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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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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易的戏终于在今天杀青了。他心情大好,毕竟接下来的两个月,他的工作只有些代言和综艺。可以说给自己放了个久违的小假期。

    此刻,就连候戏的时光都让他觉得无比美妙。他滑动着朋友圈,滑到邓琳发的那页时,手停了下来。屏幕上显示着邓琳一小时前发的几张照片,照片是新戏几位主演的自拍照,配的文字是“最好的你们,最值得的期待”。而顾灿月的照片就在第一张。他确定顾灿月应该已经稳上了新戏男一号的位置。

    他的好心情被这一泼冷水一下浇熄。他体会到了网友们常说的“酸”是什么滋味。

    他为何介意顾灿月的参演呢,他也说不出具体缘由。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左岸在这件事上一定发挥了作用,照这样推算,左岸和顾灿月应该是见过面了,那...他强行打住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

    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和小女生一样叽叽歪歪的有这些心思了。他是个直男,他不允许自己变得这么娘兮兮。

    锁了屏幕,塞上耳机。这些事本就与他无关,他自知没必要也没资格来干预什么。然而,没顶几分钟,他还是忍不住给左岸发了一条消息:“小说定角了吗?”

    左岸:“已经定了。制作人让我参与的选角。”左岸十分奇怪,许久没联系的佟易怎么想起管自己的闲事了。

    佟易:“顾灿月演男一?”果不其然,她参与了选角,他的想法被一一印证。

    左岸:“是的”

    关上手机。佟易在保姆车里坐立不安的。他和左岸有一个月没在那个世界见面了,在这一个月里,他怀念在那个世界里无人认识的自由,怀念可以随便吃路边摊的畅快,怀念可以在海边休假的放松,更怀念当时有左岸在侧的温暖。

    思前想后,他做了一个自己都认为疯狂的决定。

    “燃哥,你帮我看看行程。如果接一部下个月开拍的剧,我后期的行程能不能排的开。”

    肖燃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把脖子伸的更近些。“你说啥?我好像听错了。”

    “没错,就是我接下来准备接个戏。”

    肖燃没有说话,只是张大了嘴巴和鼻孔。难以置信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佟易。他觉得这哥们可能现在又犯病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认真说的。就之前饭局上,邓琳问我想不想演新戏的男一,我拒绝了。现在想想,正好下个月开始就没什么活动日程。接戏的时间也合适。原作的小说我之前看过,很喜欢。”

    “佟易,你就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借了高利贷了,或者遇到啥大事缺钱?难不成是想换房子?”肖燃在脑袋里思索着到底什么事能让佟易这么急切的去接戏挣钱。

    “我就单纯的喜欢这戏行不行,你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排排日程,可以的话明天帮我约一下邓琳。”佟易说的斩钉截铁,已然是做好决定了。肖燃只有揣着一脑子问号去安排工作。

    第三天,本该彻底休息的佟易上午便约了邓琳见面。毕竟角色已经定好,他怕再不说等开机就真的来不及了。

    邓琳准时到达他们约见的地方,佟易的助理把她带进佟易定的包房内。

    “诶哟,实在不好意思,小易等久了吧。”邓琳一进门就客套起来。

    “没有,琳姐。我们也才到”佟易和肖燃礼貌的起身,肖燃上前去给邓琳挂她取下的包。

    “今天找姐姐来有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不在电话里说。”邓琳还没坐定,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今天的目的。

    “先喝点水”佟易给邓琳掺了杯茶,他把茶杯缓缓端到邓琳跟前,不紧不慢的问:“琳姐,听说你的新戏主演都定好了?”

    邓琳细细品茶:“是呀,就咱们吃饭那天赵总给我推荐那个小男孩,我见了,真挺不错的。小伙子外形气质都很好,演技也是有的呀。”邓琳看着佟易,她依旧不知道今天佟易约她的目的。

    “您那天不是问我愿不愿意来演男一号嘛,我回去让经纪人排了排档期,确实时间合适,剧本我也喜欢。所以今天想约您谈谈我有没有出演的可能。”佟易的语气谦卑且不失格调。

    “你的意思是你要演男主角?”邓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之前佟易拒绝的干净利落。她放下茶杯,面色严肃。

    “嗯,是这个想法,但是如果您的演员已经全部定妥,没办法改动,那也是我和这部戏无缘了。”佟易其实知道邓琳不会拒绝,毕竟这部戏没有高流量的艺人,他的加入无疑是雪中送炭。

    “哎呀,你要能加入那不是太好了吗?以你现在的流量人气,你拍的剧想不火都难啊!我们有你,再加上一个粉丝量很大的小说当支撑,那真是锦上添花啊。”邓琳说话的时候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嗓门拔高了几分。

    两人愉快的交涉完毕,邓琳着急回去和其他伙伴商量定合同,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过回公司的路上还在想如何安排顾灿月的位置。毕竟以她犀利的猎头目光,顾灿月大红大火应该是早晚的事,所以这次即使当不了男一,男二的角色也必须要保证。

    邓琳回公司跟合作人一一联系沟通,所有投资方对此都非常惊喜。接着就是面谈了顾灿月。她本以为顾灿月一定会大失所望,甚至有情绪。没想到顾灿月对男二的角色接受的欣然有嘉。并且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

    顾灿月是个聪明的男生,他虽然很渴望男一号的位置,但是也知道任何一个制片方面对佟易这种咖位的艺人都会紧抓不放。并且有佟易加盟,这部戏的关注度和好评度也会大幅上升,所以即使自己降级男二,曝光度也不会太低。换主演这件事,比起顾灿月,左岸的心情反而更受影响。

    接下来就是剧本的改动编排,邓琳找了一位资深的编剧和左岸一起完成剧本。由于左岸的学业原因,无法跟组编剧,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家完成。左岸现在可谓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完成课业,还要编本子,不用上课的日子还要去现场参与。好在,都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痛并快乐着。

    凌晨,左岸还在台灯下编辑着剧本。明天就是新戏正式开机的日子。各方面的宣传,定妆都已经做好。左岸必须要加紧进度,电脑边的手机呜呜震动。

    顾灿月‘大作家,明天开机你来吗?’

