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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方少行而言,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之夜被众宾客狠灌烈酒昏沉的睡去,是个很大很大的遗憾。
他完全没有看到月映静美的端坐床沿让他掀红帕的美丽模样,也没有与她共饮交杯酒的印象。更哀伤的是,他宿醉了整整三天,意识混乱而迷茫,既没有陪著月映回三千阁,也没有和她手牵手的面见双亲,等到他迷迷糊糊的再醒来之后,他优秀的妻子已经将里外上下都打理完备,连那个顽固的老爹和冷静的娘亲都被收服了。
两个弟弟更是联手唾弃了他这个哥哥,直言娶到月映是他十辈子烧好香才得来的姻缘。尤其是迷恋著兰止翠的二弟看着他如愿娶回了美娇娘,更是妄想全开的企图追求兰止翠。
在知道兰止翠已经被人订下了,对象还好死不死正是众男人厌恨妒羡非常的‘极乐’之后,方少行紧闭嘴巴,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泄漏这个天大的秘密,以免牵连了告知他这个私密消息的月映。
不过对现在的方少行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困扰著他。
坐在书房里,面前也摊著书页,但是他就是静不下心来。
一旁贵妃榻上,月映拿著算盘帐簿专心一致的核对帐目,另一手时不时挑著点心出来吃,粉嫩的舌尖舔著拈上饼屑的指腹,那姿态真是非常撩人。
方少行的目光完全没办法从她舌尖上转开。
他很苦恼,甚至闷闷不乐著。
那个洞房花烛的夜里,被报复心强烈的众人联手灌醉,不习惯喝酒的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但他懊恼的不是众人这样残忍的报复手段,而是他错失了可以光明正大碰触月映的机会。
虽然已经有夫妻名分,但是除了牵牵小手身体略有接触以外,他还媒有碰过月映,一来是他不晓得怎么表示,二来是她也总是淡淡然的,在女方妹有允许的情况下,男方更要懂得按捺自己,以免落得急色鬼的评价。
小王爷是这样叮咛他的。
但方少行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冬舒恋轻睨二来的顽皮目光。
被小王爷这么一番交代困住了的方少行,在娶回月映之后已经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连嘴对嘴的亲匿接触都还没有过。
心里那头野兽即使叫嚣不断,但理智犹在的他说什么都扑不过去。于是就这么隐忍著,能以‘欲求不满’四字简言之的方少行的神色,简直就是瞧悴了。
并不晓得自家夫君被无良的小王爷欺负了,对此一无所知的月映看着新婚过后却神色疲倦、夜里根本睡不下去的方少行,心里暗暗担心起来。
她寻了个日子,回三千阁去见阁主。
小声的向阁主禀告这件事,做出了求援的委屈表情。
绑主一手扶著额,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半晌,然后在她耳边给她提了个意见。
月映满面通红,望着阁主神色却见她泰然自若的点点头,羞涩不已的月映向阁主道了谢,分外乖巧的退出房去。
然后她借来了小王爷的那座画舫。
冬夜里,薄雪纷飞的,湖面轻结了一色的霜。
从学堂里出来的方少行,被陪嫁过来的元宝儿一路领来了镜照河畔,送上一艘小舟。方少行有点困惑,人是安分的坐在舟子上了,却又不时紧张的回过头去看岸上的元宝儿,而另一头划舟的汉子目不斜视,根本视他为无物,将他送上那眼熟的画舫之后,那汉子很帅的划走了。
呆呆站在甲板上的方少行认得这座画舫,他瞪著紧合起门来的船舱,心里七上八下的微慌,周围没有奴仆婢女,也不见侍卫,难不成今天小王爷是打算和他一对一会面?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方少行并没有忘记,在婚宴上提供烈酒、还不停灌醉他的主谋犯,正是这个狂妄无畏、任性嚣张的小王爷。
就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了?
靶到苦恼的方少行还是认命的推开门扇,踏进船舱里去。
烛光很微弱。那么一色晕橘的光芒,只是隐约照亮了一点暗色而已。
重重垂纱遮挡他前进的路途,方少行有些手忙脚乱的拨开那些垂帘,还要小心不要让灯罩被掀翻了,要是烧了这座画舫,小王爷还不乘机将他欺负个够本吗?
