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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我复活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妖神苍忍着心脏被刺穿被妖力摧毁、忍着前所未有的剧痛询问妖神碧。难道他的复活之术失败了,碧没有复活,而他一直被这个肉体的主人愚弄着?还是他没能封印住碧那段记忆,使得她隐藏情绪伺机报复?
“本主不是碧,本主是江雅韵,妖界第一大世家江氏的新家主。”
“妖神碧”傲然道,“你的碧,早已不存在了。你亲手杀了妖神碧,却刻意封印住她一部分灵魂,试图复活一个全新的妖神碧。但是你忘记了,她的灵魂深处铭刻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江枫,一个她为之破坏天地法则、生育后代的男妖。”
冷冷地望着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的阴邪俊美男子,江雅韵无情地说道,“你和碧同时诞生在远古妖界的某个丛林里,按照人和妖人的说法,应该是孪生姐弟。你们共同生活了数万年,可惜,始终不懂情爱。碧偶然间对一名妖族男子动了真情,不顾一切违逆天地法则生下一对孪生姐弟。你妒忌了,在她眼前杀了她的情人,还试图侵犯她。她抗拒不从,你就残忍地杀了她,开始阴谋复活一个全新的碧。碧深爱情郎,恨你入骨,在临死前用尽所有的意念诅咒你:你的力量将不断衰退,你会在孤寂和背叛中丧命!”
妖神碧也不是良善之辈,对杀掉自己情人并狠心杀自己的妖神苍下了诅咒。妖神苍在干涉江家命运、破坏天地法则之前,身体和力量已经受诅咒的影响了。可叹,他用诅咒之术操纵妖神碧的孩子,他却同时还被妖神碧诅咒,九千年时间都在寂寞和等待中度过。
“碧,为什么,我们一起在天地间逍遥快活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卑微低贱的男妓?他除了举世罕见的美貌,一无是处,凭什么获得你的真情?”
珍贵的神血蕴藏着丰沛的天地之力。随着鲜血不断流出,妖神苍感觉自己越来越衰弱了,再加上杜明霞身后那魔持续阻止自己吸收天地之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生命即将结束。
“!啷──”,他放掉手中的大剑,伸手抚摸江雅韵的脸,惨白的薄唇低喃道,“碧,为什么不爱我?我一有神智就听到你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睁开眼就看到你白嫩绝艳的脸庞。你是我,同地同时……诞生的神,你是……我的半身,我只,只在乎你,只想……和你永生相伴。那个男妖……真的很好吗?值得……值得,你背叛我?”脸色越来越苍白,逐渐变透明。
神逝时,身体将消失在细雨清风间……
小心!
冷鹰和杜明霞同时用意念向江雅韵传递警告。参与围攻妖神苍的两族强者纷纷围而不攻,静观其变。
妖神苍体内的神力开始向天地间散发,小院废墟上的天地之力逐渐变浓厚。云竹君定下心神后察觉自己可以吸收妖神的神力,立刻大肆吸收起来,等自身容纳不下就加速将不断变浓厚的天地之力驱散掉,不让妖神苍有半点凝聚力量、复活重生的机会。
天地之力的变化很明显,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应到了。原本要布置封神法阵的妖人们虽然已经各就各位,但都暂时不动,凝神聆听妖神苍和“妖神碧”的对话。
对妖神苍数万年无与伦比的专情微微触动了心神,江雅韵语气缓和道:“我融合了一些碧的意识,从她的意识中获知:江枫是个聪明善良,很有自知之明的乐天派男妖,碧为他动情了。苍,江枫只是个妖力低下的家伎,就算碧有多爱他,他也就五六百年的寿命。如果你不杀掉江枫,等江枫老死,情无所托的碧也许会慢慢被你感动。”
在场的众人全都叹息了。他们大多聪明绝顶,就江雅韵和妖神苍的对话,都能将妖神苍当初的行为还原个八九不离十来。
妖神苍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当着妖神碧的面杀掉了正得妖神碧欢心的江枫,还试图强占妖神碧。在遭到激烈反抗后,他失去理智地灭掉了妖神碧的神体,等头脑冷静下来又追悔莫及,匆忙封印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神之灵魂。
他看到正在哇哇大哭的一对孪生姐弟,居然突发奇想,想把勉强凝聚起来的神之灵魂移到女婴身上,让碧借着女婴的身体复活。可惜失败了。于是,他将女婴取名江碧儿,抚养这对神血姐弟,命令成年的江碧儿和其亲弟弟成亲生育儿女,然后篡改江家前几代家史,操纵江家神血后裔持续血亲婚配,人为制造最接近妖神碧本体的半神之躯,复活灵魂不全的妖神碧,达到能和碧双宿双飞的目的。
他对妖神碧执着深情,对妖神碧和江枫的后代却无比残忍,冷漠地旁观着无数个畸形胎儿的诞生。唉,无所回应的情,真是害人不浅啊……
“你说……碧会被我……感动,慢慢……爱上我?”逐渐放大的黑色瞳孔陡然一缩,妖神苍亢奋地问道,双眸痴痴地凝望着江雅韵。和碧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他感觉着她就是碧。
看得出他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江雅韵同情地颔首道,“会。你们都产生了神没有的情感,只要你一直守着她,她会被你感动,因为只有你才能和她永远相伴。”一番古怪经历,她比以前更懂得人心,嚣张狂傲的性子也变迂回圆滑了一些。
“碧啊……”
浓浓的倦意涌上心头,知道自己快死的妖神苍叹气道,“如果……我当初……宽容一些……耐心一些,那该多好?如果……神有来生,我……我,希望……能和你,再次相遇。如果……你依然……会遇上那……那能魅惑,魅惑神灵的男妖,我……一定不嫉妒到……发狂……”话语断断续续,他被四把法剑架住的身体逐渐松懈,化作点点荧光向四周散去,最后彻底消失了。
神灭了,由天地之力凝聚起来的神躯分解成天地之力,最后融进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