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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传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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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这几天里,郑凡和李子轩经常见不到人影,而3F的学习还在照常进行,学生们卯足了劲为期末考试做着准备。虽然大家明白高考前的一切考试结果都是无意义的,但作为查漏补缺、寻找自己知识掌握的不足以及熟悉适应考试的节奏,考试本身还是有作用的。

    本学期最后的一堂英语课上完,顾宥琪看着下面的学生,心中感慨万千。就在几个月前,在教务处第一次和郑凡见面的时候,教导主任用七幽生成立小班,想用此给郑凡找麻烦。教师间传闻的七幽生是指校内的幽灵学生,那种经常逃课见不到人影的不良生。而现在,七幽生的行为和以往大不相同。就顾宥琪个人看来,把“幽”字改为“优”一点也不过分。

    因为接触了3F班,顾宥琪以往固有的观念被改变了。学生中的优生和差生真的有那么明显的分界线吗?之前谁能想到,这些经常逃课或者就算上课也从不听讲的这些学生,现在成为了北大的这个目标刻苦努力的人。单就顾宥琪自己所教的英语科目来说,她所了解到此时学生们的学力,平均水准已经超过自己所教的另两个班级。曾经顾宥琪也认为3F班的北大目标只是空谈,但现在看来,连她都感到了一线希望。仅仅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可以进步这么大,现在距离高考还有时间,谁能保证这些学生中到时不会出现北大生呢?

    也许……并不是这些学生改变了自身,可能他们本身就有着这样的潜质,前两年没有一个老师愿意尝试去挖掘,包括顾宥琪在内。郑凡是以第一个相信他们,把他们的可能性挖掘出来的老师。

    每个学生都是有潜力的,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创造奇迹。

    “那么……祝大家考试顺利,但别以为考完试就可以放松了,郑老师和我说过,校长已经同意这间教室在寒假期间任你们使用,你们的寒假仍然会在这里度过,当然我也会陪着大家。”顾宥琪微笑道,她是心甘情愿地放弃寒假休息的时间,帮助学生提升分数。3F班不仅是学生们自己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如果能把别人认为的不可能变成可能,会让人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下面的翟尚嘴里嘟囔着,“寒假也不让人休息,有点过分了吧!”

    其他人并没有理会他,大家之前虽然没得到消息,但都已经预感到了,寒假绝对不可能轻松度过。

    吴婷婷追上离开的顾宥琪,将一小罐闪着晶光的祈愿星交给了她,希望她代交给甄玥。相较于其他人,吴婷婷和甄玥的关系最近。她这两天利用了些业余时间,做了这些祝福旅途平安的礼物。

    顾宥琪接了过来,下午她会去送甄玥上飞机,到时可以转交给甄玥,还可以帮忙转达3F班其他学生想要告诉甄玥的话,不过这些人还不知道甄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顾宥琪低着头在走廊上走着,甄玥这次出国的真相隐瞒了整个班级,刚才有人说自己羡慕和妒忌,还要求甄玥带礼物回来。看来甄玥是真的融入这个群体了,和所有人相处的都不错,难怪甄玥说这段期间在3F班的生活很开心……

    “顾老师!”身旁突然出现的声音叫住了顾宥琪。

    顾宥琪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想得太入神,李子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这几天课上都没有见到他,顾宥琪相信他是真的有事才不来上课,绝对不是以前的贪玩逃课。

    “好久不见了。”顾宥琪声音紧张道,不知道为什么,都快一个学期了,见到他还是无法心平气和,总是浑身不自在。

    “才几天,没多久吧!嗯……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李子轩看了眼顾宥琪手上捧着的装着祈愿星的玻璃瓶,微微笑了一下……

    甄玥登上飞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这次的出行有父母一起陪着她,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到机场来送他们了,包括校长顾胜博和顾宥琪。甄玥很不喜欢和这群亲戚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让人感到心烦意乱。不过甄玥明白他们是出于好心,对待他们的祝福尽量微笑着回应。

    在甄玥和所有人道完别准备进入登机口前,顾宥琪最后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让她很在意,她一直搞不明白表姐那句话的含义。

    “起飞前一定要往窗外看!”

    这是顾宥琪最后传达给她的话,甄玥此刻坐在飞机上,按照顾宥琪的要求向窗外看去。机场很大,视野内并没有特别的东西,表姐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飞机慢慢地转过弯,来到了跑道上,甄玥一直盯着窗外,表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但是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景象,难道表姐记错什么事了?

    突然,甄玥注意到,机场边上有一个小山包,在这个季节那上面已经没有什么植被了,完全是土黄色。吸引她视线的是这个小山包面向着机场的这侧的山腰,有一堆亮晶晶的东西摆成的一句英语“Always waiting for you”。

    一开始甄玥还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东西摆出来的,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由一个个接近于足球大小的祈愿星组成的。飞机跑道到他们摆放这些东西的位置非常远,为了让甄玥能够看清楚那句英文,郑凡和李子轩这几天赶制了几百个祈愿星。

    甄玥看到郑凡站在山坡上,对着飞机挥舞着双手,心里面默默地念了一句“傻瓜,你这样……会让我很怕死的……”

    ……

    郑凡一直看着甄玥所乘坐的那家飞机起跑、升空,虽然李子轩告诉了他甄玥所坐的位置,却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黑色的窗口,不知道甄玥向这边看了没有。

    “她能看到这边吗?”郑凡担心地向身后不远处的李子轩问道。

    “只要顾老师转达了我的话,她向这边看了就应该能注意到。我特意调查了她的航班和座位,才选的这个位置,不会有问题的。”李子轩肯定道。

    这次郑凡的计划由李子轩全程协助,李子轩帮忙出了不少主意。比如在祈愿星里面放上石头增加重量,防止被风吹乱。将郑凡要说的话改成英文,不然笔画复杂的汉字难以摆出效果等等。

    以前的李子轩很务实,不会对这种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事情上心。经过了一学期,他的一些观念改变了,开始重视人的心情了。这种看似无聊又费时费力的行为,却是能让郑凡心里好过些、不去胡思乱想的一种有效的方法。如果是以前的李子轩可能会反对,现在的他却在尽全力帮忙。大概是经历了一个学期,李子轩也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郑凡仰着头,一直目送着低空飞行的飞机,直到它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地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这几天他起早贪黑的做这些祈愿星,已经达到身体的极限了。这种超大号的祈愿星做起来非常累人,郑凡当时却没有感到一丝疲累,心里只想着能够在甄玥离开前传达出自己的心意。即使只能让甄玥看到一分钟或者几秒钟,他觉得也是值得的。

    “我的心意传达到了吗?”郑凡心中忐忑地自言自语着。

    “传达到了,甄玥会明白你在等她。我想她会努力在手术台上活下来。不止是她,我相信你的心意也传达給了上天,你强烈的愿望会让上天眷顾甄玥的,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李子轩安慰道。

    “你以前可是不承认上天和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为了安慰我这谎言说的太假了吧!”

    “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我确实不相信那些。可是现在我们无能为力,就算不相信的东西也要去祈祷,即使明知道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一切就当做我们是给自己心理安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