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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鸣叫声再次让何波清醒了过来。
王二贵打开手机正在惊慌失措地通话:
“我是。你是谁?啊!我就是我就是。晓得,晓得。我马上就过去,马上就过去了。没问题,你放心。我这车有毛病,你又不是不清楚。好,好。你们等着,好了好了。行,行。明白,明白。”
“谁的电话?”何波等王二贵讲完了,关了手机,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王二贵吓得一愣,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来。“何何处长,你醒了?”
“谁的电话?”何波直直地盯着王二贵。
“就是胡大高他们派来的那些人。何,何处长,出了事了,公安处我们根本回不去了”
“为什么?”
“他们刚才派过去的人,把那3个人还有李队长都抓起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把你拉走了,也知道我们要回公安处。他们已经派了好几辆车,要在半路上截住我们。”
“你是不是怕了,要把我再拉回去?”
“何处长,你应该相信我。我要那么干早干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长时间了?我在城里东躲西藏,差不多快有两个小时了。我是怕你和我再落在他们手里,其实我就是把你再送回去,他们也绝饶不了我。何处长,我晓得你一直不相信我,可我真的要立功赎罪。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这会儿只能保住你,保住你,我才有活路。”王二贵一边说,委屈的眼泪一边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我相信你。”何波轻轻地说。“我一看到我的枪还在,我就已经放心了。二贵,别听他们瞎咋呼,其实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一等到天亮,他们就全完了。好了,你听我说,永兴路,‘春花’歌厅,那个老板姓吴,马上把车开到那儿去。把你的车放到他那儿,咱们开他的车,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晓得了,那个地方我去过。”
“要快,我们要赶时间。我的头还是很晕,你记着,他们要是再给你打电话,或者一会儿你给他们打电话,要想办法套出他们的话来,问清楚那个偷饲料的叫李大栓的残疾人,到底被他们抓到哪儿去了。要是能问清楚,你就立了大功。明白吗,这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还有,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马上给他通话,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胡大高真的是在公安局里,就立刻正式逮捕他们,缴获他们的手机,不要说我受伤的事,他很忙,就说我很好,很安全,让他放心工作就是。真渴,见了吴老板,先让他给我喝口水,快”
说着说着,何波的头又渐渐地歪倒在了车座上。
手臂上的血液,透过厚厚的绑带,仍在不住地往外渗出,已经染湿了车座,染湿了他的衣裤
这辆质量极差。破破烂烂的客货车,继续猛烈地在颠簸着。
史元杰终于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灯光,终于安全而及时地回来了。
怎么办?回不回公安局?
何处长说了,千万别回公安局,但不回公安局又能回到哪里去?
回公安处吗?公安处谁会听你的?你这个都还没跟领导谈话的空头公安处处长,此时此刻究竟还有什么权力?说不定连你在市公安局的权力都得大打折扣!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问题是你手里的这份有这么多省级领导签署了意见的紧急批示,不仅要及时交到古城监狱的领导手中,还要安全稳妥地把王国炎这个极其危险的服刑犯押解回市局看守所。执行这一行动,至少也得一个中队的干警一同前去才会保险可靠。还有,这么重要的批示,市局说什么也得给自己复印几份备用。这样的一个时候,又是在这样的一个地级市里,除了自己的单位,还会有什么样的地方给你复印材料?何况市局此时还关着个胡大高和范小四,正等待着自己马上回去处理。另外,魏德华的情况如何?何波的情况如何?罗维民的情况如何?尤其是古城监狱的情况又会如何?
