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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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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鹏,我要洗澡。”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杜明霞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魔去哪里了?云逸风呢?”

    想起魔的威胁,她花容失色,紧紧抓住颜雪鹏的衣服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是魔的地盘,他说不定很快就又出现了。”双手十指抓得紧白。他们两个真大胆,居然在魔的地盘中休息做饭。

    拍拍她紧抓住自己胸口衣襟的小手,颜雪鹏苦笑道:“明霞,这里是魔的诞生地,没有他的同意,我们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他们时而飞行时而在竹林中穿梭,走了两天却还在竹林范围。他们以为竹林非常大,大得无边无际,却原来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就好像进入超大型迷魂阵,被各种幻觉迷惑住了。

    云逸风吹响黄铜哨子召唤妖宠小黑,召唤不到小黑就用妖宠不如灵宠通灵听话做理由,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了魔的掌控。小黑在天空干嚎盘旋,就是无法在茂密的竹林上空找到主人和主人同伴的身影。

    灵宠小白跟着他们一起进入竹林,后来又没有利用灵宠契约返回灵雾山,所以颜雪鹏也没有察举这里有异常。

    非常依赖颜雪鹏,也相信云逸风对妖界的了解,杜明霞压根儿就不多想,纯粹盲从,跟着这两位在原地兜圈子(何况,那两位都没有察觉异常,经验少到几乎没有的她更不可能发现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雪鹏,你遇到他了?你有没有被他……”杜明霞紧张极了,上下打量他。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雪鹏好像完全知道她昨夜的遭遇,而且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变成你的模样想诱惑我和逸风,都被拒绝了,然后觉得还是变成男人好。”猜到她所想的颜雪鹏安慰她道,扶着她坐好,起身去不远处的篝火拨弄了几下,翻出一段手臂长、碗口粗、表面已经烤黄的竹筒。

    “饿了吧?来,先喝两口水,再吃点东西。”

    他一手拿着半截新鲜竹筒,一手拎着烤黄的竹筒来到杜明霞的面前。碧绿的新鲜竹筒里盛着半筒清水,烤黄的竹筒两端竹节完整,其中一端用某种叶子堵实了竹节中间的小洞。

    “是……竹筒饭?你哪里来的米?”杜明霞吞咽下口中瞬间涌出的津液,惊讶地问道。接过绿竹筒,她连续喝了好几口水。有点温热的清水很甘甜,滋润了她干得几乎要冒烟的喉咙。

    她和白莲仙子居住的灵池外不远处有一片竹林,她们有时候去砍段竹筒回来做竹筒饭吃。只是雪鹏和她一开始只买了少量米放在包里里备用,在野外就餐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吃得是烤肉烤鱼、烤植物块根什么的。自从避开妖人聚住地,几乎没怎么吃到香喷喷的米饭。

    “这里的主人神通广大,能催生植物快速生长。”

    颜雪鹏顿了顿,道:“这些是竹米。竹筒饭是逸风张罗着做好的。”

    从干坤袋里取出一双竹筷递给她,他再用蓝光匕首小心破竹筒。竹筒一破为二,细长饱满的竹米呈褐色,好像长粒黑米,散发着竹子的清香。竹米饭中里夹着一些肉片和蘑菇,看起来就很美味。

    “这里的主人?”美丽的脸庞微微扭曲了几下,杜明霞瞪着他干巴巴地问道:“你们和魔认识了,还相处得不错?”她之前的委曲求全岂不是个大笑话?

    “不算认识。”用另一双筷子夹了一片蘑菇抵到杜明霞的嘴边,颜雪鹏无奈地回答道:“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无能为力。他和逸风聊了很多,我一直在听着。这个魔……”

    他皱皱眉头道:“只能算是个一直关在深山竹林的无知少年,直到我们和他接触之前,他用他的奇特的‘感觉’看到的,都是妖人的放荡行为。他很好奇,所以才对你做了那种残忍的事情。魔天性喜怒无常,没有任何感情,他只对我们好奇而没有杀我们,我们算是很幸运了。”

    如果不是魔好奇,他们也许像从前进入这里的妖人一样变成一堆白骨。

    “他是魔鬼!”杜明霞抬着头愤怒道,双眸射出怨恨的眼光。说到魔,她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即使肚子饿得快痉挛了。

    “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接受事实。”

