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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英下午4点20左右,跟另外4个公安人员悄悄越入了王国炎妻子耿莉丽的家。
4个公安人员中,特勤科两名,技术科两名。他们不仅个个武功了得,而且都是专家,在痕迹,鉴别,取证,指纹,搜查等等方面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能力。
秘密手段是公安系统极少运用的一种侦查手段,它有严格的审批手续和相关规定,如果没有极具说服力的理由或不是在极为特别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随意运用的。这一次如果没有当事人张大宽自己的举报,也一样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在代英十几年的公安生涯里,包括当领导期间,使用秘密手段进行突击搜查的案例,总共也就是那么二三次。这一次是最快的一次,也是审批时间最短,事先准备最仓促的一次。事实上今天的突击搜查已经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秘密手段了,之所以这样处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惊动这个住宅里的犯罪嫌疑人、这种侦查的风险也很大,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要搜查的处所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待着你。你并不熟悉你所要搜查的环境,任何一个疏漏都会给你带来难以预料的巨大的危险和被动。还有一点,因为这一行动的特殊性,所以它决不能让当事人知道和察觉,否则,将会给有关领导造成极大的压力,给社会产生极为负面的影响,由此还很可能带来严重的,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一定要在事先安排大量的保密措施。在秘密搜查开始后,还得配备大量的警力,对搜查工作进行严密的防范工作,以应付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不可预料的突发事件。这就是说,它不仅要面临内部的危险,而且还要面临外部的危险。
由于时间仓促,代英在耿莉丽的住宅附近和附近的必经之路上只设了三道岗,一道设在胡同口,一道设在更远一些的十字路口,还有一道设在一个大桥桥头上。由于警力有限,在一般路口上,代英并没有设岗。代英之所以敢这么做,因为他从刑侦指导科科长赵新明那儿得知,耿莉丽平时回家,除了这一条路线外,几乎很少走别的路线。尤其是昨天到今天,耿莉丽根本就没回过家。从耿莉丽门上的那把大锁来分析,耿莉丽这两天回来的可能性极小。但即使如此,代英还是在耿莉丽的单位的门口实施了监控。他让赵新明亲自坐镇,带了两个帮手,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辆玻璃上贴了遮阳材料的小面包车里,静静地守候着,观察着,以防在单位上班的耿莉丽随时会跑出来。
赵新明已经打听清楚,耿莉丽下午准时上的班,在辅导部办公室里一直没出来过。他还让助手试着给艺术馆辅导部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个男的,于是便说,麻烦叫一下耿莉丽。那个男的可能是习惯了这种电话,什么也没问,便大声喊到,耿莉丽!电话!等到听到一个女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嘎哒嘎哒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时,才赶忙挂断了电话。
耿莉丽确实是在班上。
前前后后这一切准备工作,总共用了大约40分钟。
代英看了看表,算了算大约有两个小时是可以保证的。如果耿莉丽今天仍然不回家,那可以保证的时间可能会更多。
其实代英清楚,如果张大宽真的被绑架,真的就被关在王国炎妻子的住宅里,一旦进去了,立刻就能发现,根本用不了两个小时!
