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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贯霄在总管特别为他准备的客房没睡多久,便又被特地前来唤他的“幽碧山庄”家仆给吵醒,家仆说有位自称是“泰山派”弟子俞初蕾的姑娘在大厅,要求见他一面,总管言明他正在休息,她却坚持非得见他一面,否则不肯离去。“泰山派”终究是名门大派,总管不好不给“泰山派”掌门面子,只好要家仆前来通知冷贯霄。
冷贯霄心下清楚俞初蕾会出现,定是为了墨蟾蜍而来,既然总管没法将她打发走,那他就会上她一会,看她想耍什么花招。于是冷贯霄整理好衣着,便到大厅见俞初蕾。
一到大厅,即见俞初蕾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俞姑娘,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冷贯霄故作讶异地关心询问。
“冷大侠,我呜我对不起你!”俞初蕾见堂玄辰不在他身边,哭得更加卖力、凄惨,好博取他的怜惜。
“你对不起我?这话从何说起?”冷贯霄不解地问,对于俞初蕾虚情假意的泪水,不为所动。
“我我大师兄他们我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会围堵你和易大侠,当我知情时,整个人六神无主,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他们在外头破坏我泰山派的名声,身为泰山派弟子的我,在羞愧悲愤之余,也不得不挺身为他们所犯下的错误道歉”她哭得肝肠寸断,这是她和大师兄商讨出来的对策。
她的师兄们在与易守信过招时,虽尽量避免使出本门招数,但被“快刀门”与“唐门”弟子逼急了,捉襟见肘之下,不免露出破绽,使出本门功夫,让人想不知道他们是“泰山派”的弟子都难,且打到最后,不仅是“唐门”弟子,连同多名本门弟子都被易守信等人擒下,取下蒙面巾看清面孔,其中多名师兄弟曾陪同师父出席武林各场盛会,因此被认出来,想辩称“泰山派”遭受诬陷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是以侥幸逃离现场的大师兄及其他师兄弟和她商量,由她出面声称此事与她及师父无关,全是师兄们擅作主张,她得哭得声泪俱下,竭力表现出无辜的模样,才有办法骗取冷贯霄的信任,伺机窃取墨蟾蜍,然后她再故弄玄虚、撇清关系,不让冷贯霄将墨蟾蜍失窃一事与她作联想,如此“泰山派”与她便能全身而退。
“既然这件事和俞姑娘无关,俞姑娘就无须自责。”冷贯霄压根儿就不相信俞初蕾的说词,但表面上却仍是表现出相信她的模样。
“冷大侠,你真这么认为?”俞初蕾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仔细瞧着冷贯霄的脸庞,看是否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来,但是,没有!他的表情诚恳,看不出有任何怀疑她的迹象,让她暗自在心头窃喜。
“当然。”冷贯霄给她肯定的答覆,安她的心。
“太好了!我一直怕冷大侠会不肯相信我,会以为我和我大师兄他们是一丘之貉呢!事实上,对于他们这次的做法,我深感痛心。”俞初蕾痛心疾首地睇望着他,努力编派师兄们的不是,获取他更多的信任。
“怎么会?俞姑娘蕙质兰心,为人善良,又深明大义,我说什么都不会认为俞姑娘与令师兄同谋。”冷贯霄称赞着俞初蕾,化解她的戒心。
“谢谢你,冷大侠!只是不知你会如何处置我那些不肖师兄?”俞初蕾打探询问,就怕“泰山派”觊觎墨蟾蜍一事传出去,将有损“泰山派”威名,使他们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得想办法左右冷贯霄的决定,将伤害减到最低。
“他们目前被关在山庄的地牢中,我还没去看过,至于如何处置,恐怕得和皇甫朔及易守信讨论后再作决定。俞姑娘想见令师兄的话,我可以陪你一块儿到地牢见他们。”冷贯霄不介意让她知道“泰山派”弟子被关在哪儿“幽碧山庄”守备森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由大门走进来,并不表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离。
“不了,见了面只是徒增伤心罢了,我也不晓得要和他们说什么,不如不见”俞初蕾凄楚地摇头拒绝,事实上是怕这一见面,被关在地牢里的师兄若是不小心漏了口风,让冷贯霄得知她并非置身事外,那她将再无机会接近冷贯霄了。为了不辱师命,她得步步为营,和大师兄来个里应外合,非到必要时刻,绝不见被擒的师兄们。
“那俞姑娘现下有何打算?”冷贯霄佯装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师兄他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师父知道了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我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老人家。”师父的确会暴跳如雷,但会是为了他们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成而大发雷霆。俞初蕾的心很矛盾,她一方面想达成师父的命令,一方面又想得到冷贯霄的心,但这两者是相互冲突的,倘若冷贯霄知道她打算和大师兄来个里应外合,铁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温柔地待她,她该如何是好?
