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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向那女子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对珞兮道:“阿珞,我们去把那家伙找出来,不杀死他,我们就走不出这个幻境。”
源忍着伤疼折身跃起,跳到一枝树丫上,眯了眯眼向远眺望。
片刻,他招了招手,对珞兮道:“阿珞,已经没有成群结队的白衣人了。”
珞兮道:“那家伙若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一定会再出现的。”
源点了点头,珞兮说的对,这家伙若不是想将他们赶尽杀绝,就会解除了这个幻境。
幻境没除,绝对是想将他们全部送上黄泉路。
源从树上跃下:“阿珞,我们同这些墨帮子弟虽然萍水相逢,但毕竟也是缘分,况且这萧悦来姑娘是为了让我们能出去才如此拼命,我们替他们寻齐遗体吧。”
“好。”珞兮点了点头,可立马她就发觉这找寻遗体的活并不轻松,也并不适合北公子。
况且,源如今伤的不轻。
珞兮犹豫了一下:“我来搬,你不用动手。”
“?”源回头,有些不解地望着珞兮。
“这活,东海有习俗,男子收敛尸体,不,不太好。”珞兮有些不自然地道。
“是吗?”源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东海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习俗。
然后,他恍然,那略微疲惫的俊美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温柔微笑,那样毫无保留的愉悦笑意,似乎一瞬间忘记了一身的伤痛:“阿珞心疼源,是吗?”
“切,你做梦去吧!”那个脾气暴躁的小魔女又回来了,为了不让源看到她双颊的绯红,她快步走到了源的前面,头也不回。
片刻后,源同珞兮一起抬齐了六七具还算完整的遗体,而那白衣人却迟迟未现身。
源有预感,那绝对是最后一位白衣人了。
就在他们抬回言玉婷的尸体后,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活人。
墨帮子弟中居然还有幸存者。
“云朗?”珞兮看着那在地上艰难爬行的少年,吃惊地睁了睁眼。
源忙上前去,握住他的肩膀打入一道灵力,探他伤情:“云朗,你还活着?能说话吗?”
只一探,就知这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肉的少年外伤远比内伤轻。
也难怪,在那重重灵石术轰炸下,能保住性命一时半刻已是奇迹。
那少年勉强抬起头来,似乎要睁开一只眼,可那眼里只留出一道血痕。
“薛,薛公,子?”他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道。
“是我。”源轻声道。
“薛,薛公子。”云朗突然抬手抓住了源的肩膀,那沾满泥土鲜血的手生生在源的肩头留下一个手掌印。
源感到他的手掐进了他的肉里,生生的疼。
源问:“你有话要说?”
源看他拧紧发颤的眉毛,喘着气的嘴,意识到他有话要说。
“薛,薛公子,那个,白,白……”
“白衣人?”源接过他的话。
云朗点头,将手指艰难的向后指了指:“那,那里……”
那是白家宫殿的方向。
源看了一眼神后的珞兮,他发现珞兮的眼里写着同自己一摸一样的答案。
“白衣人往那里去了吗?”说着源抬起了云朗。
云朗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然后源干净利落地将云朗丢向了这少年先前所指的方向:“那你去把他杀了吧。”
云朗干净利落地摔在了几米开外,可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却没有再呻吟一声,而是发出了两声幽幽冷笑。
然后,那浑身是血的身子如无骨的蛇般扭动,立了起来。
那一身血褪开,那结实的身板变瘦变高,小麦色的皮肤变成冷白。
然后,那张硬朗英俊的面孔变的阴柔俊美,接着,那身满是鲜血的粗布麻衣一晃,变成了一件红色的衣袍。
面前的少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唯一没变的,是那少年眼中的不羁,只是那眼中多了几分不同于年龄的狠利。
在此之前,源从未见过能凭空易容的灵师。而面前的灵师不仅能凭空改变容貌,而且先前那一身伪装的伤就连源也探不出异样。
“不知在下哪里落下了破绽,居然让公子轻易识破?”那杀手道,目光直勾勾抓着源。
“你曾经试图闯进珞兮的房间,不想被我的灵石阵术挡了回去吧?碧海玄石的伤,是再精湛的易容术也掩盖不了的。”源冷冷说道,“东海人不擅毒,同样,你南泽人也不精灵石。”
那少年扫了一眼手背,那手腕处果然有一点淡蓝,那半颗米粒大小的伤口太不起眼,一直被他生生忽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皑皑源公子,化雪形无踪。”那男子略微森冷的阴柔声音传来,“今日真算是长见识。”
源望着那少年,心头微微一震,不语。那目光里寒意飘摇。
上一个说出这句话的,是那被他手刃的北蛮奴灰部族人。
此话一出,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止是暴露了,而且还不知对方究竟有多了解自己。源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
似乎是被源的神情逗乐了一般,少年笑道:“初次见面,我叫六郎。还有一个没几人知道的名字,千面百修颉。”
“六郎?你就是传闻里南后身边的那个男宠?”珞兮脱口而出,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一条流着哈喇子舔女人屁股的哈巴狗。”
在天启,富贵人家的男宠都称一声男侍,而直接称男宠则是对对方的轻蔑和羞辱。
“六郎”这个名气其实不算小的名字,源不曾听闻,毕竟北公子源没有丝毫不良趣味,更是从来不八卦,谁人家的男宠名字哪里能入他的耳?