问题是,张大宽会不会关在那儿?如果张大宽没有被关在那儿,他们又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在代英的心里,分析的结果和预测的倾向性更多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因为像在王国炎妻子住宅这样的一个地方,是根本不适宜较长时间地关押和绑架一个人的。第一它是在市中心,第二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地方并不安全,第三如果真要绑架一个人,那是需要一定的人力和物力的,他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和怀疑。如果不是智商太低的话,他们一般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关押什么人的。
张大宽之所以会写出这样的一个条子来,极有可能的是,他是在刚刚被绑架不久后写好趁什么机会扔出来的,或者是在绑架后被秘密转移的途中偷偷扔掉的。另外一个可能是,张大宽确实是在王国炎妻子的住宅里关押过,而后被秘密转移了,而这个条子是在他转移以前写出来的。当然还会有别的可能,比如他在悄悄被转移时,很可能是被蒙住眼睛的,也许他以为自己被什么人押着转了一大圈,只是一个骗局,他其实最终还是被关在了王国炎妻子家,但事实上他则真的是被转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但代英明白,不管如何,必须争取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解决问题,即便是张大宽确实不在这里关着,只要能找到有关张大宽被绑架关押的任何蛛丝马迹以及任何隐约可寻的线索和痕迹,甚至能找到王国炎在狱中写给耿莉丽的那些信件,尤其是能找到最近王国炎发出来的那封信,就可以说有了重大收获。如果还能找到别的一些东西,比如有关耿莉丽对王国炎的态度,甚至有关东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姚哉利的一些情况,那收获可能就更大了。
如果在耿莉丽家里确实有了重大收获,那么对王国炎一案下一步的行动,也就有了更多的依据和更准确的判断。
进入耿莉丽的家其实用了不到5分钟。
没有狗吠,自然就省去了很多麻烦。硕大的大门门锁,没用一分钟便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看到眼前的院子,才真正明白了赵新明当初说的那些话一点儿不假:像这样的住宅,一般的工薪族是根本住不上的。真是如此,没想到外面看上去并不大起眼的这么一个住宅,院子竟然会如此之大!他粗粗估摸了一下,光院落的面积至少也有二三百平方米之多。
由于附近没有高层建筑,所以院内采光极好。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特别是那棵被剪裁得很别致的石榴树,上面密密麻麻地结满了石榴。在秋日的照耀下,整个院子充满了一种生机和活力。
看来这个家庭主人,竟是很爱劳作,也很爱美的。院子里姚黄魏紫,姹紫嫣红,收拾得井然有序,柔美清秀的雅趣胜景,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正在监狱中服刑的重犯家属。
也许她是把自己的痛苦全都融进了这些花木里了,嫁给王国炎这样一个男人,即使他是在天涯海角,即使是在监狱里眼刑,她也一样没有身心自由,平时时时刻刻罩在王国炎的阴影之中,也一样生活在无以脱身的桎梏之中。
院子里很静。在一个闹市区能有如此清静的去处,简直是一个奇迹。院门口是一个石砌的屏门,屏门上爬满了厚厚的一层藤蔓。
几个人悄悄地巡视了一番,便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入。隐藏在屏门后顺着藤蔓的缝隙向里院望去,院子里依旧看不出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那棵大石榴树上,正栖息着几只毫无戒备,正在静静地梳理羽毛的麻雀。
3分钟,5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和看到任何有人的迹象。
院子里有一座北房,一座西房,北房4间,西房3间。
北房纵深约有10米左右,估计会有隔间套间;西房看上去就很浅,一间就是一间,房间里不会再有隔层。北房的两扇房门和西房的房门都紧紧地锁着,尤其是北房的两道房门上还都加了防盗门。两座房子里都不像关有人的样子。尤其是西房,关押人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其实昨天到今天,侦查科曾派人来过这里无数次,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院子里自发生张大宽失踪案以来,并没有什么人再来过。
代英让一个侦查员躲开北房正面的视线,顺着墙根漫慢匍匐了过去,他们4个人都掏出枪来,密切注视着两座房子的大门和窗户,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20多分钟后,他们便把北房西房所有的门都打开了,并把所有的屋子搜索了一遍。
北房4大间,被隔成两厅6室,两个卫生间,一个储藏室和一个厨房。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被隔成4间。西房3间,比想象中的稍大一些,但确实一间就是一间,没有卫生间,没有储藏室,没有厨房,也没有地下室,看来只是个客房。
屋子里的种种迹象表明,在24小时以内,这座刚刚整修过的院子里并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任何失押过人的迹象。
可以肯定,张大宽根本没在这个院子里关押过。
大宽的纸条和发票代英都已详细地看过和鉴定过,确确实实是张大宽本人写下的。从纸条上书写的笔迹和说话的口气来看,纸条的内容并不像是被什么人逼着写出来的,这也就排除了欺骗和行诈的可能性。
那么,张大宽究竟会在哪里关着?