她又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和他如胶似漆的堂玄辰,除非堂玄辰不在,否则他的目光不会放在她身上。
俞初蕾不禁想,有没有办法可以使她顺利完成师命,得到墨蟾蜍,然后顺手除去堂玄辰,最后得到冷贯霄呢?倘若有的话,她一定会拚了命去执行!
“我说过,错不在你,你师父是明事理的人,绝对不会对你发脾气,他会谅解的。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既然你目前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在厘清思绪前暂且留在幽碧山庄,待你想清楚要如何回去向尊师禀告在这儿发生的事后再离开,不知俞姑娘意下如何?”冷贯霄开口留人,不管俞初蕾打着什么主意,他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冷大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冷贯霄要她留下?他定是对她感到不舍。大师兄说的没错,女人的眼泪可以打动男人的心,她相信当冷贯霄说出要她留下的话时,心头必然有她存在的位置,对于赢得他的心,她愈来愈有信心了。
“俞姑娘,这是我应当做的,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马上让人带你到客房去休息。”冷贯霄维持温柔的微笑,安抚她,招来一名家仆,将她妥善安置。
事情顺利进行到宛如得到天助,俞初蕾为自己能轻而易举进驻到“幽碧山庄”而得意不已,嘴角隐隐带着胜利的微笑,和家仆一同离开。
冷贯霄扬着温柔的微笑目送她离去,当她离开视线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寒冷酷,迈开大步离开大厅,打算去和皇甫朔与易守信谈及“泰山派”的最新动向,以及他预计来个请君入瓮的计划。
主屋里,解完毒的皇甫朔已经泡好药澡,正舒服地着上衣服倚在床榻,稍事休息。易守信则跟皇甫朔述说他们初见堂玄辰的情形、后来发现抓错人的乌龙以及不久前他撞见冷贯霄与堂玄辰热情拥吻的画面。
皇甫朔听了呵呵直笑,觉得他们相识的过程热闹又有趣。
当冷贯霄敲门进到主屋内,即见皇甫朔暧昧地朝他笑咧了嘴,不用问也可以猜到易守信有多生动地向皇甫朔描述他和堂玄辰的事。
“听说你捕到一头留有十指利爪的小豹子,你没被抓伤吧?”皇甫朔揶揄地问道。
“小豹子的爪子对外不对内,你说我有可能会被抓伤吗?”冷贯霄微笑地接受好友的调侃。
“好个对外不对内,看来你是认定她了。”皇甫朔朗声大笑。
“是啊!我的心已经认定她了。”提到堂玄辰,冷贯霄的眼眸便会自然泛起一片柔光。
“唉!我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哪天你们俩要是一言不合,她会不会狠下心来下毒,把你给毒死。”虽说夫妻吵架在所难免,可易守信不得不担心冷贯霄随时会被枕边人毒死。堂堂天山老人的闭门弟子,若被自家的婆娘毒死在床上,岂不成了江湖笑话?
“堂玄辰知道分寸,她不会那么做的。”顶多就是把他毒成猪头吧!一想到两人被“唐门”的毒弄成猪头、又臭又丑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发笑,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有趣的经验。
“贯霄知道自己爱上的是怎样的女人,你就别为他担心了。”皇甫朔认为冷贯霄能择他所爱,没啥不好。
“我只要一想到那女人又毒又辣,就会忍不住为贯霄捏把冷汗。”换作是他,他才不会选择像堂玄辰这样的女人共偕白首。
“也许可以说,我喜欢的正是又毒又辣的女人,所以在遇到她之前,才会不曾动心。咱们暂且不讨论堂玄辰,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得谈谈。”冷贯霄步入正题。
