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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贵人。”
“长平君太客气了,奴婢可当不起长平君的礼!长平君乃是我大商公室公孙,大商封君。奴婢一个残缺之人,哪里当得起啊。”
“中贵人自谦了,这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中贵人乃内廷贤者,通情达理。虽无手持笏板,但也有劝谏之功。”
“长平君真是通情达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坐在厅堂里的中贵人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子,帅的不明显,却很好看。这是个宦官,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应该是自己便宜爷爷的,男宠?
子政不得不感叹,真会玩。他接受不来。
“今天来,是为了传达君上的意思。长平君应该知道的。”
中贵人那双桃花眼瞥了子政一眼,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也确实不好说。他总不能说,就是你爷爷给你找了个蛮人侍妾的事情。这事儿,在大商那就是个火药桶。
好不容易,巢康和熊兰把朝堂上的风波压了下去。可这会他要是说出来了,不要多远。他甚至都走不到宫门口,就得被那些整天嚷嚷着华夷之防的大臣们堵住,然后吃一顿落挂。
“为了晋国?”
中贵人默默点了点头。
“巢卫尉和熊廷尉都向君上举荐,希望长平君可以出使楚国,同意楚国开边借道。”
“开边借道。”
子政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不论在什么时候,主权都是很重要的。可现在,明显的是指望着楚国借道啊。且不说谈不谈的成,就算谈成了,万一回头堵住你,坑你一把怎么样。
九国之间,或联盟,或对抗。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肯定是希望周边的国家都衰弱,而自己的国家更强的。
子政觉得,这个出使的任务,真的不靠谱。而且,作为现代人,他真的觉得。说不准去了楚国就回不来了。
“好了,我只是带个话。这是君上定下来的事情,长平君。审时度势啊。”
中贵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潇洒的打道回府。就连子政拿出来贿赂他的金子都没拿。
“看来,我是跑不掉了?”
“长平君,看来必须得走一趟了。”熊丹侍立在他旁边,“祖父大人也提了一嘴,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长平君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兴许没有那么麻烦。”
“你倒是想得开。”
子政咬牙,他刚想跑出去浪,这会就给了个任务,这不是闹呢么!不过,你让他反抗,他还真不敢。他对于自己那个便宜爷爷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但眼神都能把人冻结。
有点小学生犯错碰到班主任的感觉。
“看来,我还是得入宫一趟。我看看,到底给我找了什么差事。才给我找了个蛮人的侍妾,现在就要我出使楚国,一个甜枣都没有。”
子政撇嘴,就这,就这还驭下呢?
“长平君,我的长平君啊!可就别在议论君上了。”
熊丹急的都像挠头。他是直接和子政绑定的。子政出事了,他也是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的。
“咱们就在等等。君上肯定会下令,召您进宫的。到时候,有祖父老大人在,您吃不了亏。”
子政没说话,那可不一定。要是真的不想他吃亏,熊兰这个当过将军,和晋国、楚国、宋国三国联军打过仗的人,还能到今天连个上卿都混不上?摆明了打压嘛。
晚些时候,王宫一道命书把子政诏到了宫中。而就在子政离开的时候,紫阳老道再次一脸微笑的踏入了长平君府。这是一次机会,同时也是一次豪赌。赌上整个黄老学派命运的豪赌!
如果他紫阳老道赌赢了,那今后黄老学派或可执一国牛耳。若是输了,那就是满盘皆输。黄老学派会彻底成为历史的名词,和卫国一起停留在史书里。只余下继承了黄老学派功法道藏的道家。
紫阳老道没有住进熊丹给他安排的客房里,反而站在庭院里,仿佛在眺望着远方的朝歌宫。
而朝歌宫中,子政随着中贵人的脚步,一步一台阶的踏上了朝歌宫里最尊贵的地方。这里是商君办公的地方。
朝中衮衮诸公,能进入这里和商君对奏的也不过就是那寥寥数人而已。而能靠近商君五步以内的,整个朝堂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巢康。
而现在,子政距离自己的便宜爷爷一步都不到。
国君皋锐利的双眼盯着子政,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君上。”
子政还是扛不住,心说你在这给我摆什么POSS呢?退后一步行礼。
“长平君,子政,见过君上。”
“君上,君上。是啊,我是你的君上了。”国君皋身穿玄色衮服头戴发冠,前圆后方,前低后高,威仪不凡。
“子政,寡人要你出使楚国,与楚借道。此次我大商答应援助东夷,但。寡人不想开战。所以,寡人要让大军列阵在燕国边境。只要这样,晋国有了担忧,自然会劫掠一番退去的。”
子政点头,燕国是九国中比较弱小的,属于下三流。燕国、鲁国和代国。这三国里,燕国背靠楚国比较强。中三流里,吴国,宋国,卫国。可惜,卫国被灭了。中三流便只剩下了两国。
上三流,那就是尽占中原之地征伐四野的晋国,乃天下第一豪强。小弟是宋国和鲁国。人王更是被这三个国家包围起来。
剩下的三个国家里,齐国,比邻北狄东胡,安稳度日,坐享天下之富。兵多将广,只是和吴国一直不对付。而楚国和商国其实差不多。商国可能要强一点。
商国有着小弟代国,苦哈哈一个。楚国也有个小弟,燕国。两个国家很相似,只是楚国更大。所以,搞定了楚国,燕国自然不会说其他的话。
“政,明白。君上还有其他命令么?”
“有。”
国君皋直愣愣的看着他。
“寡人要你去密会一个人。他叫熊堪。芈姓,熊氏,楚国的公子。从某种意义上,他,是你的舅舅。”
国君皋和子政说了很多,他的筹谋,更是许诺,只要子政办好这件事,他绝不干涉子政出门玩耍的事情。
子政自然只能接下来,不过好歹心情好了不少。办完了这件事,自己就能出门浪了。
而且,谁说楚国就不好了呢?说不定,楚国有什么美女呢?
看着子政走时那飞快的步伐,国君皋闭上了眼睛。这天下局势,还是不够乱!他确实老了,很多人都在等着他死,但是。
“晋国,晋公!你以为,杀了寡人两个儿子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河东十七城,寡人就这么算了?晋公喜,寡人这次,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