最最要命的是,你现在纯粹是一个聋子,你的手机没电了,在路上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管怎样,你也得问明情况,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想来想去,怎么着也只有先回市局,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即使是进了城,汽车的速度仍然开得疯快。
距市局不远的地方,史元杰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市局的门口像往常一样,并没什么异常的动静。
足足观望了有七八分钟,史元杰终于说了声:
“开车,不要跟门卫打招呼,从后门悄悄开进去。”
代英默默地看着眼前已经复原,而且已经是复印件的这一摞子“材料”
这些“材料”除了有一些是在耿莉丽的屋子里找到的让人感到有些可疑的信件外,其余的都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那些被撕毁的东西。
头上的感觉明显的好多了。可能是服了药的缘故,疼痛感,眩晕感都减弱了许多。尽管累得要死,但却全无睡意。刚刚打了个盹,脑子里却全是日间的那些情景。睡着似乎比醒着更累。
苏禹厅长、李辉局长还有易副局长都早已悄悄离开,医疗室里此时只剩了他一个人。他看了看表,不禁吓了一跳,天!都什么时候了!如果不是厅长让人把这些东西给他送来,说不定此时他还在梦中!
代英明白眼前这些“材料”的重要性,否则苏厅长绝不会让人把他从梦中叫醒。
确实都是信。复原工作看来下了功夫,有的纸块只有一两平方厘米大,但竟然都准确地对接在了一起。
放在最上面的是王国炎9月4号写出来的一封信:
妻莉丽:
上封信是不是已经收到了?想念你也想念孩子。你应该知道,我最想念的还是你。在这难熬的日子里,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你。
上一封信你看了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有些话我实在无法给你说,但有一点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我丢得下任何东西,唯一丢不下的就是你。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绝不会对不起你,也不允许任何人对不起你。在这里吃多大的苦,我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让你为我背黑锅,看别人的白眼,让你为我的事担惊受怕,名声受损,整日在屈辱里生活。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
在监狱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收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写给我的无数封信,收到过数也数不清的东西,但就是没收到过你的一个字,一件东西。虽然我也告诉过他们不让你给我写信拿东西,但看不到你的东西和你秀丽的字迹,我心中的世界就好像少了一大块。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们给我的东西再多再好,即使是金山银海,也比不上你的一个眼神,一根发丝。一想起过去的日子,一想到你和孩子在家里的艰难屈辱,我的眼泪就止不住。莉丽,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出去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为了妻子孩子,我会竭尽全力,哪怕是流血,也要为妻儿和自由奋斗。
妻,如果人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我一定掏出来让你看个明白,看看我的心究竟是红是白。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太善良。你对任何人都不设防,就容易受到别人的暗算。我最为担心的,就是你的性情。人太柔弱了,如何在这个虎狼般的世界上立足?你一定要多个心眼,千万别让什么人利用了你。你的环境和我的环境其实一样恶劣,四周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埋伏。一不小心,就会后悔终生。两年多来,我千方百计地跟他们周旋,就像实战一样。我知道他们处处对我设防,时时对我监控,恨不得把我每天放在显微镜下,连我身上的细菌都看个清清楚楚。所以我也就变着法儿的跟他们捉迷藏。他们玩我,我也玩他们。他们的身旁也一样,处处是深渊,处处是地雷。虚虚实实,兵不厌诈,什么里面也有真有假。你不像我,对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我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让你清楚一点,对过去的一些情况一定要好好动动脑子。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你虽然善良,但很聪明,你会想明白的。他们现在都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捏着他们的命根子,只要露出一丝一毫来,就会让他们倒下一片。我捏着他们,他们却捏不着我。一旦我要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说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们的未日就到了。这些天来,他们都说我得了精神病,我也怀疑我精神上有了什么问题。有时候一想起什么来,我觉得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另外,我也给咱们准备了一些东西,如果我顺利的出去了,咱们就一块儿远走高飞,找一块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我给咱们留下的那点东西,也够咱们后半辈子用了。我想时间会很快,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我也给他们说好了,他们也答应了,只要我们能离开这里,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满足。