可千面百修颉,这个对任何人来都特别陌生的名字,他却是听过的。
百修颉这名字,在千面古语里意为正直,心善,这是个极不适合他的名字。他是南泽千面家族唯一的传人,南泽数一数二的暗杀高手,一个琢磨不透的美男子。
还有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传闻,百修颉习得至高的易容术,成为千面族里的第一个千面者。
源根本不能把千面百修颉同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联系到一起,更不能把他同一个女人的男宠联系到一起。
“公子似乎很吃惊?为何百修颉会同南后的男侍六郎是一个人?”六朗听了珞兮那尖刻恶毒的言论却丝毫不恼,完全忽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只有源一人,他一字一顿道来,“源公子,这就是我在此地的原因。”
“杀一个残废的近成和几只杂鱼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我可是冲着公子你来的。”说着,那少年微笑着,那笑容桀骜而森冷,“我想见识见识,被我主几番费心相助的公子源到底如何出众,竟能入我主法眼。”
源道:“你什么意思?”
珞兮替那六郎回答了源:“你是说,你认为你家主子看上了源,然后你吃醋了?而你则是因为爱上你的主子才做了男宠?真是可笑至极。”
六郎的微笑里带上了一分狠意,居然大方承认了:“姑娘真是玲珑聪明。”
珞兮憋了半天,望着这个令她一言难尽的人,脱口两字:“奇葩!”
在珞兮的脑中,似乎没有其他词能形容这个半大的少年。居然巴巴跑去给那个女人做男宠。
懒理会珞兮,六郎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源那张欺霜傲雪的冰冷面孔。
“云朗呢?”源问。
“公子源何时见过云朗?”六郎笑道。
只一句话,源立马就明白了。
哪里有什么云朗少年,一开始,同他见面,与他搭话的少年,同他交心一同战斗的少年,都是这伪装得无懈可击的杀手六郎。
一开始就都是假的,早有预谋。
“那叫云朗的,就是个二愣子,我砍下他女人的头后,就只会像只狗一样汪汪叫。”六郎接着笑道,“要扮做这样一个人,太容易了。让我六郎用他的身份,也算是死得其所。”
六郎话音未落,突然一侧身,他黑色的长发顺着眼飞出一缕,落在地上。
不知何时源的长刀出鞘,向六郎那张嚣张毒辣的面孔捅去。
“不管你是谁……”源说着回手又是一刀挥起一道夹杂着碎冰刃的风雪,“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哟,公子生气了?”那六郎依旧一脸轻松的笑意,“公子的刀法绝妙,冰灵术更是出神入化——?——”
六郎轻轻打了个响指,源的长刀脱手,跌跪地上。
“——?——可也要使得出来才行。”六郎轻声叹道,目光里尽是恶毒的嘲讽。
什么?!
源不敢置信,然后过了半秒,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意了……
源头上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浑身有如千万只虫蚁啄身,痛痒难耐。
刚刚这六郎抬手抓住源的肩膀,手指掐入他的肉里,源感道了生生的疼。
一定就是那时,六郎给他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现在反应过来,是不是迟了些?”说着,六郎五指成爪,向源挥去。
源强忍着浑身疼痛,向一旁滚去。
一时间,皑皑源公子,只有东滚西摔的份。
源除去身上疼痛,更要命的是他眼前还摇晃重影,阵阵发黑,对决之时,伤痛不要紧,看不清才是最致命的。
那六郎五指锋利,身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源这样伸手不凡的近成高手一时间居然完全弱势了下来。
就在源一个疏忽,六郎的指尖就要将他的头颅刺穿之时,珞兮伸手敏捷地将六郎挡开。
“源!滚到老娘身后!”
“珞兮,退下……”源吃了一惊,伸手就去抓珞兮挡下六郎的那只手,果然摸到一手潮湿温热,鲜红顺着珞兮的手臂流到源的手掌心。
“在东海如此嚣张,就不怕惊动我义母东海女君座下?”
珞兮站在源身前,将源互在身后,她一甩手,将受伤的手臂背到身后藏于袖中。
接着她冷声道,“老娘同北公子死了不要紧,就怕来日你主子的南泽不安宁!”
“这是威胁吗小魔女?”六郎总算是拿正眼看了看珞兮,“不过我六郎敢动手,就不怕什么东海女君还是西海男君。”
话音刚落,六郎就飞身向珞兮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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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莉有话说:
给大家推一本二次元的书《守望天堂》。是一个可爱的男孩纸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