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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那个冬天,我生活在长沙。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漂泊。居无定所。
于是,我和云商议,在望月小区的某幢栽满了爬山虎的旧楼上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大,租金不太合算,但很温馨。最重要的是,结束了那种流离颠簸的生活。有了一个稳定的居所。
上班的地方距离这很远很远。
以至于我每上班去的时候,都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赶公车。而云,和我上班的方向恰恰相反,坐车的时间却是相等的。
每一个下班回来的傍晚,我会顺便在下车附近的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做一顿可口的美味,等待着他。我是心甘情愿的预备着给云做一辈子的温柔的小妇人的。
因为我相信在那刻,我们是深深相爱着。
而我也习惯了依赖着他。我是云从那个小镇带到这个象花一样的城市的。他给我找了一份薪水还算不错的工作,非常的轻闲,我有足够的多余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那个时候,我极为的单纯。单纯到以为爱情一定可以地老天荒。我闲着的时候,除了看着窗外青翠的爬山虎的枝叶发呆,唯一会做的是翻阅一些简单的书籍。
我喜欢夜晚,盼望夜晚的来临。
我喜欢每一个夜晚云的手指有温度的在我的肌肤上抚摸。我爱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
你满脑子的不却实际的想象。象一个幼稚的小孩。有一天他对我说。但是我喜欢。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眉间隐藏着隐隐的忧伤,是我不明白的。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拥人他的怀中。
我每一次在这个时候,是极温柔的微笑着,一个字也不说。但内心似有暗潮涌过,极为的温暖。我爱这个男人。愿为他放弃一切的一切。愿跟随他到永久。这成了我一生的信念。如果他也这样爱我。
我确信,他是爱我的,在二千年年末以前。
跨年之后,我二十六岁了。
突然开始在意自己的年龄。
一致以来,我是属于那种慵懒的随意的女人。随意到和某些男人一样不修边幅。永远的牛仔裤,休闲衣,羊毛外套,安踏球鞋。从来不化装,不热衷于逛街,不喜欢为自己添加一些漂亮的有蕾丝花边的衣裳。喜欢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事物和一些简单的人。
在那个城市,除了云,我再没有刻意去交什么朋友。
敏是我唯一的一个知心女朋友。二十九岁。她的青春象花一样的枯萎。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是她无法把握的。也许仅仅是因为寂寞因为不舍而生活在一起。她无法象花一样在他手心娇艳的盛开。所以,她忧郁得象一束紫色的勿忘我。
认识她纯属于一种偶然。
那段时间,天空一直是阴暗的,也许是进入了冬季的原因。
我走在宽阔而寒冷的马路上,两边的香樟的叶子在慢慢的枯萎,变黄。我的心情有了一丝丝的阴郁。云两天没有回家了。他打了个电话说,我走了,去远方。另一个城市。你自己要保重。然后,再打过去,手机永远重复着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就象我相信爱情是可以拥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那样。永恒的。我相信。
我开始感觉冷是因为冬季的来临。我特别害怕冬天。它阴冷得就象一个年轻的女人的青春突然的猝老。这个时候,我是特别的需要温暖的,我需要云身体里的温度温暖我。
我有很严重的胃病,胃检出有横横条条的裂纹。天冷的时候特别容易发作。每发作的时候,我会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在云的怀抱中呻吟。
我走在马路的右侧,准备去赶公车。我幻想着这条路上如果有阳光倾泻,透过树叶,洒在我的身上,一定会令我更暖和些。冬日的风,从脖子里一直灌进了我的身体,我感觉一种浸骨的冷。我想云,特别的想。云走了两天,音信全无。
打电话到他上班的那家软件公司,有一个轻柔的女声说,我们也不清楚。
我的心开始下坠。要命的痛在这刻象戏弄我似的吞噬着我的胃。我也许快死了,我用手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时候,敏向我走来了。
那天,她穿着一件柔柔的黑色羊毛外套,有毛领的那种。一条柔软的黑色时尚长裤,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靴。脸庞苍白而又清晰。只需一眼,我能感觉她与我是两种不同世界的女人。
敏向我走了过来,伸出她柔柔的白皙的双手,扶着我,什么也没说。她的眼神是冷漠的。
我有一瞬间的迟疑。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这有着阴郁的冷漠的眼神的女人,怎么会舍得帮我。但我还是伸出我的手,附带着我的身体斜靠向她。我需要帮助。
