有那天在客栈里听到的声音。
结果还真听到了,只听远远的屋顶上有两个女人在低声说话,分明是那姐妹中的两个。
周天不敢惊世骇俗,而且离得远,真用轻功赶了去,只怕人家也已经看见他而逃之夭夭,所以一边用耳朵辩别方向,一边向那里靠,想要把两姐妹一鼓成擒。
只听一个说:“王禀正这个老狗,把大姐这般糟塌,定不与他干休。”
另一个说:“四妹不可大意,大姐的本事咱们都是知道的,凭王禀正不可能把大姐找到,更不用说杀死了,咱们可能遇上高人了。”
“高人?什么高人?有本事当面鼓对面锣地跟咱们效量,干吗要暗中伤人?”
周天听了心中一笑:“说我暗箭伤人?难道你们所作的见得了人么?”
又听那个姐姐道:“四妹,你看见二姐了么?”
“没有,她用土遁法,整天在地里埋着,谁也别想找见她。”
“不见得,大姐用水遁,咱们一样找不到她,结果还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太自负了。”
“不怕,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须怕我的毒火弹。”
“你要处处小心了。”
“没事。”
“好了,从现在起,咱们还是分开,各走各的,可别叫人家一窝儿端。”
“知道。”
周天一听,知道对方要走,心下一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急忙一闪身进了一个小巷,然后纵身上了房,转眼就来到刚才听到声音的地方。
但人已经走了,对方也都是轻功高手,逃走的时候声音很小,即使在你身边飘过,一般的人也听不到。可周天的武功不是吹出来的,别人听不见的他能听见,凭着一丝衣袂之声,他听到两个人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上的无人小巷下到了地面,然后汇入了噪杂的人群中。周天放眼望去,因为位置的原因,就只能看见南边的一条大路,通过那声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黄色的身影是乌里月,四姐妹中的老四,只有十八岁,武功是四姐妹中最差的,但也有两个特长,一个轻功最好,跑得快,蹿得高,二是善使两样火器。
第一样暗器是毒火弹,它是把黄磷、火药等混合上剧毒的药物捏成球,封在蜡中。打出的时候把蜡壳捏碎,里面的黄磷立刻燃烧起来,又把火药引燃,连烧带毒将对手杀伤,那毒药见血封喉,除非乌里月自己的解药,再没得救。
第二样暗器也是火器,主要成份还是黄磷和火药,不过个儿大一些,里面又加了铁末子和一些发烟的东西,投出燃烧的时候铁末子会迸出大片的火星,再加上浓烟,可以让敌人的眼睛暂失去作用,以掩护其下手或逃脱,因此这也被她们叫作火遁之术。
乌里月混在人群中,一开始以为没有被人发现,等走出两条大街,准备回到自己的客栈的时候,忽然一种预感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猛地回头,却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人或事,但从小严格的训练却让她知道,她遇上敌手了。
乌里月想了想,不能让人家找到自己的窝儿,既然早晚要碰面,还不如明来明去。于是,她转身向东大街而去,等从东边出了城,到了没人的地方,乌里月猛地运起轻功,跑向一个小山沟。
山沟里面有一片空地,大小不过二、三十丈,乌里月停下脚步,高声叫道:“是哪位朋友,请当面一叙。”
周天心里也不由暗暗佩服乌里月,竟然能够发现自己在跟踪,于是现身出来见面。
乌里月一看,对面的人大约五十岁上下,十分清瘦,面如三秋古月,仙风道骨,知道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便把手一抱拳,道:“这位朋友,报个名儿来。”
“老夫周天是也,人送绰号湖山隐者。”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乌里月一听对方的名号,心里就是一哆嗦,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对方的,便道:“老侠客既然称为隐者,便当徜徉山水之间,不问世间俗事,为何出来淌这趟混水?”
