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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蝶离开了学校,走在曾经打工的快餐店的路上。
北大吗?那群人想得还真简单,智商不差又怎么样,这种高中一年能出几个北大生?分数低真的全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吗?分数低就是垃圾,我们这些垃圾真的没有努力过吗?
唐晓蝶回忆起久远的过去,包含着一些她不愿想起的往事。她有个比她晚出生五分钟的弟弟,叫唐晓杰。小学的时候姐弟俩还在一个学校,父母很重视他们的学习成绩,从小告诫他们好好学习,保证他们只要分数够了就送他们去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直到重点大学。
在小学,姐弟俩都是天资聪慧的人,成绩都不错,但升初中的时候,父母就面临着选择了。有一个教育师资优良的重点初中,进入后升重点高中的几率要大很多。可是唐晓蝶家的并不在那个学区,找人托关系还需要交不少的赞助费,唐晓蝶的父母是工薪阶层,让两个孩子都进入的话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父母毫不犹豫地让弟弟进入了那所中学,道理很简单,他们认为养儿能防老,尽量给男孩提供好的条件让他能有出息,他们父母还保留着重男轻女的思想。
唐晓蝶进入了一所普通初中,那所初中平均分很低,毕业后极少有学生能进入重点高中。唐晓蝶心里很是不满,认为父母当初的那些保证在骗她,不过她想争口气,在初中里也没放松学习,想证明给父母看自己不比弟弟差,就算学校不一样,自己也能考努力获得高分进入好高中。
唐晓蝶试着努力了,可是结果事与愿违,虽然她进入了初中总成绩前三十名,还是没有达到市内那所重点高中的分数线,而她弟弟在重点初中只是一般水准,成绩也比唐晓蝶高很多分,顺利地进入了重点高中。
唐晓蝶的父母很高兴,说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两个孩子的最终考试的分差是明显的,不断地夸赞弟弟有出息,进入高中后好好学习一定前途无量,进入重点大学十拿九稳。而唐晓蝶只能进入落樱高中,父母说她能进入二本就不错了。
唐晓蝶觉得很委屈,初中三年自己明显比弟弟努力得多,为什么成绩还是赶不上他?是自己笨吗?小学的时候明明两人差不多少的,那么……只可能是学习环境的不同造成的,唐晓蝶在心里一直坚信着。
弟弟上了重点高中后,父母更加宠爱弟弟了,让弟弟上了各种补习班,零花钱也给的更多。逢人就吹嘘他们有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儿子,将来一定能进入重点大学。而对唐晓蝶有些冷落,关心的言语很少。
唐晓蝶心里不平衡,顶撞过几次,父母便拿弟弟和她成绩的差距说事。久而久之,唐晓蝶对学习更加的厌烦,索性开始逃课。父母知道后就扣了她的零花钱作为警告。唐晓蝶觉得本来自己的零花钱也不到弟弟的一半,干脆以后想要买什么东西也不指望父母了,从此唐晓蝶开始逃学打工。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没有阻止,觉得只要弟弟努力考上好大学就行,反正唐晓蝶后期的成绩比弟弟差不少,就算逼她上课也进入不了好大学,而且两人一起进入大学花销太大,认为唐晓蝶早点接触社会打工也是不错的选择,从此就不再管她了。
“我还真是笨啊!干嘛回学校找不自在?那几个学生生活无忧,做什么梦我管得着吗?尤其蓝海翼家里那么有钱,做什么她母亲都有能力支持,果然不是一路人啊!”唐晓蝶自言自语地叹气道。
“这么说你跟蓝海翼找茬是因为妒忌她了?”
唐晓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唐晓蝶一哆嗦,急忙转过身,看到身后郑凡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跟来干嘛?”唐晓蝶一脸厌烦……
“别忘了!你可是给我打工的,员工不干活擅自离开,作为老板我还不能找了吗?”郑凡理直气壮。
唐晓蝶这时才想起和郑凡的约定,扬了下手,“又没签合同,还在试用期,我又不向你要工资,辞职报告也不用打了,就这样!”