“什么重要的事?”易守信纳闷地问。皇甫朔身上的毒已解,哪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皇甫朔由冷贯霄严肃的表情即知兹事体大,于是敛起玩笑的心情,正经听他说。
“我让泰山派的俞初蕾住进山庄来了。”
“泰山派的俞初蕾?泰山派正是在城内伏击你和堂玄辰的人马,且还被我当场逮着,你为何会让她住进来?”俞初蕾同样是“泰山派”弟子,不可能会不知道师兄弟们的作为,更有甚者,俞初蕾很可能早就和师兄弟们串通好了。易守信不认为冷贯霄会糊涂到没想到这一层,因此想知道他这么做的想法。
“我记得她对你有意。”俞初蕾对冷贯霄的爱意颇明显,皇甫朔曾在重要场合见到她献殷勤的模样,很难不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冷贯霄尴尬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俞初蕾对他有意,只是他对她并无意,且俞初蕾是否倾心于他已不是重点,现下最重要的是告诉皇甫朔与易守信,有关他对俞初蕾的怀疑,及接下来要执行的引蛇出洞计划。
为了一只墨蟾蜍,已经纷纷扰扰太久,是时候给所有觊觎墨蟾蜍的人狠狠一击,让那群人不再成天绕着他们打转了。他已经厌倦一出门,身后就会偷偷跟了一群随时等候出手暗算他的人。
冷贯霄娓娓道出他的计划。
“我同意你的做法,我也厌倦门外老是有一堆挥之不去的蜜蜂。”听完冷贯霄的陈述,皇甫朔认同一次解决的方法,暂且不让外人得知他已被解了毒,想减去俞初蕾的防备心,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我们就将计就计,照贯霄的计划去执行。”既然两位好友都同意,易守信也没反对的理由。
冷贯霄的计划拍板定案,现下就等俞初蕾那边先行动了。
“对了,关于墨蟾蜍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皇甫朔认真地望着两位至交好友,定定地说道。
冷贯霄和易守信静静地听他谈起惹出这一切祸端的墨蟾蜍
冷贯霄自皇甫朔的房里出来后,望着清朗、湛蓝的天际,为着即将可以摆脱这些恼人的事而心情开阔。虽然未获得充分休息的身体还有些疲累,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好想看看堂玄辰,所以他不急着回房补眠,而是转而走向堂玄辰所居住的客房。
另一方面,顺利进到“幽碧山庄”的俞初蕾没时间休息,在带她进房休息的仆佣退下后,她后脚就跟着走出房门,四下察看“幽碧山庄”的地形,以便引大师兄进山庄时,不会走错路。先前她拒绝了冷贯霄要带她到地牢探望被擒的师兄弟的状况,并不表示她真的不想见他们,她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和地牢里的师兄弟有所联系。
她在庄内小心翼翼地避开仆佣,四处查晃,当她看见冷贯霄出现时,马上闪身到暗处,偷偷睇望着他。虽然仅仅是遥遥远望,她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地为他悸动。望着他伟岸的身影,她偷偷尾随在冷贯霄身后,暗自猜想他要上哪儿去。
俞初蕾的跟踪一开始就被冷贯霄发现了,但他不动声色,仍然照预定计划去见堂玄辰。
他来到堂玄辰房前,轻敲门扉,不见她有回应,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便推门而入。
躲在不远处的俞初蕾见到他唇角那抹令她陌生的宠溺笑容,顿时明白谁在屋里头。醋意横生的她不懂堂玄辰有什么好,为何能夺取冷贯霄的心,不过她暗暗告诉自己,堂玄辰得意不了太久,毕竟要除掉一个寻常百姓对她而言可是易如反掌!
俞初蕾在冷贯霄进入后,悄然无声地来到屋外窃听,她告诉自己,此举不是想听冷贯霄和堂玄辰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而是想由他们的谈话中看有无提及墨蟾蜍的行踪,如此罢了。
冷贯霄进到房内,见堂玄辰睡得正香甜,并未出声唤醒她,就坐在床畔痴望她甜美的睡颜。
躲在房门外的俞初蕾听不见房内的任何动静,心中不禁感到焦躁,不断猜想他们两人在房中做什么?亲吻是吗?