真是一想到就寒毛直竖啊。
方少行的脸色越发的苦闷了。他伸手拉开眼前最后一道垂帘,踏进铺有厚厚毛毯的隔间,那幽暗的地方在他持著烛火进来的瞬间,四柱上悬著的夜明珠也绽放了光芒。
有若晨曦。
不到极亮如白昼的程度,但也是初破昏暗,而有隐隐约约的亮度。
方少行听见某种清脆的击响,似金铃、似珠玉,声音温丽而明媚。
他有点困惑。
鼻间嗅得若有若无的暗香,他初时以为是鲜花的味道,但又想起若冬舒恋不在身边的话,小王爷大多不会让下人剪来花枝插瓶,儿这么一间微有夜明珠光芒的隔间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人藏在附近。
小王爷或许可以隐匿气息,但不会武的冬舒恋就非常容易被发现了是说,这股香气,怎么像是闻过的?方少行迟钝的思考著,脚下习惯性要开始踱圈子。
他转了个半圆,怀里却撞进一团柔软。
方少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忽然明白,拿股暗香是女子身上香气。他竟与见不到脸面的女人共处一室,他要怎么回去跟亲亲娘子交代啊?
“夫君”
细细如喃的呼唤在幽微里传开,方少行惊慌失措的浆糊脑袋里忽然有一线曙光照进。“映是映吗?”
他小心的扶上怀里女子香肩,发现指腹上一片柔滑,他的宝被娘子似乎是luo著肩头的他僵硬的低头望去。
恰恰与月映含羞带怯仰首望来的眉眼相对。
他的娘子脸上妆著胭脂,纤美胴体覆著雪纺的垂纱,腕节、肘弯、肩头、腰际、臀弧,乃至足踝上,都衬著珠玉宝饰,发出清脆的击响,那雪纺纱里若隐若现的乳首与**用镂空的薄金琐片贴着,其下缀著碎钻似的垂苏。
她肢体妖娆、华美娇艳。
方少行感受到莫大的冲击。
气血上冲下涌,他的身体僵硬到一种足以比拟石化的地步,然而那面目通红著,鼻腔里隐隐有道热度在积聚,怀里那无比美艳的女子与他身体贴得极近,清晰的察觉到他下身勃发的反应。
她脸色娇红。
即使对于性事并不陌生,但对象一旦换成自己倾心的人,那种含羞带怯的感觉便千百倍的反扑回来。月映把脸埋进那人怀里去,心里默背著阁逐交代她务必冷静,将诱惑进行到底的吩咐。
“夫君请上坐。”
她从他怀里滑出,羞羞怯怯的用小手将他推到一席软榻上去。方少行难以离开美人,但是宝贝娘子的要求那样羞美可人,他再不情愿放手也还是乖乖照办了。
有一部分还残存著的理智不禁感到困惑,娘子在做什么呢?
他却听见击响的清脆。
夜明珠用轻纱掩著,掩出了幽微如梦的光芒,而眼前在幽微中轻舞慢摇的女子,仿佛魅惑的山鬼。
宛如依循著某种神秘的韵律,击响在心间上的清脆那样细密绵丽,催促他的心跳、他的血脉、他的整个神志,为她而陶醉、而沉迷、而疯狂。
那白皙的肌肤在这样的幽微里,却有不看思议的清晰。
他看得见那每一分细致的转折、关节拂绕、碎玉滚动,那身肌肤是惊人的美丽,竟就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心里那只野兽几乎要破栏而出。
方少行晕眩起来。
“我、我不行了”他喃喃。
而那妖娆的华美山鬼,在一个旋舞之后在他眼前娉婷而立。
狂兽的眼睛被那身丽色淹没。
方少行蓦地攫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个翻身之后,将她压下了。
怀里的女子,眼里水波盈盈。
他在她开口呼唤之前,俯首噬去了她的声音。
这朵娇美无比的花,终于为他所怀拥,并且一世独占著,浇灌以一切的怜爱、珍视、专一。他承诺她将忠诚一生,在被此心上立誓。
她的叹息如此甜美。
野兽吃得饱足,心甘情愿舔毛去了。
理智回笼的方少行手忙脚乱为榻上倦极的宝贝娘子梳洗擦身、收拾一地零碎、并且在整理干净之后来到娘子面前垂手恭候训示。
月映瞧着他餍足后一脸的光彩耀人,在这样的脸面上又有那古板书生的沮丧和羞耻,两相冲突的反差如此之大,有意思极了——她轻笑起来。
用眼睛勾著他俯下身。
方少行乖巧至极的依令行事,才一低头,那挚爱的娘子就递上一吻在他唇边,低喃的声音既轻且柔。
“夫君很快乐吗?”
方少行的脸色以内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淹上一片红。
他声如蚊蚋“很快乐。”
他的娘子非常大方“以后也这么快乐好吗?”
“好。”他羞得抬不起头来。
画舫里,女子情丽的笑声如此愉快,而漾满幸福的光芒。
承诺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