“上了贼船还想下来,哪那么容易啊?我宣布你被录用了,擅自离岗可是要扣钱的,回去吧!你在快餐店打工多少钱,我按照你在校的时间算一点也不会少给你。”
唐晓蝶冷笑了一下,“你都说是贼船了,为什么我还要上啊?”
“呃……“郑凡也发现自己用语不当,急忙改口道:“不是贼船。是……诺亚方舟,能带你们去北大的诺亚方舟,位置有限,别人想进都进不来,你既然有了船票就不要浪费了。”
“不好意思你这方舟是漏水的,根本到达不了目的地就沉海里的那种。里面的物种也很奇葩,考北大你不要全校前几名,居然要我们这些学渣,怎么想都是骗子忽悠人的。我可不会像那些笨蛋那么容易被你骗到,别再跟着我了。”唐晓蝶毫不留情面,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郑凡当然不会听她的话,继续跟在唐晓蝶后面,一边走着一边在嘴上说着。
“你就当做被我骗了,我又不是不付给你工资,要不你也在外面打工,回去上学不是更轻松?当初你也是答应了的。”
“当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上课,谁知道你给大家洗脑,弄得像传销组织似得。在你的班太丢人了,一群学渣在一起意淫着考北大,不成为学校的笑柄才怪呢!我宁愿打工累点也不回去。”
“那你刚才羡慕什么?”
唐晓蝶停住了脚步,面色不悦道:“谁羡慕了?”
“你不羡慕干嘛妒忌蓝海翼啊?还有你刚才说我的学生无忧无虑做着梦的时候,表情绝对是羡慕的样子?”郑凡刚才看的真切,唐晓蝶也许自己没有注意到。
“呵呵!”唐晓蝶讪笑着,“蓝海翼那种人我有什么可妒忌的?不就是生在一个好家庭吗?她个人有什么比我强的?”
“她的脸比你漂亮!”
“……”
“她的腿比你长!”
“……”
“她的胸比你……”
“喂喂!”唐晓蝶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郑凡,“你一个老师能不能不比较这些徒有其表的东西。”
“那……她IQ比你高!”
“……”
“她的声音比你好听!”
“不就这些先天性的东西吗?你还能不能举出别的东西?”唐晓蝶大怒道。
郑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和她刚认识不久,别的我也不了解啊!她懂时尚,穿衣打扮比你会搭配算不算?听说她还会弹钢琴,虽然后来半途而废了。”
“那是她家境好,接触的多。我要是有她那样支持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唐晓蝶语气中很不甘心。
“那么有一点,和先天后天都没关系。在被人质疑的时候,被人说是废物的时候,她不会甘心自己被人这么评价,会奋起反抗证明自己,这点你就做不到。虽然加入我的班级前,她也一样有很多怀疑,但是现在,她考北大的决心很坚决,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证明给她母亲看,听上去很单纯很无聊吧!这个班里的每个学生都有考北大的理由,吴婷婷和一个音乐制作人约定进入北大后会让她成为歌手出道。范天佑想证明罪犯的儿子一样可以成材。陈俊、钱伟想改变命运。翟尚想改变别人看他的眼光,不想被人冤枉后没人为自己说话。甄玥……我还有点看不懂她,可能是觉得好玩?李子轩是因为他以前就是个胸怀大志、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优等生,他不去北大谁去啊?嗯……”
郑凡发现唐晓蝶似乎很有异议的样子,也觉得似乎有点吹的太过了,嘿嘿笑了一下,继续道:“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一个考北大的理由,有了这些理由不就足够了吗?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理由呢?之后的事情交给我,我在超级高中任教近十年,教出过不少北大生,我认为你们有潜力,绝不是忽悠你们玩的,那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已经用我的教师生涯打赌,如果一年后你们进不了北大,我就辞职。”
唐晓蝶惊讶地望向郑凡,虽然看起来郑凡不像是说谎,但她总感觉有些不合情理,“我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信心?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考北大。我对刚才在班里说大家都是废物那句话道歉,尤其是蓝海翼。这样我们互不相欠了吧!你别再跟着我了,另外祝你们成功吧!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唐晓蝶继续迈步向快餐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