“自古隐者,并非为隐而隐。如今段琪无道,大真气数已尽,救之无益,老夫所为,不过是顺天之意,推波助澜,以图早绝狼烟,使民安居乐业。老夫劝你一句:如今人心思变,大势不可逆转,姑娘不可执迷。”
“我不知什么天意不天意,也不管什么大势不大势,只知道乌里家族世受胡家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为报此恩,虽死可也。”
“姑娘年少,来日方长,何苦逆天行事,为虎作伥?自古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替段琪卖命,死不足惜,惟留骂名千古,姑娘慎思之。”
“我受胡太师之恩,此意已决,老侠客若大年纪,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我劝你还是回你的深山,安享晚年为好,若硬要架梁,只怕伤了你,人家说我欺负老弱妇孺。”
“嗬嗬嗬嗬。姑娘好大口气,老夫倒要领教领教。”
“你想找死?那好,姑娘成全你,看招。”
说完,乌里月拉个架式,便纵身一跃,右手立掌向周天劈来。其实乌里月自知武功不敌,所以一掌下劈,另一手已经摸了三颗毒火弹丸,捏在手心里,准备周天一接自己的右手,左手的弹丸便借劲儿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前文书已经说过,江湖上的规矩,使暗器之前要出声示警,但乌里姐妹是杀手,根本不会管什么江湖规矩,所以也就没打算示警。
周天不拉架式,也不出手,就只看着她那只打到胸前的手。
乌里月的手已经劈到了周天的头顶,见他仍然不动,这才知道自己同人家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就算是自己实劈到人家头上,也只象给人家骚骚痒,自己的右手却只怕是要完。所以只得手撤力,左拳自肋下打出,准备用药弹伤人,方一动手,忽见周天的肩头一动,已经把她的那只小巧的左手抓在手里,乌里月怎么夺也夺不回来。
周天一只手抓住乌里月的左手,象个大人抓住小孩子的手一样,乌里月只感到自己的手指疼得钻心,象是被铁钳子夹住了一般,想缩回手都不行。
周天道:“你想要毒火弹伤我是不是?须当心我手上一用力,把那弹丸捏破,受伤的便是你的小手,受些伤倒没什么,只是你一个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失去了一只纤纤玉手,那该是多么可悲?”
乌里月知道人家说的是实话,便不敢再用力挣扎,却用右手悄悄去摸弹丸,又要打来,这一回周天没有去抓她的手,而是用空着的一只手的指尖在她的肩上戳了一下,乌里月立刻感到深身麻木,右手便抬不起来,弹丸都落到了地上。
周天又把她的左手掰开,把弹丸拿过来,又将她另一处大穴点了,象个木偶一样站在当地,这才把她腰间的鹿皮囊解了,连掉在地上的弹丸一起装进去,整个儿往远处一扔,那鹿皮囊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忽然“轰”地一声炸作碎片。
周天道:“你背天而行,我本该替天行道,但念你年轻无知,又是报恩之举,今日饶过你的性命,不过老夫要废了你的武功,使你不能再替段琪作恶。”
乌里月惊恐地看着周天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头项,接着一股火一样的热气从百会穴灌入,分成前后两路,沿任督二脉直透会阴穴处交汇,只一瞬间,她便感到全身的气机都被阻断,一股热乎乎的尿液止不住流出来,一直流到脚上的靴筒儿里,湿漉漉的裤腿粘在腿上,十分欢难过。再一运气,一丝儿也提不起来,知道自己的武功完全被废了,现在自己只是比普通女子力气稍大,却再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哭了。
“哭吧。老夫如此做也是为你好,不如此老夫就不得不杀你。你此去,好生找一个老实人家嫁了,过个田园村妇的生活,强似被人驱策,战场殒命。老夫去了。”周天刚要走,又回身用手一指,把她身上被制的穴道解开,这才运轻功离开。他还要去找乌里花和乌里雪姐妹,这两个人比乌里月的功夫好,特别是那个什么乌里花,擅地行之术,却是不好对付。
不知周老隐士此行破不破得了乌里姐妹的行刺计划,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