    左岸‘明天我没课,但是我还要赶本子。’

    顾灿月‘辛苦了,那你忙你的’

    左岸‘怎么了吗?”

    顾灿月‘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开机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来指导一下江山。’

    左岸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挤点时间去片场看看。

    开机当日的工作人员实在太多了,艺人,幕后,群演,道具师等等,乌泱泱的一片。左岸穿梭其中,眼睛在四处寻觅熟悉的面孔。此时,刚参加完烧香仪式的佟易准备化妆,正好看到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左岸。

    “左岸”佟易在化妆室喊了一声。左岸回头正好和他目光碰上。由于声音有点大,四周的群演和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左岸。左岸害羞的一股脑钻进了佟易的化妆间。

    “之前听说你加盟了这部戏,挺巧的。”左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微妙,她一直想问问佟易为什么要抢顾灿月的位置。

    “不是巧,是我毛遂自荐的。毕竟这部小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佟易故意把意义非凡四个字说的重了些,他关注着左岸的小表情。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过来有工作吗?”

    “没有,我,我是来找顾灿月的。”左岸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主动来找男明星,总有点难为情。

    佟易听完,瞬间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脸。“哦,看来你们现在关系不错。”他的语气听上去是嘲笑,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

    “没有没有,我找他是工作的事情,就是普通关系。”左岸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解释既没必要又苍白,赶忙说了一句“你先忙,我不打扰了。”就快步离开了。

    “这小姑娘挺可爱的,是谁啊?”肖燃以为左岸是配角演员。

    “小说作者,这个剧的编剧。”佟易依旧一张臭脸。

    “哇哦,还有这么漂亮的编剧啊。”肖燃搓着手,望着左岸离去的背影。佟易白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

    左岸依旧在人群中穿梭,正准备掏出手机给顾灿月打电话,手机屏幕就显示顾灿月的来电。

    “左岸,起床了吗?”顾灿月的声音依旧温暖好听,通过说话的口吻,都能想象他在电话里那头微笑的样子。

    两人挂了电话,顾灿月便一路小跑的来找左岸。他把左岸带到片场,边走边给她介绍今天要拍哪几场戏。左岸想象着自己的剧情将在这些场景一幕幕发生,笑开了花。之后,顾灿月把左岸带到自己的保姆车上,车里的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种类繁多的早餐。

    “这么早叫你来怕你没吃早饭,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都备了点。”顾灿月挑了一下眉,示意左岸上车吃饭。左岸看着一桌子早餐,惊讶竟然有这么温暖的男生。

    饭后,两人又去了片场。左岸虽说在演艺方面不太专业,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作品,她非常关心各个演员的状态和对角色诠释的感觉。前几场戏暂时没有顾灿月的戏份,顾灿月便坐在自己的躺椅上背台词。左岸则在导演的机位后旁观察着整场戏的拍摄情况。

    不得不承认,之前不追星的她并没看过佟易的戏。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一些网站的热搜、头条。在小说世界里,浅薄的了解到他是个高冷且话不多的男孩子。今天第一次看他演戏,毫不夸张的说,很惊讶。他对角色非常投入,演戏的态度也非常谦卑,对手演员刚开始进入不了状态,N机了很多次,但是并没有看出他丝毫的不耐烦。这倒是挺出乎她意料的。

    过了几场后,佟易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炎热的夏日,所有的室外戏都要顶着烈日拍摄。左岸走到佟易的躺椅边,扬着嘴角笑眯眯的说:“你演的真好啊。”

    佟易拨开遮阳伞,看到是左岸在说话,便从旁边的饮料箱中抽了一瓶饮料,边递给她边说:“托你的福,我对你的作品非常了解。”佟易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嘲笑还是认真。

    左岸一听,脸上再也笑不出来。心里觉得佟易是个喜怒无常的冷漠人。便再也不愿和他多说一句。

    顾灿月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想到左岸和佟易竟也认识。而且看起来不是那种相处客气的同事关系。正当还在想要不要去问问,就到他的戏份了。

    这是他在这个剧里的第一场戏,必须拿出状态全情投入。“左岸”他朝左岸喊了一声,招手示意左岸过来。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顾灿月前几个镜头找不到状态,在左岸给他梳理了人物心理之后,他才慢慢开始发挥实力。

    顾灿月今天的戏份不多,到中午就结束了,之后他坚持要请左岸吃午饭。于是,两人去到了附近一家日本料理店。顾灿月在点完菜品后,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左岸:“今天看到你和佟易说话,你也认识佟易啊?”

    “嗯,算是...认识吧。”

    “你这个高材生还认识这么多明星呢。挺神奇的。”顾灿月言下之意是想问左岸怎么会和佟易认识。

    左岸装作听不明白,毕竟这牵扯着秘密。就算此刻编个谎言,以后为了圆谎也会再制造一个接一个谎言,她不喜欢这样。一提到佟易,她又想到他今天说话戾气重的很,针针带刺,根本没有再交流下去的任何欲望。

    “嗯,工作上认识的人,也不太熟悉。”左岸打着哈哈表示不想再提,顾灿月也是很知趣的不再提及这个名字。饭吃得很开心,因为顾灿月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说话也幽默,随时逗得左岸哈哈大笑。左岸觉得,这可能是全天下最接地气的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