    放下竹筒饭和筷子,颜雪鹏望着她的双眼道:“他已经成长到拥有了实体,是个完整的魔。他决定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无法拒绝。”语气冷静到残忍。

    “不,我不要和他一起走!”杜明霞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扔掉筷子双手紧紧抱胸,醒来后一直很红润的脸颊陡然变苍白。

    “明霞,我知道你很恐惧,很憎恨他。”

    双手抓住她的双肩,颜雪鹏冷静道:“你不想去你父亲身边了?我以前妄自尊大,自以为能保护你周全,可是经过这三番两次的追杀堵截,我才知道妖界强手如云,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

    深吸一口气,他理智地说道:“明霞,我们现在有两个应对办法:第一,我缠住他,你伺机逃掉,这里距离麒麟山已经不是很远了,小白驮着你,云逸风也出全力保护你,你应该能平安到达麒麟山;第二,借着同行机会拉拢他,让他的力量为你所用!”

    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她双眸涌起激动的泪花。魔会变男变女,对他也很感兴趣。他缠住魔是不是像她一样献身给魔?不,绝不允许他也被玷污!遇到困难她不能退却,她必须和他并肩面对!

    手指指指她的小腹丹田处,容纳灵力的位置,颜雪鹏道:“我感应到了,这里积蓄了比以前更浑厚的灵力。只要你将吸收来的外来灵力融于自身,和你妹妹再次交手,未必会输。”

    呃……

    杜明霞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泪水瞬间滚出眼眶化作两道晶莹泪痕。这是一种耻辱,这种投机取巧的灵力增长方式她不要,这个用清白身子换来的力量她不要!

    “别哭。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事已至此,你逃避也没有用。”

    伸手擦去她的泪水,他心痛道:“明霞,不想再接触他就选择第一个办法。逸风图谋更多的是你父亲的势力,他会尽心保护你。这种利益交换权力勾结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也不必为他的付出感到内疚,只要你回到你父亲身边,你父亲会帮你应付他。”

    深深地凝望着她带泪的双眸,他语气坚定道:“明霞,请相信我,我会想法子让自己变得更强,保护你不再遭受这种羞辱。所以,如果万一我们分离,且你又无法召唤到我,你要耐心等我回到你的身边。”

    妖人之瞳显现为深邃的海蓝色,他轩昂的俊颜上流露出一丝毅然。他也许会死,所以他要让她在未来的日子里无限期地耐心等候,而不是无期限地沉浸在无法挽回的伤心和绝望自责中。

    事已至此,再怎么逃避也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杜明霞思索了良久,暗哑着声音问道:“我是不是需要继续用身子迷惑他呢?江家女妖据说能魅惑住神和魔。我只知道江家女妖的身体能窃取比自己强大的男性的灵力,不确定是否可以连续窃取同一个男人的灵力。”

    一次两次三次,江家女妖是不是可以把强者超过自己的妖力夺走,直至双方妖力水准完全相同?

    她喃喃自哀道:“江家女妖是人、妖两界公认的娼妇。江家女妖是世间最高等的娼妇,因为男人需要付的嫖资是自己苦心修炼的力量。”冷鹰当初就是这样嘲讽江雅韵的!

    猛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颜雪鹏冷着脸厉声道:“我不许你胡思乱想!你是你,你和那些江家女妖完全不同!你是灵雾山白莲仙子细心教养的女孩,纯真善良,洁身自好!”

    似哭似哭地望着他,她轻轻道:“不管我后天受到什么教育,我依然是江家纯血女妖。普通妖人且滥情无情,更何况血纯到不能再纯的我?我迟早也会变得和祖先一样!”身体里的芯子换了,但身体依然愿意接受更多强大的男人啊!

    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她痛苦地恳求道:“雪鹏,如果我将来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请你原谅我包容我。我对权势地位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想报答父亲的恩情,只是想活下去,过幸福平静的生活。”泪水再度涌出眼眶。

    如果前生父亲不是倾其所有为她治病,她也许在第一次发病时就夭折了;如果江玉郎父亲不爱护她,也不会撬开棺材救她,再将她偷偷运出妖界送到安全的灵池,让她获得新生。

    两个父亲对她都恩重如山,她有什么理由不在必要时做出一点牺牲呢?妖人从来不以淫乱为耻,女妖如果能魅惑到强者更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她也许该稍微改变一下思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