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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Take.12 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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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丝缇娜感受到一缕轻盈的风从耳畔掠过,仿佛有人无声息地与她擦肩而过。听到伊芙与她告别后逐渐远去消逝的脚步声,她顿住动作歪了歪脑袋,唇角扯出笑意——

    “比尔博?”

    风声蓦然顿住,良久,熟悉的声线刺破沉寂空气,磕磕巴巴地断续灌入她的耳廓。

    “……你怎么…不,弗丝缇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感受到了风。”

    她言简意赅地解释,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形状略尖的耳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我也知道我该给你、给你们一个解释。但因为我不会过问为什么现在我看不见你,所以,我们互相保有一个秘密吧,如何?”

    霍比特人沉默以对,半晌,“好。”

    弗丝缇娜听闻他的回答,心中一块悬空很久的沉重大石陡然落下,她偏了偏脸颊状似思考,食指轻点下巴微笑着补充:“地牢的钥匙在酒窖,精灵们今晚有盛宴,大多数会喝得酩酊大醉,你们可以趁机离开。”

    “谢谢,我知道了。”

    弗丝缇娜颌首迈开步伐离开,在战斗还没有开始之前,她还想多悠闲一会儿呢。

    可是她低估了比尔博的执行速度,没等她在王宫中多逛一些时间,天蒙蒙亮时,就听见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声,有人高呼“他们跑掉了!地牢空了!”。她耸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遵循记忆中伊芙给她指出的王宫主干道位置跑过去,远远看见精灵王子具有标志性的金发银甲,她连忙退回拐角处努力调整好表情,看上去就一副无意溜达到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略带惊慌失措却又不失冷静地小步跑去,跟在脚步匆匆的莱格拉斯身后,叠声询问道。

    精灵王子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轻盈穿过曲折冗长的走廊,廊侧温暖微黄的灯光镀在快速移动的人形轮廓上,无端端觉得冰冷严酷,这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矮人,恶龙,精灵,半兽人。

    这些本该与她全无关系的东西纷纷鲜活地跃于视野,她感受到前方精灵身上天生弥散的浅淡气息,如同那不真实的温暖的温度。弗丝缇娜不禁陷入了恍神之中,紧接着一声悠长低沉的号角蓦地吹响撞破她的沉思。

    如同触电般地猛扭过头,他们已经走出石头垒叠的墙壁包围,她的目光径直锁定奔腾不息的白色河流,曲折弯绕的河道穿过整个精灵城堡,其中零星飘荡着几抹挣扎的黑色小点——

    瞳孔蓦然紧缩,是他们!

    比尔博已经偷到了钥匙将地牢打开,然后一群人坐着木桶顺着河流出来了!

    她忍不住加快脚步,心中默念咒语使得脚下微微飘起来,小跑着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的全副武装的精灵一道前去闸门处。蓦地嘶哑古怪的尖声嘶喊声音鼓动耳膜,兵刃交接金属碰撞摩擦声音不绝于耳,她心中一惊连忙低声叫道:“是半兽人!”

    右手熟稔地拔出长剑凭空一划,脚下踩着相比较之前越发轻盈灵巧的步伐跃入战场。身形犹如残影倏地一转,冰凉锋利的剑刃已经划过半兽人的脖颈溅开一串猩红血花,无头尸体无力萎顿摔入河流染开一片浅红。她紧紧抿着唇,手腕上挑翻转又是一剑重重砍在背后怒吼窜来的敌人胸口处。

    她的目光飞快掠过在水中浮沉的霍比特人,扭身跃在遒劲盘枝错节的大树上,微吸一口气往闸门控制的手柄处高高跃下,脚尖重重踩在与精灵守卫缠斗的半兽人头顶卸去冲力就地一滚,飞快抬起眼帘却猝不及防撞入索林紧锁着她的深色双眼。

    对方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开手中斧子上的斑驳血迹,旋身又狠戾扬起砍在敌人的头顶,砰一声溅开红白混合的脑浆混入河水。弗丝缇娜被这样的场景恶心到,差点捂着胸口跪下来吐,可她强行忍住了。

    忽然间有什么重物猛地砸在她后背上,凶猛的力道带着她趔趄着径直往水里摔下去!强行忍住脊骨几乎快要被粗暴撞断折裂的痛楚,弗丝缇娜死死咬住唇,使出浑身上下仅剩的气力径直插到身后——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长而锋利的指甲猛地绷直快要插/入她的眼珠,紧接着蓦然顿住,身形一软松开她的脖子,狰狞的表情凝固在丑陋的面孔上,尸体渐渐沉入河底。

    血水混着肮脏河水淌下来划过脸颊,暂时迷糊了眼前的视线。

    弗丝缇娜急促地喘了口气,背脊撕裂的痛苦还在无时不刻烧灼着她的神经,她虚弱地左右环顾了一圈,眼前却渐渐重影起来,大概是被击中了后脑的缘故,眩晕得厉害,实在是不能坚持下去了。她避开仍在激烈战斗的地方,爬上岸走入草丛深处很远的地方,几乎快要听不见呼喊和打斗声音了,才滑坐下来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个角落极为隐蔽,她扒开藤蔓往里面缩了缩,解开衣襟左手试探性地抚入背脊,指腹触了触,嘶了一声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好疼啊。

    所幸皮没破,不过应该全都青紫起来了。

    【叮!玩家轻伤,系统分发药物可以解决!】

    她蓦然想起了什么,欣喜地从衣服的口袋中取出一小瓶药丸,红白相间很是普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下去。

    系统总不会把玩家毒死吧……

    感觉没有几分钟,她的精神就恢复了许多,弗丝缇娜从地上站起来拔出长剑往河流处快步奔去。

    远远地看见阀门打开,她没有犹豫果断地跟着跑出去,一路上身形敏捷地收割了不少敌人的生命。

    快了,就快到了。

    她所熟知的剧情,正踩着与记忆分毫不差的脚步,逐渐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