睡梦中的堂玄辰感受到一道炙热温暖的视线照抚着她,于是自睡梦中转醒。
当她睁开睡意迷蒙的双眸时,即见冷贯霄噙着温柔的微笑,睇望着她,她跟着绽放出一记娇憨的笑容。
“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反而跑过来?”她的嗓子因睡意而低哑诱人。
“因为我想见你,不过你睡觉怎么没锁房门,难道不怕会有登徒子跑进来轻薄你?”他深情地抚着她的发。
“我在家里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来到这里心情一放松就忘了。不过说到登徒子,眼前不正有一个?”他的话惹来她一串娇笑,小脸慵懒地埋进他的大掌中摩挲,娇声取笑他正是自己话中的登徒子。她想起了头一次见面时,他威胁着要剥光她衣服的情景,当时她错当他是登徒子,现在想来仍觉得有趣至极。
“你可有见过像我这般人模人样的登徒子?”冷贯霄故意逗她,唇角勾起邪恶的笑容,以鼻尖蹭着她的香腮。
“你就是!”他的动作逗出她一连串银铃似的娇笑声,她拚命躲、拚命藏,但愈躲愈是藏进他怀中。
冷贯霄笑开怀,挺俏的鼻尖直逗着她玩,让她娇喘连连,出声求饶。
“我认输了!登徒子大爷、采花大盗,求求你饶了小女子吧!”经冷贯霄这一闹,她的精神全回笼了,双颊也因先前的闪躲动作而红扑扑的,煞是美丽。
“真的认输?”他邪恶地挑眉问,扮演他的采花大盗。
“真的!”她挨着他,用力点头。
“那本大爷就暂且饶了你。”现下不宜和她有太过火的亲密动作,冷贯霄扬手替她将玩得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在微笑中,他的下巴暗示地往门口一努。
与他相处多日,早已和他默契十足的堂玄辰见到他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立即明白他是在告诉她,小心隔墙有耳,她意会地望着他颔首。
“你可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她拣不打紧的事同他聊着。
唉!本以为在“幽碧山庄”就没事了,哪晓得还是得小心提防。她想知道躲在外头窃听的人是谁,偏又没法问,真快憋死她了。
“你放心,我刚睡了一会儿,才去看皇甫朔。”
“他现下情况如何?”听他提起皇甫朔,她急着想知道解毒后的皇甫朔是否感到神清气爽。
“还是老样子,中了毒让他受尽折磨、形销骨毁,唐门门主或护法是万万不可能给他解毒的,我担心皇甫朔会撑不到我们找到玉蟾蜍。”冷贯霄紧握着她的小手,要她配合他。
“那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们是不是要马上拿着墨蟾蜍到极北苦寒之地去寻找玉蟾蜍呢?”堂玄辰机灵地顺着他的话锋提到墨蟾蜍,明白他想欺骗正在外头窃听的人,皇甫朔身上的毒还未解。
“没错,方才我和皇甫朔说了。我舍不下你,所以明天我们就带着墨蟾蜍上路,为免节外生枝,这件事就我们少数几人知道即可。”冷贯霄刻意说给躲在门外的俞初蕾听。
俞初蕾将房门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真被她蒙对了,他们居然谈到了玉蟾蜍,而且明天就要上路!她紧张得双手直发汗,不晓得是要和大师兄联络今晚动手抢,或是明日在道上拦劫?但是原先她预定的计划有变是一定的,今夜为免打草惊蛇,她万万不可能偷偷到地牢去看被抓的师兄弟们,也不可能救他们出来了。
这一回出手将非常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许她还可以趁乱除掉堂玄辰呢!若可以除去堂玄辰,再制造机会获取冷贯霄的心,那么方才冷贯霄在房内和堂玄辰有过的令她嫉妒发狂的亲密动作、甜言蜜语,将会为她一人独享!
一旦下定决心,俞初蕾的眼神便变得更为坚定、阴狠。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堂玄辰配合着他,欺骗外头的窃听者,小手则无聊地把玩他的大掌。
“这一回前去极北苦寒之地,路途迢迢,万般艰辛,你可承受得住?”冷贯霄演得就像明日真的要启程出发到极北之地了。
“当然承受得住!只要有你在,不管是上天下地,都难不倒我。”堂玄辰再认真不过地回答他,要他知道,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就知道我没爱错人。”由她的眼眸,冷贯霄看出了她的认真,不禁感动地喟叹。
“你当然没有。”堂玄辰大言不惭,她有自信,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比她更爱他了。
冷贯霄喜欢她眸底的自信神采,他极其爱怜地在她额上烙下万般怜惜的一吻。
“还有这里呢?”有所期待的堂玄辰俏皮地指着自己瑰色的唇瓣。
“我担心吻了你的唇后,点点星火将会变成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现下还不是要她的时候,他得拚命克制住想要她的冲动,才没狠狠将她压入床榻,率性而为。
“真的?”她扬眉娇笑。
“当然是真的,只是明儿个一大早咱们就得启程,皇甫朔急需玉蟾蜍救命,丝毫耽搁不得。”冷贯霄心里想的是将她明媒正娶后,才与她同床共枕,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他就是不想委屈她。
“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害皇甫朔赔上性命,咱们得趁着今日养足精神才是。”堂玄辰为他不肯吻她的唇,心下觉得可惜。其实她曾偷偷幻想过与他有肌肤之亲会是怎样的感觉,她觉得那肯定会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因为存有美好的幻想,他却暂时克制住不碰她,让她有着小小的失望,不过想到外头躲着一个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心底燃起的欲望也瞬间熄灭了。她实在没兴趣让外头的人听见他们俩的闺房之乐,想来冷贯霄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选择当美人坐怀心不乱的柳下惠。
“为掩人耳目,我们明日卯时出发,你千万别忘了时辰,睡过头。”他佯装认真地提醒她。
“我知道,你尽管放心,到了明日卯时,我一早就会准备妥当,在山庄大门口等你!”堂玄辰和他一搭一唱,演得颇为认真。
“很好。”他微笑地抚着她柔细的发丝。
“不过只有我们两人出门吗?有没有其他人同行?”