妻,你要明白,这一切的主动权并不是在我手里,而是在你手里。我真怕到了那一天,你还是像过去那么犟,耍孩子脾气。但你放心,我的何去何从,都只听你的。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愿意去什么地方,我就跟你去什么地方。到时候咱们再仔细合计,看你觉得怎么办更好。我王国炎生在这个世上,命中注定就是要来侍候你的。
这封信是托老熊专门送给你的,相信一定会亲自送到你手里。
看后就撕了它,别落在什么人手里坏了咱们的大事。
炎94代英默默地看着这封家书,细细地揣摩着里面的每一句话。
看来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东西里,并没有王国炎写的第一封信。王国炎的第一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最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大概是这些话了“变着法儿的跟他们捉迷藏。他们玩我,我也玩他们。虚虚实实,兵不厌诈,什么里面也有真有假。”如果真是这样,那究竟都是什么里面有真有假?他又跟他们玩了些什么?而他们又指的都是谁?除了他们那一面的,有没有我们这一面的?当然也包括公安机关自己。史元杰说了,何处长和古城监狱的一个侦查员在王国炎的日记里发现了大量可疑的情况,是不是在王国炎的日记里也一样有真有假?看上去他是在记日记,实际上是在玩你们?甚至连这些信上,是不是也同样有真有假?他明明知道会落在什么人手里,所以就故意摆出这么一个迷魂阵,将计就计,让你们一个个都上当受骗?再进一步说,就像他所说的这些话,会不会也是一个迷魂阵?也同样是故意让你看,故意让你上当受骗的?也许王国炎心里清楚,自己的妻子肯定会把这封信拿给别人去看?
这个自称是得了精神病的王国炎,实实在在是太让人感到可怕了!即使是这封信落在了公安机关手里,你也一样从中找不出什么大的问题,甚至也一样会认为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然而对代英来说,却是越来越清醒了,这个王国炎真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机妙算,足智多谋!否则一个在监狱里的服刑犯,何以会如此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第二封信不长,但短短的几句,却看得代英如坐针毡,悬心吊胆。尤其让代英心惊肉跳的是,这封信竟然是在9月10日写来的!这就是说,从写完到送到耿莉丽手里,前后才用了不足20个小时!
妻:
情况有些问题,请你转告他们,在两天之内给我答复。两天,只能是两天。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我立刻开始行动。我的计划很周全,不会出错。有一种预感在告诉我,我不会出事,我们会很快见面的。真的好想你,真的。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始终都在想着你。是你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气。
老熊说,他也受到了监视。这不应该。莉丽,你一定要记住,有些朋友是一辈子都不会背叛的,就像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一样。立刻辞掉工作,就在家里呆着,等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什么也别做,只要呆在家里,那就等于保住了你,保住了我们的家,也保住了我们的未来。多想想,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炎910这封信,代英似乎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王国炎的信明显的是一种告诫:你不要背叛我!老熊之所以受到了监视,唯一的原因不会是别的,就是因为你背叛了我,你把我写给你的上一封信交给了不该交给的人!你没经受住了考验,才让老熊受到监视,才让我磨难重重,身陷逆境!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会拥有一切,你要是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可真在对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因为在耿莉丽所居住的院子里,既藏着能保证他们幸福的巨款,也藏着能保证他们安全的证物。然而王国炎唯一无法保证,事实上也已经被证明的是,他保证不了耿莉丽的感情。耿莉丽背叛了他!
耿莉丽并不是不聪明,并不是没想明白,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止,只是出于一个极为简单的原因:她根本就不爱他!耿莉丽爱的不是王国炎,而是别人!
王国炎可以呼风唤雨,拥有一切,但就是无法得到他心爱的女人的心!
对王国炎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悲剧;而对这个世界来说,这也真是一种罪有攸归,天诛地灭般的无情惩罚!
那么,耿莉丽面对着像死神和魔鬼一样的王国炎,不顾一切,舍生忘死所深爱着的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莫非真的会是姚戬利?