其实最值得可疑的是,几乎在张大宽失踪的同时,王国炎妻子的这个住宅里就突然没人了,这座院子的大门也就突然被锁上了。除了王国炎的妻子外,原来的那些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去了哪儿?
看来肯定还会有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关押张大宽的地方,至少也会跟张大宽的失踪有关。
昨天到今天,王国炎的妻子都是在哪儿度过的?
代英一边想,一边默默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和装饰。
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尽管已经一天一夜没人住过,但整个房子里仍然弥漫着一股幽幽的芳香。
让代英吃惊的是。几间屋子里,竟然没有看到一张王国炎和妻子的合影。墙上,桌子上,柜子上,到处都是耿莉丽一个人各种各样身姿。有的放大到了几乎跟真人一般大小。
甚至连她孩子的照片也没有!
在她的卧室里,几乎就成了她本人的一个摄影展。张张照片都拍得无可挑剔,好像无时无刻不在顽强地,挑衅般地显示着自己的美色和青春。真正幸福的女子,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装饰自己的生活的。在这种顽强和挑衅里面,包裹着的其实是一种无助的柔弱和恐惧。在她的生命轨迹里,也许只有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才是她唯一的生存资本。对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背景,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女性来说,大概除了以姿色还勉强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外,除此也许不会再有别的什么选择,在一个强权而无序的环境里,好女子没好命,也就常常会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耿莉丽也许正是这样的一个环境里的牺牲品。
代英顾不上更多地去考虑别的,想了想,他立刻发出命令,争取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完成对住宅的进一步搜查。
刑侦处刑侦指导科科长赵新明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看着艺术馆的门口。
耿莉丽脸色苍白,像是发疯一般地从艺术馆的大院里冲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辆急速而来的进口轿车突然停在了艺术馆门口,几乎是一眨眼工夫,耿莉丽就钻进了车中,紧接着又轰然一阵声响,还没等赵新明明白是怎么回事时,轿车便已驶出数百米之外了。
其实赵新明的反应并不算慢,实在是这辆国产小面包太不争气,等到赵新明把车发动起来时,那辆进口轿车早已溜得无影无踪,不在视线之内了。
所幸这一带是闹市区,一拐过弯就是一条车水马龙,人如潮涌的大街,再好的车也别想在这样的大街上有所作为。几分钟后,赵新明的小面包便跟在了进口轿车的后头。
乘红绿灯停车的当儿,赵新明赶紧给代英传呼了过去:
“耿莉丽突然从艺术馆出来了,她坐的车是红色奔驰,车号为39188,目前正往东城方向行驶,如方便,请指示。”
3分钟后,代英拨通了赵新明的手机:
“请问你们现在的方位。”
“我们仍在胜利大街,距离红色奔驰有30米。”赵新明回答。
“耿莉丽确实在里面吗?”
“确实在,我们现在也能看到她的背影。”
“奔驰车里有几个人?”
“除了司机外,好像还有两个男的。”
“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你们在跟踪?”
“我想已经发现了,要不他们不会采取这种手段突然把耿莉丽拉走。”
“能不能再找一个车对他们实施跟踪?”
“代处长,这样怕不好,再用别的警车跟踪,只能让他们更加警觉。若要用别的车跟踪,现在也来不及,其实也用不着。”
“为什么?”代英问。
“我觉得他们并不怕咱们的跟踪,甚至好像是故意让咱们跟踪。”
“那他们的目的是想干什么?”代英有些吃惊。
“我想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行动。”
“你是说对耿莉丽家的搜查吗?”
“是,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赵新明分析说道“我想他们肯定在耿莉丽家的附近有一个观察点,说不定就在附近的那个宿舍楼上。”
“说不定张大宽也会在附近的这个楼上!”代英豁然领悟“否则那个小孩就不会在那一带拾到那个烟盒!”
“我觉得也是这样。”
“那他们现在这样做又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了好一阵子了,大概他们是想把你们从耿莉丽的家里赶走。”
“哦?”“代处长,他们大概没想到咱们会突然搜查耿莉丽的家。”
“那就是说,在耿莉丽的家里有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东西!”