上医院吧,她说,我看你痛得快挺不住了。语气冷冷。但我还是觉得温暖。也许我感觉真是在冬日阴冷而潮湿的空气中突然斜进了一丝阳光,洒向我的心底。瞬间,我发现我的心里有某种东西在涌动,那也许就是友谊。
她冰冷的手抓住我冰冷的手,没有一丝温度。我暗暗揣测,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有怎样寂寞的故事呢。我感激她。在这陌生的城市,涌动的人群中她伸出的手,温暖着我。
我给上班的地方打了电话,请假。
然后,我们打的到了医院,她很少说话,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她陪着我一直到点滴打完。
你的家人呢,她问我。
我说了我所在的那个小镇。在这个城市里,我唯一的家人只有云,我爱的男人,可是我不知他的去向。
意外的发现我们是老乡,更巧的是,她认识云。她爱的曹恰好和云是同学,我也认识,曾在一起吃过饭。曹从不提她。
世界真小,我说,我记得曹,一个英俊的有魅力的有品味的事业男人。他和朋友合资有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日夜营业。他很忙碌,也许他忽略了你也不一定。
敏轻哼一声。不以为意。但我们有了共同的话题。
我看着敏,从她散淡的眼神中看到了某些熄灭的灰烬。
你相信男人吗,她说,你相信云,你爱他,对吧。男人在失意悲观时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在物欲横流的冲击中,胜利了,他便会忘乎所以。也许云是那样也说不定。
敏的语气淡淡。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忧伤。她是平静的。可我知道,她寂寞,如烟花一样的寂寞。
萍水相逢,我对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就似亲情的那种。
点滴打完之后,我买了一些药。敏送我上公车。下次有时间打个电话给我,我们聚一聚。好。我说我一定会打。我没有说谢谢。因为我觉得敏不是那种需要刻意客套的那种女人。我相信我一定会和她联系的,我会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
车厢里有些闷热,也许是因为路途有些漫长。也许是因为点滴打完之后的反应。我感觉昏昏欲睡。人很多,我被挤在一些陌生人之间,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我很冷静的思考云的问题,敏的问题,还有我自身的问题。
我的胃痛没有先前那般强烈了。我感觉车在每一站停靠,最终到站。我下车,我攥着拉环的手居然有了一些湿润的汗液。
那刻,我明白,我有些害怕什么发生。
我的生活一直是平淡的。我爱云。我相信他。我认为云也爱着我。
我想念云略带烟草味的嘴唇。我爱他暖暖的手指在每一个暧昧的夜晚抚平我一切的一切。
我想今生要拥有他许多的许多的爱。
我是一个需要许多爱的女人。我不允许我的眼睛渗进任何一粒沙子。我想我的云不会。
五天后的清晨,云回来了。
我蜷缩在客厅的那把木沙发上,听着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不动。睁大眼睛盯着门口。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块我还没有来得及啃完的面包,和一杯清凉的冷开水。每个星期我有五天的空闲,除了等待我似乎一无所有。
云走了进来。他的面容悲凉而又茫然,胡子拉碴。短短的五天,似乎是过了五年。衣服皱皱的很脏,头发上还漂浮着一些灰尘,简直就似从某个贫穷的山区突然逃亡过来的颓废的男人。只有那个公文包还依旧。
我不说话,楞楞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柔情,却多了一丝慌乱。
我单纯,但我不傻。我感觉到了变化。我的眼睛开始酸痛。慢慢的有泪涌出。晶莹而剔透。
也许很多的时候,他的晚归其实是有理由的,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里面而已。
云快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拥住我。他把头靠在我的怀里,象一个知错的孩子,连续的说着对不起。
我的心开始下坠。心里隐藏着一种冰凉的火焰,吞噬着我。身体里没有了任何的温度。我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
你洗澡去吧,我松开他的手指。
晚上陪着他和几个朋友在楼下对面的餐馆吃饭。他们喝酒聊天说黄色段子。这样的气氛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沉闷的。沉闷到将我的心脏挤得紧紧。我感觉心慌,但我不说。
回家之后云给了我一个存折,里面有贰万八千元,我没有问钱的来源,也许是一套软件的提成吧。
我沉默,云也沉默。那个晚上,云睡在我的身边,他唯一一次在出差回来之后没有要我。他开始抽大量的烟,满屋的烟味。
我一夜没睡,我想云也是。
早上,镜子里那个慵懒的有灰暗皮肤的女人,是我吗,我开始怀疑。
他去卫生间的片刻,我唯一一次拿起他的手机,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手有些颤抖,但我不怕。手机有震动的声音。我打开有一条暧昧的短信:你还不来就请从我的生活中走开。不是点对点的短信,而是一串很普通的电话号码。我用心的记住了那几个数字,关机。坐在椅子上,不动。心底有暗潮涌过,但表面我装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云在家呆了整整的一天。抽了整整一天的烟,他没有开机。