代英在后面的几封化名信里,随便翻了几页,似乎立刻证实了他的猜想。其中有两处再明显不过了。
莉丽,其实你对我的一切埋怨都是不真实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处境,但也请你能理解我。如果我还是像过去那样,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人员,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扔掉一切,永远都像过去那样,须臾不会离开你的身旁。你对我是一生的幸福,拥有你就拥有了一切。对你的爱,我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有我的这个让我无法分身的职务,决定了我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而这个职务对我们是这么重要,它不只保护着你,保护着我,也保护着那个青虎。你是最清楚的,青虎一旦从牢笼扑出,是要吃人的
你的好几次传呼我都收到了,不是不想给你回电话,而是正在执行任务。你清楚的,抓犯人的事情是很费时间,也是很危险的。我甚至不能告诉你我现在的位置
莉丽,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让我们的阴影消失。怎样消失,消失在什么地方。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决断。你从来都不爱听这个,可不听也得听,因为阴影无时不在,无处不在。这个阴影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事实上还有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莉丽,我爱你,如果不爱你,我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好好想想,像这样的阴影,还不该消失吗?在这个问题上,只有你才帮得了我,当然也是帮我们
信中所说的青虎,不正是王国炎的别名?而信中所说的职务和任务,不正是一个有身分的公安人员?
这个对耿莉丽的感情躲躲闪闪,看上去谨小慎微,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虚伪和猥琐,但实际上又居心叵测,暗藏杀机的不敢署名的人,除了姚戬利还会有谁?能让“阴影”消失的人,除了姚戬利又还会有谁?
王国炎的眼光和判断没错,这个人正在利用耿莉丽!
其实要证实这一点,只需把两个问题弄清楚就足够了。
第一,耿莉而是不是把王国炎写给她的这些信全都交给别人看了?这个问题事实上已经被张大宽的话证实了。张大宽说了,他们当着他的面,撕了他的录像带,还撕了好几封信。这就是说,耿莉丽不只把王国炎的这些信让姚戬利看了,而且还让别的更多的人看了!她对她所深爱着的人深信不疑,对自己的感情被人利用茫然无知!
第二,在王国炎的家里,当时都有哪些人?会不会有姚戬利?这个问题,张大宽的录像带里肯定有答案!张大宽当时在电话上突然中断同他的谈话,说是出来了好几个人,他要把他们都摄下来,而后便失踪被人劫持了。毫无疑问,张大宽的录像带里肯定有这“好几个人”的身影!而最后撕毁了这些证据,离开王国炎家,并把王国炎劫走的肯定也是这“好几个人”!如果这“好几个人”里有姚戬利,那么,让耿莉丽深爱着的这个人,十有八九的就是姚戬利;正在对耿莉丽的感情进行愚弄和利用的人,也十有八九的就是姚戬利!
想到这里,代英立刻拨动了自己的手机:
“技术科吗?我是代英。”
“代处长,是技术科,我是小许。”
“小许,那些录像带还能不能复原?”
“估计可以复原一半,如果时间长点,还会更多。”
“那些带子你们看过了吗?”
“我们正在看。”
“能分出前后吗?”
“能。录像带上显示的时间很清楚。”
“最后面的那部分你们看过了吗?”
“看了好多遍了,现在仍在看,破坏最严重的就是这部分。”
“上面的人一个也分辨不出来吗?”
“差不多,有的模糊一些,有的还可以。”
“现在分辨出来几个?你能认出来的。”
“好几个人呢。有一个很清楚,是马晋雄,现在在武警当武术教练。还有一个是”
“我只问一个人,有没有东城分局的姚戬利?”
“我正要告诉你呢,苏厅长和李局长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有他!很清楚,代处长,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他”
代英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说道:
“你告诉苏厅长,我马上过去,情况有变,有重要事情要给他们谈。”
苏禹听完了代英的汇报,久久地沉默着。末了,他对代英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可能杀人灭口,立刻就要除掉王国炎?”