“对,代处长,肯定是这样。我看他们现在匆忙慌乱的样子,就是急着要赶过去。他们都是内行,知道我们是在突击搜查,所以他们并不怕咱们,他们明白,只要他们赶过去了,咱们就会乖乖地离开。”
“新明,你能阻止住他们吗?”
“代处长,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们刚进来还没有半小时,真正的搜查还没有开始。”
“好了,我知道了。”
“新明,你准备怎么办?”
“代处长,你只管放心搜查就是,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新明,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千万小心。”
“明白。”
“有情况马上给我来电话。”
“明白。”
代英一时愣在那里,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他们的动作好快!
如果真像赵新明说的那样,那几乎等于是说,自己的行动事实上已经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已经处在了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他们会在哪里呢?代英默默地看着窗外几处昭昭在目的宿舍群落,在这些宿舍楼上任何一个面对着自己的窗户里,都可能正有一架高倍数的望远镜在注视这个院落。假如是自己正站在这些窗户里,对这个小院落肯定会一览无余,说不定对你此时此刻的面孔和表情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前前后后还不到40分钟,他们就已经明确了你的意图,明确了你的动向,而后竟以如此快的速度,调动了人员和汽车,并在交通如此拥挤的情况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耿莉丽从市区中心的艺术馆里接出来,然后风驰电掣般的向你驶来!
看来他们不仅清楚你的行动和意图,而且对有关公安侦查的规章制度也一样了解和熟悉。
姚戬利!代英的脑子里又一次冒出了这个名字。他是东城分局的副局长兼刑警队长,对这一切当然最清楚不过,他们敢采取这样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
他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搜查耿莉丽的家,所以那天急急忙忙撤离这里时,并没有把这里该销毁的东西销毁掉,该拿走的东西拿走。
都会是些什么东西呢?
什么样的东西才最让他们感到担心和害怕?
让他们最担心最害怕的莫过于张大宽的那些东西。摄像机,录像带,或者别的什么。
极可能就是这些。除此而外,再想象不出别的什么。
代英回头走进电视房内,这里置放着一排豪华家庭影院的全套设备。代英在存放录像带和vcd影碟的柜子里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并没有令人可疑的东西。他甚至在录像机里都查看了,仍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还有什么地方会存放这些东西呢?
他在房子里的3个卧室里都看了看,只有1个卧室里放有电视机,并没有录像机和影碟机设备。
如果真有张大宽的那些东西,他们不可能会摆放在明处的。
代英默默地瞅着屋子里几个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忙乎着的侦查人员,脑子里在迅速地运转着,那些东西会在哪里呢?
下午4点半,省城市局局长李辉,市局主管副局长易伟来,还有史元杰3人准时来到了省厅厅长苏禹的办公室。
苏禹的话非常简单,没有客套,也没什么开场白。
刚刚落座,苏禹便对李辉和易伟来说:
“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么着着急急地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我们在古城监狱发现了一个重大情况。这一重大情况极可能同十几起尚未破获的重大案件有关,简单的情况可能代英刚才也给你们讲了讲。但因为事关重大,我没让代英给你们详细讲。”
这时李辉插话说“代英几乎什么也没讲,他只说厅里发现了几个案件的线索,还说苏厅长给他布置了一个突击搜查的任务,具体情况下午苏厅长要亲自给我们面谈,要我们下午4点半准时来你办公室开会。就这么几句话,其余什么也没说。”
苏禹几乎连想也没想,便一口揽了下来“这就对了,是我让他这么说的。详细的情况一会儿由史元杰局长给你们详细汇报。我现在特别要强调的是,这一重大情况的审讯工作仍在进行之中,所以一定要对此严格保密。因为一旦走漏消息,将会给这一重大案件的破获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害和影响。具体情况听完你们就会明白,非常重大,非常凶险,也非常紧急。如果目前的审讯工作进展顺利,紧接着我们将要采取重大行动。重大行动,而不是一般的行动。你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就我们4个人在场,史元杰局长除外,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就是我们3个人的问题,能查出来则罢,如果查不出来,我现在把丑话说在头里,那咱们就一块儿辞职!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实在是形势紧迫,十万火急,我们不能不防。因为任何一点疏漏,都会让我们前功尽弃,让我们公安干警的血汗白流,这样的教训大多了,这一次绝不能允许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好了,我的话完了,现在让史局长给大家汇报。不需要记录,用脑子记住就行了,到时候我们还要详细讨论,认真策划。”
“代处长,信!”一个侦查员有些兴奋地嚷了一句“很多,厚厚的一大摞子呢。”
代英一个激灵,几乎跳了起来“都在什么地方?”