“就我们两个。两个人行动比较迅速,假如带着大队人马同行,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咱们俩得简单上路。”冷贯霄似对她乌黑如丝缎般的秀发着了迷,眸底尽是喜爱。
“喔。对了,那咱们怎么携带墨蟾蜍呢?”堂玄辰撒娇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温柔的抚触。
“我会把墨蟾蜍放在木匣子带上路,不会有问题的。”他好玩地以食指卷着她的发。
“既然都已安排好,那我就放心了。”她的头磨了磨他结实的胸膛,对玩着她发丝的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你只管放心地和我走向天涯海角即可。”可爱的鬼脸惹他低沉一笑,他将她的发丝移至唇边,印下轻轻一吻。
他眸底的火焰敲进她悸动的芳心,她模仿他的动作,拉过他的大掌,移至唇边印下一吻。
她的吻如火似焰,深深烙印在掌心,两人相互凝视,冷贯霄终究是难以抑制满腔热情,狂猛地吻上柔美的唇瓣。
堂玄辰探出藕白双臂勾住他的颈项,深深投入这一吻当中,完全不管房门外正有人在窃听,更甚者是监看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她只想得到他的热吻。
躲在外头的俞初蕾不再听见交谈的声音,她很想将窗子推开一小缝,偷看此刻他们正在做什么?可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得拚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她猜想,他们两人定是在唇舌交缠。
为此,她疯狂地嫉妒着!但是她告诉过自己,堂玄辰得意不了太久的,她既然已知道他们明日要带着墨蟾蜍离开“幽碧山庄”那么她会暗中与山庄外的大师兄联络,召集更多人马,在他们前去极北苦寒之地必经的道上拦人。
现下最要紧的,是立即将探到的消息通知大师兄,好让大师兄做好万全准备才行。俞初蕾牙一咬,毅然决然不再理会屋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抱着满腔的醋意悄然离开,为明日做好准备。
俞初蕾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冷贯霄还意犹未尽地品尝着堂玄辰的甜美滋味,直到意识到再不停手,他就会当场要了她时,才强迫自己移开,冷却一下火热的激情。
“怎么了?”他突然的撤退,让意乱情迷的堂玄辰不解,眼眸满布**地低问。
“她走了。”冷贯霄清了清喉咙道,为她拉拢好被他扯开的衣襟。
“谁走了?”堂玄辰的脑袋乱烘烘的,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俞初蕾。”
“她有来吗?”他们不是抵达平阳城时就和俞初蕾分道扬镳了,她怎么会又突然蹦了出来?
“方才就是她躲在房门外偷听我们谈话。”他笑着为她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发。
“怎么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愈听愈糊涂了。
于是冷贯霄将俞初蕾出现在“幽碧山庄”及被他留下的事全告诉堂玄辰,让她知晓他明日的盘算,免得明日在道上当众人大打出手时,她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打算让她自投罗网啊!”听完他的说明,她总算明白了。
“不错。虽然皇甫朔和守信会做为我们的后援,但是明日大伙儿动起手来时,会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得准,你千万得小心保护好自己,明白吗?”他仔细叮咛,就怕她会发生意外。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倒是你,也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千万别受伤了,否则我会心疼的。”她与他一样,关心对方更胜于自己。
“我会的,只要过了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再忍耐一下。”他揽着她,对她承诺。
“有你陪在我身旁,这可不是忍耐。”堂玄辰格格娇笑。
“嗯。对了,如果不是为了那只墨蟾蜍,皇甫朔就不会中毒,他不中毒,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所以仔细推敲之下,墨蟾蜍算是咱们的大媒人呢!”
“一只蟾蜍是我们的媒人?啧,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耶!”她故意扮了个鬼脸,怪声怪叫。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特别的,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让墨蟾蜍当这个媒人。”
堂玄辰闻言的反应是再扮了个鬼脸,说明她还是认为由一只墨蟾蜍来当他们的媒人,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冷贯霄被她的鬼脸逗得乐不可支,朗声大笑。
快意的笑声充斥在房内,使堂玄辰也忍不住地跟着他快乐笑出声,不去想明日将会有的一场大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