“是。”代英直截了当,毫不含糊。
“我们刚刚接到魏德华的电话,他说他们离开古城监狱时,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情况。”
“以现在的手段,除掉一个王国炎不会很复杂,极短的时间就可完成。”
“你是说他们会在古城监狱干这种事情?”
“我想任何地方他们都能找到借口。”
“我有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耿莉丽为何会保存这些信件?”
“我也考虑过了,这些信上大多都是爱呀,想呀的东西,对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也许会是一种慰藉。如果有别的,唯一的可能是,耿莉丽并不放心姚戬利,她保存着这些信件,将来对姚戬利也是一种胁迫和要挟,当然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复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天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她不能不防。何况,她也得为自己留一条路,她还有孩子。”
“搞公安的姚戬利,又为何要写信给耿莉丽?他们离得并不远。即使打电话也一样方便,为何要给耿莉丽留下这种风险极大的文字性的东西?”
“从姚戬利的这几封信来看,他用的全是化名,连笔迹也有所不同,姚戬利大概觉得没什么风险。还有,这些信的内容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姚戬利似乎已经不想再见到耿莉丽。究竟是什么原因,一时也不可能猜得透,是因为王国炎的威胁?还是姚戬利已经厌倦了耿莉丽?或者是姚戬利对耿莉丽提出的一些要求不能满足或无法答复?姚戬利虽然不想再见到耿莉丽,但由于王国炎的存在,他又必须从耿莉丽这儿才能了解到更多王国炎的信息,所以他又不能彻底地断绝同耿莉丽的关系。于是便在这段时间里,只好用这种方式,也终于让耿莉丽留下了这些信件。”
“那么说,你们在对王国炎的住宅实施突击搜查时,他们不顾一切进行阻止的原因也包括这些信件?”苏禹似乎想得很深。
“苏厅长,我说过了,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我们会对王国炎的住宅进行突击行动。包括王国炎也没想到。他们自以为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却是自取灭亡。”
一阵沉默。
苏禹看了看表,代英、李辉、易伟来也都看了看表。
5点差一刻。
苏禹沉默片刻,终于以命令的口气向李辉问道:
“魏德华传真过来的东西整理好了吗?”
“正在作最后的勘验和鉴定,马上就可以拿过来。”李辉回答得干脆利落。苏禹紧接着又向易伟来问道:“各刑警队的通知做好了没有。”
“做好了。随时可以发出。”易伟来神色严肃,凛若冰霜。
“那好,我们再提前10分钟,4点55分发出通知,5点20各刑警队必须到位,5点25通知防暴大队就地待命。5点30通知武警支队领导,5点50准时行动。这期间我们几个在这里做最后部署,在最后的决定没有做出以前,谁也不要离开这个屋子。”苏禹说到这里,对代英说道。
“你马上同魏德华和史元杰联系,告诉他们,行动提前到5点50分。在行动之前,让他们立刻派出足够的警力,对古城监狱外围实施全面监控,以防任何意外发生。还有,省城的行动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指挥部,但具体行动还是由你负责。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随时直接同指挥部联系。”
“明白。”代英突然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振奋和紧张。
苏禹这时摆了摆手“请安静一会儿,我要跟肖书记通话。”
省委书记肖振邦接到苏禹的电话时,刚刚睡下还不到一个小时。
当得知是苏禹打来的电话时,他立刻接了电话。他晚上给苏禹说过,也给秘书特意嘱咐过,一有这方面的情况,马上直接给他通话。
通完电话七八分钟后,他从床上默默地坐了起来。此时已睡意全无。
又坐了几分钟,他看了看时间,然后给秘书拨了个电话:
“通知市委书记周涛,5点50准时到我办公室,我有要事同他商量。还有,通知省委办公厅,今天的安排全部取消。10点钟在省委小会议室召开紧急省委常委扩大会,并通知省人大。省政协。省政法委。省武警总队的主要领导全部列席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