“在床头柜的一个首饰盒子里。”侦查员已经把这些信件拿了过来。
果然都是写给耿莉丽的信件,至少有20多封!
代英先看了看时间,有去年的,还有前年的,但大部分都是今年的。今年的有2月份的,4月份的,6月、7月、8月份的,但却没有9月份的,尤其是没有近些日子写来的。
让代英感到纳闷的是,其中绝大部分并不是监狱里写来的,而是从其它地方写来的,并且有好几封信的封皮上竟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他打开翻看了几封,信里连寄信人的姓名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不知是英文还是拼音的缩写。
这里边并没有王国炎近期寄来的信件。
看来这都是耿莉丽在王国炎入狱后收到并保存下来的。
耿莉丽保存这些信件干什么呢?
代英略略思考了一下“全部翻拍下来,再好好找一找,只要是信件,只要有让人怀疑的内容和地址的,也一律翻拍。”
赵新明一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红色奔驰,一边给在大街十字口和大桥口守候着的郝永泽和樊胜利通话,要求他们紧急待命,随时准备行动。同时要求他们尽可能地把小车换成大车,一旦目标靠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并尽量拖延时间。
正说话的当儿,赵新明突然在反光镜里瞥见了后面有一辆白色丰田吉普正在急速超车跟来。
赵新明放下手机,给司机提了个醒,然后转过身来紧紧地盯住了那辆白色丰田。
白色丰田正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向他们靠近。尽管大街上车辆密集的程度让任何一种车超车都不会那么容易,但这辆丰田还是越来越近。看得出,司机简直是在玩命,被超过的几辆车的司机都不约而同地伸出头来厉声怒骂,但丰田吉普仍然越开越快。
不用说,这辆车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想跟踪吗?看来不像,他们没有这个必要。那他们这么拼命般地赶过来要干什么?唯一的可能是,这辆车是要赶到你的前面来,然后设法阻止住你对前面那辆奔驰车的跟踪。
他们知道你的目的,知道你想阻挡前面的那辆车,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拼命也要想阻止住你。阻止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阻止他们!
眼看着这辆白色丰田越来越近,赵新明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以自己这辆小面包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这辆白色丰田相抗衡的。这种号称“沙漠王”的丰田吉普,底座就有数吨重,马力强大,同时还具有极强的抗击打抗磨损抗碰撞能力。他们只需一个小小的动作,顷刻间就能让你这辆小面包人仰马翻,丢盔卸甲。
怎么办?
时间已容不得他多作思考,他必须立刻作出决断。
他再次拿起手机来,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郝永泽!郝永泽!听见了吗!我是赵新明!我告诉你,我的车可能要出点事,你马上给樊胜利和代处长打电话,要他们从现在起立刻进入紧急状态!你和樊胜利的任务可能要加大,除了阻止那辆红色奔驰外,还有一辆白色丰田吉普,你们也要高度警惕,记住,车号是20277,是外地牌照”
也就在此刻,赵新明突然感到了一阵天翻地覆的震撼声,当他想竭力弄明白震撼声来自何方时,眼前猛地一阵发黑,紧接着便感到一切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唯有他的手机仍在响着:
“赵科长,赵科长!请回答,出什么事了?喂!请回答!喂!喂!赵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