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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重,好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可她不想拒绝他,努力地继续支撑着。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她好像有点习惯了,等到那不太规则的心跳渐渐平稳时,潘席安轻轻地离开她的肩膀。
她顿时松了口气,心头却又感觉若有所失。下一秒,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她已经被他拥入怀里,他薄凉的唇吻上她的。
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潘席安一叹,封住她的小嘴,绵密又温柔地吻着、吮着,尝到她舌尖有着甜甜圈的蜜糖味,唇瓣柔软沁甜得像是最诱人的法式水果软糖。
就这样吻住,放不开了直到他被用力推离。
“你”胡星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样的吻,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该从何解释?潘席安一时也乱了,薄唇浮上一抹不自然的淡笑。“就当作没发生过好了。”
“当作没发生过?!”她又气又羞地站起身来,退后好几步,抹了抹红滟滟的唇瓣,气喘吁吁地指控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别以为我很笨、很好欺负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太子爷!太过分了!”
她气哭了,气他戏弄她,但其实是更气自己,竟然还响应他
咬着唇瓣,胡星语抓起椅子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其实,是因为喜欢你潘席安叹口气。
要他真的立刻说出口,也太尴尬了,但这个小朋友似乎不懂,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却一把推开,还气呼呼地骂了他,然后竟然跑了。
这要他该如何接下去呢?
看她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奔走在不太明亮的草皮小径里,他大步追上她,一把按住她纤细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这回,她连眼泪也落下了。“我虽然笨,但还不是白痴!”
说完,她迅速跑进捷运站。
真的被讨厌了吗?或者,是吓着她了?
但,他有这么可怕吗?潘席安低头看看自己,上一期的某本女性杂志还报导他是票选第一名的豪门黄金单身汉,竟然被胡星语用力推开?
而且,他好不容易才允许自己,顺着心意去喜欢一个人
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没入捷运站,他心底一阵慌乱焦急,勉强冷静定下心神,他拨了谷东川的手机。
“潘二少?我记得今晚应该跟你没有约吧?”
“我知道。但是,”他很少这么低声下气。“能不能给我十分钟?”
“耶?当然没问题。”看来是很重要、很急切的大事了。“是关于并购案的事吗?”
“不,我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他叹了口气,闷闷地说:“胡星语。”
棒日。
早上八点,潘席安斜倚在墨蓝色的豪华房车旁,双手环胸,锐眸盯着走出公寓大门的纤细人影。
胡星语一拉上厚重的铁门,转过身便看见他了。
她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他来这里做什么?
瞧见那张绷紧的苍白小脸,潘席安莫名地心一拧那双原本像是龙眼核般黑亮的圆眼,现在倒像是龙眼壳,显然昨晚是狠狠哭过了。
“上车。”虽是简洁,也听得出不容质疑。他潇洒地拉开车门,径自坐进驾驶座,瞥见她还犹豫着,他按下车窗,只丢了一句话。“要等你爸妈下来吗?”
“”当然是不可以!
她恨恨地瞪着潘席安。竟然还这样威胁人,胡星语很想甩头就走,可是踌躇了三秒钟,她还是很没志气地低着头,绕过车子的另一边,乖乖上车了。
叹了口气,发觉男人的手忽然横在她的胸前,胡星语又骇又窘。“啊,你、你做什么?”
“扣安全带啊。还是你想替我缴罚单?”他三两下利落扣好安全带。
是自己想太多了,她一张脸瞬时烧红。
修长的手轻松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巷弄间,进入车阵后,潘席安才开口。
“有必要那么怕我吗?”她坐得端正,小手明显使劲抓着膝上的公文包,感觉像是随时都准备要跳车逃跑。
“并不是。”但若说不怕,那心口怦怦跳又是为什么?
从一上车,她的呼吸和心跳就没正常过。密闭的空间,弥漫着暧昧的沉默,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那气味更像是一股莫名的压力。
“昨晚,吻你的那件事”
又要她当作没那回事?昨晚已经听得一清二楚,有必要一大早跑来重复一遍吗?
难道,他是专程来道歉?胡星语绷紧的胸口陡然一提。
若真是如此她开始忖想,该如何回应比较好。
“我想”停在红灯前,潘席安转头瞅着她。“都是你的错。”
“什么?!”她错愕地转头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那杯咖啡,其实是酒吧?”他语气斩钉截铁。“不然,我怎么会神志不清,做出那种事?”
“我明明买的是热拿铁!”她急着用力强调。“是加了牛奶的热拿铁!”
“是吗?”绿灯亮了,他轻踩油门。“那就是牛奶的问题了。一定是因为牛奶有安眠的作用,我才会昏了头,说了一堆不该说的话。”
“哪有说什么”意识到他指的是昨晚的郁闷心情,她立刻响应。“昨晚是你自己要说的,跟咖啡、牛奶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扯到我?”
“都是你的错。你害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吻你,好封住你的嘴”
听听这是什么理由?道歉?根本是她想太多!
“我害你?最好我有那么厉害!”她反驳,可是脸蛋却不争气地红了。“而且,不过是聊聊心情而已,又不是国家机密!”