第二天早晨看着他拿包整理出门,我的泪忍不住滑落。外面开始下起了寒冷的细雨,我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我打开手机,拨隐藏在心中的那串数字。
接通之后有一个很磁性的男人的声音传来,旺和超市,请问找谁。我说你好,昨天有人用您的坐机给我发了条信息,我想问问,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说,哦。昨天,是个女孩。一个理平头穿浅颜色衣裳的女孩。这里是橘园。好,谢谢您,打扰了。在我挂断电话的瞬间,心一片片的裂开。一种酸酸的钝痛过后,开始流暖暖的血。我可以确信,云在外边有了另外的女人,云无数天的不归,云每一次的晚回,绝对是因为陷入了另外的一种温柔里。而我,傻傻的守侯,任凭他在风中播洒一些美丽的谎言。
我知道橘园。敏就住那儿。对我伸过温暖的手的那个寂寞的女人。
我打电话给她。我说,我想找个地方,我想喝酒。我的声音是嘶哑而无奈的。
你来吧,就在橘园,我等你。她平淡的口气一如那天。电话里,她没有问任何的原因。
在拥挤的公车上,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女人是谁,留平头的时尚女人吗。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一头柔柔的长发,没有想过剪短或是剪碎。一如我的生活,平淡而又简单。她是云外面的女人吗,我会不会在此刻伸手捅破它。她会不会不堪一击,或是我不堪一击。我不能让自己孤立无援。我需要朋友。敏是这个城市我唯一的见一次面就能让我信任的朋友。
车窗外面依然下着寒冷的雨。我透过车窗望外面五一路繁华的商店,橱窗,和来往拥挤的人群。我感觉冷。我紧紧的抱着双臂。羊毛衣的上面居然忘了套件厚些的风衣。
一切都无所谓。
除了云,原来我真的一无所有。
眼中有温暖的泪流出。一滴滴洒在我的手臂上。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居然不敢面对一切真实。我害怕。
下车马上见到了敏。依旧穿黑色的衣饰,裤子换成了裙子,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撑着一把蓝色的伞。清纯而又高贵。她是一个细心的细致的女人。而我,除了会做饭会等待会发呆,我什么都不会。云现在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如敏一样的细致的温柔女子呢。
在一个小酒吧里,酒吧的空气浑浊而暧昧。我要了一杯烈性的白酒。我叫不出酒的名字。敏没有阻止我。她浅浅的尝着一小杯红色的葡萄酒。象血一样的那种。她的脸看起来忧郁而苍白。也许我也是,但酒精的温度马上浮了上来。我想,我的脸颊有了红润。
他有了女人,我说。也许我不够细心,也许发生了很久。这时候我才想到某些深夜云回来之后狼狈的表情,和一些含糊不清的言语。
我无法适从,敏,我的心很痛。我想要离开。我是一个倔强的女人。
你确定吗。如果是真的,有些事不免看淡些。象我。敏说。因为你爱他,因为你不舍,因为你还需要证实,还需要他的态度。
我想,我不舍,我舍弃不了这段感情。我需要工作,我需要生存。我习惯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习惯了他的体温。云是我唯一的爱过的爱着的男人,从十九岁那年夏季开始。
如果一切成真,如果我坚持的信念摧毁。我相信,我的生活瞬间会支离破碎。
我和敏谈了许多,流了一夜的泪。有许多的泪融进了酒里。
深夜两点才回到家。云不在。他没有拨我的手机。
酒精在我的身体里漂浮着,我处于一半的清醒一半的迷醉。我喜欢这种感觉。
家里有一瓶名贵的酒。酒鬼。我居然在一瞬间将它一饮而尽。然后醉了。是彻底醉的那种。我没有了任何的意识,只有难受。我开始拼命的呕吐,吐得满地都是,最后吐出了黄颜色的苦水。胃里也许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疼痛。我是刻意在自虐。
迷糊中我打开手机,拼命的发信息,给云。
我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也许此时他正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但我还是爱他。
我不想争吵。因为灵魂和身体纠缠着的磨损也许成为了一种极为单薄的空幻。让我渐渐的迷失。
如果没有了云的爱,我不知我还能否留下来。
清晨,云回来了。也许看到了我的信息。
我已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好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行李。
我很平静。我利用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五分钟的时间辞职,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我的脸色有些苍白,胃撕裂般的痛牵扯着我的心。也许是宿醉的结果,我吃了一些止痛的药,略好了些。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里,多的是一些伤感的故事和悲凉的情缘。敏对我说过。也许我该好好的想想,或独立。不依靠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说,你回来了,也好。你准备告诉我她了吗?
