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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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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接通,他啟唇开口,彼端传来的嗓音却叫他当场一愣。

    “喂?喂?讲话啊。”

    “抱歉。”骆振仑反应过来,道了声歉就结束通话。接听的是个男人,肯定是他打错了

    “怎么?打错了?”在一旁等着的官赫天问道。

    “嗯。”他一边检视手机,一边应道。

    但是不对呀,他是用快速键拨打出去的,之前都没错过,怎么今天却错了?

    骆振仑仔细确认,更肯定方才拨的是索唯翎的手机。

    可为什么是个男人接的?难道她有男朋友了?

    他眉心蹙起,心徒然一沉,胸口闷了起来。

    好家伙,一天到晚像颗陀螺似的忙,还有时间给他偷偷交男朋友?

    “再打一次啊!”官赫天催促。

    没再多想,骆振仑绷着脸重新拨打,内心充斥这只有一种所有物被人覬觎的危机感以及强烈的不爽。

    “喂,这是索唯翎的手机吧?麻烦叫她听电话。”再次听到男人的声音,骆振仑不客气的披头说。

    “唯翎人不舒服在医院挂急诊,我现在在批价处替她挂号,她包包在我这儿,所以我替她接电话。”接电话的阿嘉,此刻索唯翎躺在病床上吊点滴,她把整个随身包包塞给他保管,让他替她挂号、付款。

    “挂急诊?!”骆振仑心跳一顿,不由得讶异地提高分贝,焦急追问:“在哪间医院?”

    阿嘉说了一间中小型的综合医院,但还想再说什么,骆振仑已经匆匆的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官赫天错愕地看着骆振仑神情凝重有急躁地拿起车钥匙起身。

    “唯翎生病了,我去一趟医院。”语罢,骆振仑刻不容缓地离开,留下反应不及的官赫天。

    他原是等这好消息啊,没想到等到的是突发状况!他们好好地谈论伴郎伴娘人选,可这骆振仑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过,看骆振仑那风驰电掣的行动力和心慌意乱的焦虑样,要说他对索唯翎没有男女之情,骗三岁小孩还有可能,他官赫天可是情场老手,瞒不过他眼睛的。

    他敢打赌,这一对八字肯定有一撇了。

    骆振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人在急诊室病床上的索唯翎,病床旁并没有亲友陪同。

    她正睡着,看起来虚弱而孤单,他不由得放轻动作,搬来折叠椅,坐在她床边,忧虑凝看她睡容。

    平时他活蹦乱跳、元气十足的印象太深刻,现在病恹恹的摸样给他不小的冲击,看得她胸口窒闷,眉头深锁。

    点滴已吊了半罐,速度很慢,他循着软管看向她的手,针头插在手背上,粘贴着透气胶带,显得她的手格外纤瘦

    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啊!

    他平时对她似乎太不好了,总是她在帮他做事,他呢?他只会使唤她、站她便宜,不然就是逗她亏她,听起来没有一件事好的。

    她有没有在心里头骂过他?又是抱着什么心态顺从他的要求?只因为是好朋友就无止尽的付出吗?

    真傻

    他暗叹,倾身替她将被子拉高,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她额头,拨开她微乱的发丝。

    “唔”只是浅眠的索唯翎感觉到有只手正温柔的碰触自己,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那张俊脸令她一阵恍惚。

    “醒了?”骆振仑地问。

    “振仑?”是做梦吧?否则他的声音、他的颜色怎么会这么温柔?他还摸着她额头,宽厚掌心好温暖是真的,不是做!她豁然清醒,讶异地问。“你怎么会跑来”

    “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一个男人告诉我的。那男人呢?”他从刚刚就觉得纳闷了,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待在急诊室里?

    “他是助理,电视台还有工作得忙,所以先赶回去了。”

    “那也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医院。”他抱怨地撇嘴,害他看了心疼。“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急性肠胃炎而已。”索唯翎牵唇一笑,肠胃毛病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疼得言重了点。

    “而已?把我吓得马上跑来还而已?”骆振仑不能认同她的轻忽,横瞪她一眼。“有没有叫家人来医院带你?”

    “你不是来了吗?”她笑咪咪,心里荡着欣喜涟漪呢,他听到她挂急诊,居然马上跑来,这应该代表她在他心里是占有重要地位的吧?

    就算他不可能对她有朋友以外的感情,但能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那就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掏心掏肺了。

    “我是说家人。”骆振仑问得认真。都生病了,还跟他耍嘴皮子。

    “我没有家人。”索唯翎眸色一黯,但还是很快的撑起笑脸,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我在育幼院长大,我把朋友当我家人。”

    骆振仑第一次有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说对不起,不该问那么多?还是安慰她?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此刻,他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她这么独立自主,因为她没人可依靠,所以一起都得自己应付解决,为什么她那么重视朋友,因为她是孤儿,没有家人,所以把朋友当家人般付出

    同情与怜惜顿时在他胸臆间泛滥,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

    他不该和那银心一样,利用她对朋友的真诚热情,不断使唤她,即使后来是因为希望常见到她,方法也不对。

    她不是傻,她只是想要获得像自己对待朋友那样的真心而已。

    他做得到,却有所保留这样实在不应该。

    想对她好就对她好,有什么关系呢?