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一股脑儿地说,她什么也没做,怎么能把这笔帐算到她头上?而且,还拿来当作随便吻人的借口
“说得可真简单,谁知道你是不是谷东川派来的spy,想套出我的弱点?”
“你想太多了吧?!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她难以置信地嚷着。“有钱人怎么活得这么辛苦?”
“就是因为活得辛苦,所以更要处处小心。”潘席安瞅着她。“不然,你说说看是哪里的问题?否则,我怎会莫名其妙对你做那件事?”
怎会莫名其妙对你做那件事?绕来绕去,问题又回到她身上了。胡星语咬着唇,怒瞪他许久后,决定放弃争辩。
果然是眼高于顶的少爷,成天只会耍着人玩,就不能稍微尊重别人吗?她的鼻头酸酸的,感觉眼泪就快飙出来了。
车内安静无声,潘席安弯起唇角忍着笑,这只小菜鸟大概又被他堵住,说不出话来了吧?
昨夜和谷东川聊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之后,他选择不直接表白,改用比较轻松的方式,让她对他卸下戒心与防备,再慢慢与她深入相处,以免一时冲动,反而吓跑她。
一思及此,潘席安轻轻一笑,原本还想再逗弄她几句,只是,他转过头才忽然发现,身旁的人只看着窗外不答话。
怎么不说话了?趁着塞车,他拉过她想瞧个究竟,只见那双黑亮的圆眸已泛着泪光,小嘴抿得很紧,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两人沉默对望着。
“好啦,昨晚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他服输了,扒了扒梳得整齐的密发,挫败地低叹。这个小朋友,竟然有本事让他心头一紧,莫名慌乱了起来。
那个吻果然是个错误。听到他不太有诚意的道歉,胡星语终于哭了。
可是,昨晚她不都已经认定他是故意欺负戏弄了吗?还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现在亲眼、亲耳证实后,到底还要哭什么?
或者,是听到他亲口说出实话,而失望了?
她受不了自己的眼泪,更恨自己没有控制眼泪的能力。
潘席安握紧方向盘,胸口郁窒。她的哭声很压抑,在密闭的空间里听起来更显悲凉。
长手利落一转,车子在路边停下,他掏出身上的手帕递给胡星语。
“都说是我的错了,还要哭?”他以为自己很擅长哄女人,可是此刻,她的眼泪成串落下,那张委屈的小脸教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忍不住叹一口气,他才问:“你说说看,要我怎么赔罪才高兴?”
“你”抽泣声还梗在喉间,胡星语努力擦着眼泪。“离我远一点,不要来惹我!”
她很清楚知道,这位少爷是个自己惹不起、只会令人伤心的男人。
“好吧,如果非得这样,也不是不行。”见她眼泪渐渐收干了,潘席安的心神又回来,薄唇一扬。“不过,为了表达我诚挚的歉意,我决定收你为徒。”
“什么?”
“你不是很想当个女强人吗?刚好我熟悉这个领域,当你的老师绰绰有余。”
“不劳费心!”
“只是教你点小本事罢了,你不必急着拒绝。”他淡笑着,说得很轻松。“再说,我也得开始好好认识你,才能确定你是不是想算计我”
“潘少爷,”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一肚子的怒意。“我这小秘书哪来的脑筋去算计你?”
“这点我也同意。你确实没啥脑筋,不过谁知道你背后有没有人指点”
“你莫名其妙!”
“还有意见?就这样决定了。”他瞟了她一眼,唇边扬起一抹笑。“还要继续讨论吗?快九点了。”
“啊!”胡星语这才想到,紧张地大叫:“要迟到了!”
“还不快坐好?”潘席安发动车子,这回,他绝对要让胡星语见识这辆爱车的威力。
车子一路左闪右闯,穿梭在车阵中,终于在最后一分钟赶上刷卡。冲进秘书室以后,胡星语抚着胸口,试着平息过快的心跳。
桌上的电话猛然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早、早安,谷副总办公室,敝姓”
“专车送你到门口,连一声谢谢也没有就跑了?是不懂礼貌,还是根本就是无情无义?”
老天爷,怎么又是他?
“呃”她犹豫着该如何应答,抬眼却发觉王秘书正瞪着她。
“咳,”她清清喉咙,努力以最甜美的声音回答。“刚刚谢谢您。”
“听起来完全没诚意,不过,既然已经收你为徒,也没什么好计较了,是吧?”
“是。”她想反驳,可现在不是时候。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愉快。“你把手机丢在我的车上,这是什么意思?”
“啊?!”她倒抽一口气,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一定是不小心掉出来了”她小声地请求。“可不可以请你稍等一下,我、我现在立刻下楼拿”
“我那么闲吗?等我有空再打电话通知你,就这样了。”
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怎么老是跟这男人纠缠不清呢?胡星语垮着肩,真想哭。
再度接到潘席安的电话,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胡星语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在两条街外的巷子里找到他的车子。
“干么停这么远”她喘得像只小狈。
“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让你运动一下也不错。”其实是他不想太引人注意。
“你”“喏,拿去。”递上手机,潘席安瞅着那张明显泛红的小脸,气定神闲地说:“今晚没空,先让你欠着。”
“欠什么?”
“欠我一顿饭。特地把你的手机送回来,不值一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