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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感受到外面有人朝着这边走来,便纵身一跃跳到了房梁之上。
嘭!
段明一脚踹开山神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山神像面前的稻草堆上一躺,大口的喘息起来。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段明只是普普通通一个江湖剑客,可是仅仅因为一本《渡世诀》,本来生死相交的朋友和妻子都背叛了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喘息几声,缓过劲来的段明开始大喊起来,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显然此刻他很是激动。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双儿,你为何要背叛我;吴亮,当年是我将你从刀山血海手中救了回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渡世诀,就是一部渡世决,这值得么,你告诉我,山神爷,你告诉我,这究竟值不值得?”段明嘶喊几声,却是缓缓躺倒下来,双手掩面,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啧啧,看样子哪个时代都是一个样子啊,这个小子也是可怜人!”陆阳撇撇嘴,在大梁上没有动弹,尽管这个小子很是可怜,可是陆阳却没有出手一帮的念头,正所谓因果循环,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前提下,随意接下不必要的因果,有可能会身死道消的。
等了片刻,见年轻人没有其他举动了,陆阳闭上了眼睛,想要再次吐纳一轮,可是还没有开始打坐,只听到‘嗷’的一声,陆阳睁眼一看,只见又是那个青年。
休息片刻后,恢复了一些精神的青年又开始大喊起来,如此三番五次,这个青年似乎有些没完没了,陆阳原本平静的内心,被他来回折腾的,恨不得上前一脚将年轻人踢下山去。
就在陆阳不耐烦以极,就要付诸行动,将段明提着腿扔下山的时候,年轻人说出了一番话,陆阳听后却是顿住了,他凝神思索,似有所得。
只听年轻人冲着山神像磕了几个响头道“想我段明混迹江湖,碌碌无为。没想到江湖险恶,为了一本渡世诀,竟落得个如此下场。山神在上,若我大难不死,我必将铲奸除恶,让那些奸恶小人死无葬身之地,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陆明听着他的誓词,想到江湖上的是非善恶,心中也是一荡。是啊,世间多有不平事,遇事冷眼旁观,只会纵容他们的邪恶,唯有正义长存,方可天朗气清。
打定了主意,等到年轻人再次嚎嚎大哭的时候,陆阳却是没了先前的急躁心情,反而有滋有味的听着年轻人的自述,尽量将事情的真相弄明白。
许久之后,终于外面压抑了一天的气息猛然一变,一股清凉气息扑入山神庙中,顿时天空中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这个时候,年轻人似乎也结束了他的哭诉。
看看现场的情形,陆阳觉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他动手了。只见陆阳手掐法决,体内灵气翻涌,随即一股淡淡的迷雾在山神庙里面弥漫,逐渐布满了整座山神庙,陆阳却是直接施展了上清幻术。
此刻的场景从段明的角度看来却是十分诡异,他注意到,面前的残破的山神像似乎诡异的动了一动。
段明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紧张之色,虽说他口头上嚷嚷着不怕鬼神,可是真到了遇到的时候,说不怕那还真是骗人的,毕竟几十年的所闻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心里压力。
只见山神像左右晃了晃脖子,彭的一声,竟然从土胚的基座上站了起来,此时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将山神庙照的一片光亮,而山神像脸上用釉彩画上的彩绘仿佛活了一般,在山神脸上不停的游走。
醒过来的山神像饶有兴致的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对准了段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一阵哗啦声传来,却是其脸上的土胚因为年久失修,乍一晃动,却是立即溃散下来。
段明苦笑的看了看外面,却是没有动弹,此刻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以他这一身伤势,如果冲出去,估计绝对活不过天亮,可是眼前这个诡异的山神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善地,一时间,段明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在这个让人沉闷到发疯的时刻,山神像嘴角一撇,却是率先说话了,“小子,就是你在这吵嚷,惊扰了本大神么?你可知罪!”
山神这么一说话,陈立心底的紧张不知怎么的,却是无影无踪了,其实畏惧来源于未知,等你发现你恐惧的对象和你差不到哪去时,恐惧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何况段明此时已经一无所有,可以说是无欲者无畏了。
“你就是这里的山神?看这样子,你也混得不怎么样嘛!”段明重新爬回稻草堆,嘴角一撇,看着破烂的山神像,哼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山神面前撒泼,你可知罪?”山神像跨前一步,似乎被段明激怒了,“本山神岂是你可以戏弄的?难道你就不怕死?”
“呵呵,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死,我以前怕,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还想上阎王爷那里告他们一状呢!”段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意思是想动手就快点,大爷还赶时间呢!
“好个嚣张的小子,可是你又怎知道你到了地府就可以申冤了呢?俗话说的好,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难道你以为只有阳间的衙门口才是朝南开的么?”山神像嗤笑一声,没有继续前行,停止住了步伐,只是身上的泥土却是溃散的更厉害了。
“难道阎王爷也是这等人不成?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不成?”本来一脸无所谓神态的段明脸色骤变,像一只烧着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猛然翻起身来,激动的嚷嚷道。
“哼,公道自然是有的,不过那得看看是谁在讲公道!”山神像冷哼一声,“你太天真了,难道你没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公道只是强者才能享受的东西,对你这等升斗小民,难道阎王爷还给你谈谈公道?俗话说的好阎王好办,小鬼难缠啊!你以为你可以见到阎王爷?做梦去吧!”
“你、你、你!我不信,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么?”段明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一时间又欲辩无词。
“有啊!怎么没有!只要你拳头大,只要你又一颗公正之心,你这里就是说理的地方,你所到之处,处处皆是说理的地方,不论那是在凡间,还是在阴曹地府,亦或是在天庭!”山神像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觊觎!”段明眼中现出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来,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别说地府、天庭,就是在凡间,在凡人中,他的拳头也不够大。
“嘿嘿,你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本神觊觎,但是恰巧本神和你是一个脾气,我的拳头在其他地方很是弱小,可是如果在凡人间那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一直以来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其他地方,我所追求的公平正义都是没影的事,今夜偶尔到此一游,恰巧听到了你的滔天大志,因此本神才耗费法力显化身形,想要助你一臂之力。”山神像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