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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延脸上表情一沉,想要拂开张县令,偏生对方抱得死紧,只好冷声道,“放开!”</p>
张县令都算得上是哀求了,死命的抱着卢延不肯撒手,“您就跟我回去吧,这小镇不是您该待的地方!”</p>
可惜张县令不是宁木子,卢延并不会被他所打动,反而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p>
张县令同时也在后悔,这次来镇上,早知道就该多带些手下来的,不然哪里会遇见这种尴尬!</p>
卢延忍耐到了极点,终于抚上了张县令的手,大力伸手一掰,张县令立刻叫疼,“疼疼疼,爷,求您轻点儿!”</p>
一旁的张莹莹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爹刚刚在叫卢延什么?</p>
对待敌人,卢延从不心慈手软。</p>
两手抓住张县令的两只手腕,往身后一扭,张县令怀疑自己的手都要脱臼。</p>
卢延一松手,张县令疼的瘫软在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哀嚎不已,“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p>
他们这边动静太大,已经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见卢延居然敢当众殴打父母官,周围的群众都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p>
解决了张县令,卢延也收了去衙门的想法,快步离开。</p>
张莹莹也不敢上去拦卢延,连她爹张县令卢延也敢动手,自己到他面前就更自不量力了。</p>
地上张县令还在躺着嚎叫,张莹莹赶紧蹲下去,扶住他,“爹,你快起来!”</p>
无奈张县令太重,张莹莹凶归凶,到底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拽了几下也拽不动。</p>
扭头看着在旁早就看傻了的杜鹃,张莹莹怒道,“傻站着看什么看啊,还不赶快叫人过来?!”</p>
卢延驾了牛车,害怕叫人发现踪迹,也没去镇上的雅香君,而是直接打道回了卢家村。</p>
今日见到张县令,卢延的脑子里也很乱,实在是张县令的反应太叫人意外了。</p>
不同于想象中的愤怒,张县令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尊敬了,甚至一口一个爷的叫,竟然还出现当街抱着不让他走这样的丢人动作。</p>
他堂堂一个县令,已经是整个县上最尊贵的人了,到底什么情况,需要他对一个人,低声下气成这样?</p>
......</p>
宁木子在雅香居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到卢延从县上回来。</p>
莫非是地皮的事情太难办?</p>
宁木子实在想不明白,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一整天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p>
晚上,等到酒楼都打烊了,才见卢延驾着牛车过来接她。</p>
见到卢延,宁木子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是能放下,好歹人是安全的。</p>
王强跟他们一道坐牛车回家,见了卢延,还好奇问道,“延哥,你今儿怎么一天都没来酒楼,是去办什么大事了?”</p>
宁木子听到后,也好奇看着卢延,王强问的问题也正是她想说的。</p>
卢延脸色不大好看,不过天黑,反正也看不出来。</p>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就听卢延开口说道,“去县上办了些事情。”</p>
这回答了跟没回答</p>
也差不多。</p>
“哦。”王强点点头,猜测这是人家小两口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方便插手,也就不再开口。</p>
倒是宁木子敏锐的捕捉到了卢延的不自在,碍于王强还在场没法直说,抿了抿唇,也没吭声。</p>
等回了家,卢延解下车套,拉着牛往牛棚里走,宁木子紧跟在他身后,脚步踩着卢延的影子,问道,“今天地皮的事儿怎么样了?”</p>
卢延脚步猛地一顿,宁木子始料不及,直接撞到了卢延的背上。</p>
他后背都被撞得有些疼,宁木子恐怕撞得更是不轻。</p>
卢延赶紧把牛栓到就近的一棵树上,急忙转身,就见宁木子痛苦的捂着鼻子,“疼,好疼!”</p>
“怎么回事?”卢延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赶紧拉着牛木子往月光照的到的地方走,宁木子捂着鼻子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p>
鼻端涌动着熟悉的暖流,宁木子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跟卢延那么近了,他后背莫非是铁打的不成?</p>