你怎么了。你疯了吗。你喝酒了。我昨夜陪客户。他说,我们需要生存。你别闹。
我手中的行李滑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认为我在无理取闹。行李被他带回了房间。
他回头拉我,极亲密的动作。我没有动。很平静的心境和一些无谓的空洞想法。
留平头的穿浅颜色衣裳的女孩,她是谁,我冷漠的眼神扫过他。
我能感觉他的无助,看到他的心慌,拉着我的手瞬间颤抖。
云长长的叹息。闭着眼睛。
没有任何人,请相信我。这个怯弱的男人,他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有泪涌出。我忍住,不能在他面前再次落泪。我需要一种坚强支撑我越来越冷的身体。
也许我该走了。也许需要冷静的思考一段时间。也许生活太平淡。我不想追究什么,如果你不想对我说。在情感的领域中,处处都会洒满阳光,温暖着你的身体。你接受这是你的自由。我说。
不,他突然吼了起来。一直坚持的在瞬间崩溃。
我仅仅震动了一下。
云拥住我开始极轻的诉说他略带伤感的故事。
千篇一律。办公室的恋情。从电脑开始。
当初云进那家软件公司时,对电脑一窍不通。是那个女孩极耐心的温柔的教导他。然后因为熟悉了。就爱了。没有想过结果。
云说你太敏感了。在你面前我似一张白纸。我需要那种隐约的神秘。除了爱,我还需要一种感觉。也许生活失去了某些水分而没有了激情。她给我的是一份新鲜的奇迹般的梦幻似的感觉。她让我失措。我对不起你,亦对不起她。我不该将这段感情发展。
多尖锐的词语,我的泪忍不住滑落。如一粒粒残缺的珍珠,滴在他的衣襟上。
我信任了似乎一辈子的男人,我预备爱一生的男人,如此伤我。
你能感觉到我的挣扎吗,云一直在说。我甚至撞过墙,我逃避过。我在她面前说过一千一万回,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不能舍弃的,也无法舍弃的一种责任。不能继续了。我有了我的选择,你相信我。
我不答。也许我真只是他的责任而已。
云的眼睛潮湿,我感觉他的心比我的心更痛更矛盾。
我会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我发誓,我要你做一个幸福的女人。相信我,仅这一次。明天,我会向公司辞职,到另一家软件公司去,我和那家公司的老总谈过了。
外面吹着风,我听到风吹过窗棂呼啸过的声音。冬日的寒冷极为严肃而又沉闷。我的心绞痛,也许幸福在此刻看来真只是一场破碎的幻觉呢。
这个男人,在他生活极差而又贫穷的那段时间,我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
我开始放声的哭泣,在失控中没有指责。
我是一个单纯的但绝对聪明的女人。我需要他。我不会去追究所有的过往。我不想过那种流离失所的生活。
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
生活还得继续。但某些感觉已改变了,经历这一次后,我对此深信不疑。装做着糊涂,留有最后的底线。
最终我留了下来,为这个我还深爱着的男人。
我不去想未来,也许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未来会怎样不是我所能预料或改变的。
我给敏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思想的转变也许意味着生活上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呢。明天陪我去五一路逛街,添购一些漂亮的衣裳,我还是要极为简单的那些款式,休闲最好。
2000年年末,我没有了工作。云辞职到了另外一家公司。
第二年春天,我开始往返于家与人才市场之间,凭自身的能力拥有了一份全新的工作。我很满足。
我依然喜欢和敏在空闲的时候游荡在五一广场的街道旁,街道的四周栽满了一些青翠的香樟。还有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树开着一些寂寞的花。偶尔起风的时候,会有一些残花飘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很悲凉的一种情怀。风吹过之后的天空无意间会呈现一种极其诡异的灰蓝,我觉得那是伤感的颜色。就象我的爱情。
五一路永远不会寂寞。有很多涌动的人群和过往的车辆。
我的爱情依然还在。在这个城市中辗转,却有了破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