    “干嘛不说话?很惊讶吗?”相较于他的僵凝,索唯翎的态度反而显得云淡风轻。

    “怎么没听你说过?”骆振仑敛神,黑眸一沉,藏起某种深邃的情绪,未答反问。

    “有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也没问啊,”她努努嘴,这种事用不着逢人就说,而且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没特别提。

    对于孤儿的身世,她不曾自怨自艾,这是她的命运,所以她坚强面对。但成长过程中,同懠中言语的伤害还是有的,而伤她最深的,则是因为身世而分手的初恋,即使当时男友早就知道,可后来男友家人却无法接受她一直认为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孤儿身分并不矮人一截,但那时她第一次有自卑的感觉。也因此从那之后,除非必要,她很少在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

    “算了,反正那不重要。”骆振仑不想追根究底,了解她不会希望看到别人对她的同情怜悯,于是拉回话题。“重要的是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索唯翎本来准备接受他的探问了,没想到他体贴的就此打住,她松口气的哂然一笑。

    “已经好多了,这几天注意饮食就好。”她跟急性肠胃炎可熟了,该注意什么避免什么,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那就好,等等吊完点滴,我们一起回家。”他心里已有打算。

    “好”她没多想的应,随即才感觉到有怪异之处。不是送她回家,而是一起回家?“你说一起回家是什么意思?”

    “一起回我家啊。”他用理所当然的口气。

    “为什么要回你家?我要回家休息啊。”她皱眉扬声。

    “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免得身体不舒服没人照应。”他兀自决定,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句。

    “不用了啦”她下意识婉拒,不过接收到他的好意,所有的不适都被温暖甜蜜给驱散了。

    “难道你要我去住你家?”带着威胁的目光狭眸倪住她。

    “不行。”她紧张得飞快拒绝。她家是套房,没有多余房间,怎么让他来住!

    “所以喽,你住我家,就近照顾。”他压根儿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可是”她还在犹豫,可他眯眼一等,把她最后的迟疑给瞪回肚子里,不敢再吭声。

    “就这么决定了。”骆振仑不容拒绝地下了结论。

    离开医院后,骆振仑先是让索唯翎回家拿换洗衣物,然后才带着她回到他家,将她安置在客房里。

    索唯翎洗了个澡回房,就见他正在换新床单,瞧着他利落铺床的背影,她唇畔漾开一朵微笑,心头淌着甜。

    “不用这么费事吧?还换床单。”她走近,拿起枕头装枕套。

    “好像好久没换了,而且被子太薄,我怕你不够盖。”骆振仑瞥她一眼,洗过澡神清气爽,不像刚刚那么病恹恹,她头发还没完全干,脸蛋漾着热气蒸腾过的红晕,整个人粉嫩白净,还散发着沫浴饼后的香气,像颗诱人的蜜桃

    咳,他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对她想入非非?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人耶!“欸,一旁等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他没好气地说道,掩饰自己的遐思。

    索唯翎对他皱鼻,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好意,说出的话却不中听,不过她习惯了,听的不准,感受到的才是真实的,也因为这样,她才会愈来愈喜欢他。

    “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去冰箱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煮。”既然嫌她在房间里碍事,那她就去找其它事做。

    “喂!”骆振仑伸手拉她,一不小心力道过猛,她撞进他怀里,双双跌向大床。

    索唯翎低呼,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趴叠在骆振仑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刹那之间,时间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他们眼里只看到对方,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形成一种亲匿的氛围

    骆振仑怔住,她身子出乎意料的香馥柔软,抱在怀里竟出乎意料的契合,在这刻凝视中,他感觉到有电在流窜。

    这是怎么了?他居然被唯翎这妮子给电到了?

    不可能啊,她不是他往常喜欢的类型

    可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有男人代接她的电话,他紧张;她生病了,他紧张;没人照顾她,他也紧张

    骆振仑眼色一黯,某种情愫在骚动,他好像不,他应该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呃把你压扁了吧?”索唯翎被他愈来愈灼热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猛然回神,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离开。

    “你喔,是奴性坚强耶,人才从医院出来,就想着要去煮晚餐?”骆振仑敛神起身,没辙地睐看她。

    真是的,平时被他奴役惯了,现在连没使唤她,她都要主动找事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他的错?

    如果是,那他现在开始导正,应该还来得及吧?

    他会开始对她好,把她绑在身边,好好照顾她,让她知道,成为他骆振仑喜欢的女人,会有多幸福!

    “肚子饿了咩,你不饿吗?”现在肠胃虚弱,肚子空空的就不太舒服了。

    “我进来铺床前已经洗米煮稀饭了。”他走向厨房,到瓦斯炉前搅动锅里的白粥。

    “哇噻,超有效率的。”她负手尾随,难得可以享用他的服务,她喜孜孜的。“晚餐是清粥小菜吗?”

    骆振仑没回答她问题,反而将她赶离厨房。“你这个病人就乖乖的看是要到房里躺着,还是客厅里坐着,等我弄好了再叫你。”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踏出厨房前的最后一步,她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