卢延借着点月光,低头看宁木子,“松开手,让我看看撞得怎么样了?”</p>
“不能松。”宁木子苦笑一声,瓮声瓮气的回答,“流鼻血了。”</p>
卢延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先扶着宁木子在院里坐下,“你先在这儿等着。”</p>
宁木子乖乖等了一会儿,就见卢延端了一盆水过来,放到宁木子面前。</p>
卢延蹲下腰,跟宁木子平视,“仰起头来,我帮你拍拍额头,拍拍就好了。”</p>
宁木子有点儿无语,原来风靡一时的,流鼻血仰脸拍额头的方法,居然从古代就有了......</p>
“不行!”知道一点儿现代医学常识的宁木子,直接拒绝道,“不能仰头,仰头会鼻血倒流,最后流到嘴巴里!”</p>
光是想一想就很恶心了,宁木子才不想这样!</p>
卢延一顿,眼睛里写满了怀疑。</p>
这可是大家都广为流传的做法,怎么到宁木子这里,就行不通了?</p>
“我说的是真的,你得相信我!”没法跟他解释的太具体,宁木子只能瞎编道,“上次上药理课的时候,是济世堂的小师傅告诉我的,你不信我,还不信他吗?”</p>
“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卢延赶忙问道,“那小师傅有没有说,流鼻血了该怎么办?”</p>
“不碍事,先让我缓会儿。”宁木子肯定道,“过会儿就不流了。”</p>
鉴于宁木子流了鼻血,不方便挪动,两人就在院子里坐着等血停。</p>
一个一直捏着鼻子,另一个眼巴巴盯着她,两人相对无言。</p>
索性鼻血也就流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停了。</p>
宁木子把流到手上的血洗干净,看着盆子里的血水,心疼道,“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p>
卢延哭笑不得,只能伸手摸摸宁木子的脑袋,愧疚道,“是我不好,下次要停下的话,先告诉你一声。”</p>
宁木子想想卢延描述的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p>
连停和走都要告诉她,听起来就像跟在卢延身后的小尾巴一样。</p>
“算了算了。”宁</p>
木子赶紧摆手拒绝,“下次我小心点儿就好,不用特别在意。”</p>
见卢延瞧着还有些介意,宁木子赶忙开解他,“不全是你的原因。这几天羊肉之类的吃太多,天又热,本来就容易上火,等明天多喝点凉茶,去去火气就好。”</p>
明明她是做兽类养生的,结果先把自己给养的流鼻血了,想想还有点儿丢人......</p>
听完她这番安慰,卢延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宁木子也松了口气。</p>
后头卢延去倒水,宁木子则往屋里走。</p>
蜡烛一点,就见桌子上放了个纸包,外头包着的纸,正是她最喜欢的那家点心铺子。</p>
卢延居然还买了点心。</p>
宁木子心里美滋滋的,高高兴兴的拆了点心,见到一包的点心渣,直接傻了眼。</p>
恰好卢延倒完水回了,宁木子捧着一包点心渣,眼巴巴过去问他,“点心怎么变成这样了?”</p>
通过仅存的点心渣,宁木子能认出来,这正是她最爱的板栗糕。</p>
真是暴殄天物啊!</p>
点心放到桌上竟然忘记扔了。</p>
卢延抿了抿嘴,神态自然的解释,“镇上人太多,被挤坏了,回了又忘了扔。”</p>
说完,卢延作势要夺过宁木子手里的纸包,“我先去扔了,明天再给你重新买一份。”</p>
“不用了!”宁木子赶紧护好自己的纸包,一蹦蹦出来老远,“碎成渣就碎成渣了,反正味道都是一样的,就不麻烦你再特意跑一趟了!”</p>
宁木子伸手捻起一块儿还算大块的点心渣,美滋滋的送到嘴里。</p>
放了一天,有点风化了,没有刚出炉的好吃。</p>
宁木子有些兴致缺缺,原本喜爱的板栗糕,现在吃到嘴里更像是一种负担。</p>
“对了。”宁木子边吃边问,“地皮买回来了吗?”</p>
卢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决定将今天的事先暂时瞒着宁木子。</p>
他自己现在还没搞懂,没必要拉着宁木子蹚进这滩浑水,害她跟着担心。</p>
“没办成。”卢延伸手拂掉宁木子沾到脸上的点心渣,自然道,“县上负责这一块的长官暂时不在,说是家中有事,回去休沐几日,具体什么时候再来还不清楚。”</p>
卢延这么说,宁木子自然没有怀疑就全信了。</p>
见卢延貌似比她还要忧虑,宁木子反过来安慰他,“地皮现在买不到也先不着急,反正现在也没人买,咱们又不急着盖房子。再过几天也好,咱们可以好好设计一下新房子!”</p>
从房子外头的样式,到屋子里头的布局,宁木子都想亲力亲为,自己上手。</p>
宁木子幻想着未来的新房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新房子要多设计几个卧室。”</p>
宁木子掰着指头算了算,卧室至少要两个,她和卢延占一间,空出一间做客房,等将来有了孩子也可以住到那里。</p>
想了想,继续补充道,“火火它们也要有专门的地方住,院里我还要种菜、养鸡......”</p>
宁木子在这儿美滋滋的企划未来,全身心的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视到眉眼间难掩忧虑的卢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