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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内的几人见到翟尚走进来,警惕地看向他。
李哥对周围人笑道:“大家别紧张!应该是自己人。”接着对翟尚大喊:“喂!胖子!你是不是见到有好处,也来分一杯羹啊!你有这个权利,当初她也是冤枉你摸她占便宜吧!一会儿我们把她衣服扒了随便你摸,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翟尚走到女孩面前,女孩的嘴仍然被人捂着,她只能用愤恨地目光瞪着翟尚传达着恶意。
翟尚一句话不说,突然拉起女孩拨开人群,把她推了出去,用力极大,女孩被推坐到了地上。翟尚两步窜到了她面前,将她与身后的众人隔开。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变故突然发生,刚开始还以为翟尚要揍那个女孩,但是见他将女孩推坐到地上后,翟尚没有进一步的殴打行为,而是将自己肥胖地身子横在了胡同。一时间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事!
“滚啊!”翟尚冲着地上发愣的女孩大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翟尚这是打算救人。
“小子!逞什么英雄!”翟尚身后的李哥冲着他就是一脚,其他人也跟着对翟尚的后背拳打脚踢,但因为胡同太窄,只有两人能直接打到翟尚,过于拥挤下都施展不开,使不上力。
翟尚微微蹲下身,将重心下移,用双手撑住两侧的墙壁,肥硕的身体就如一堵墙,无论后边的人怎么拳打脚踢,也纹丝不动。
女孩怔怔地望着眼前高大的将她和危险隔开的人肉屏障,突然出言咒骂道:“死胖子!被你这种恶心的宅男救了我一点也不会感激。”
翟尚咬着牙忍受着身后传来的痛楚,突然嘶声裂肺地对女孩怒吼道:“不错!我是宅男,无论我父母、老师、还是一些同学,都看不起我。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很恶心,我现在就是要恶心你。以后每当你回忆起今天的事,就会想起曾经被我这种让你不齿的人救过,就算你身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你也骗不了你自己。
我堂堂正正做人,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即使我是宅男,我也有资格嘲笑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了优越感的人,一直被他人看不起的我却可以在心里鄙视你,你就带着这种耻辱生活一辈子吧!滚吧!没人要你的感激,我不需要被我鄙视的人感激我。滚啊!滚!”
翟尚愤怒地呐喊中带着浩荡的气势,回荡在胡同中,回荡在步行街上,回荡在人的心中。
女孩怨恨地紧咬着牙,本想嘴硬回骂几句,但看到翟尚身后凶神恶煞的众人,当机立断站起身向胡同外跑去了……
望着女孩逃去的背影,翟尚发出了讥讽的笑声。“嘭!嘭!”尽管身后的拳打脚踢声不绝于耳,痛楚一浪接一浪地传来,翟尚仍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作为宅男曾经一直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生活着,不敢有任何反抗。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从来都是被别人嘲讽的他今天终于可以嘲讽他人了,而且和别人对自己的嘲讽不同,这完全是心安理得的嘲讽,无论过多少年,无论经历多少事,回忆起来都不会感到羞愧。
“扑通!”翟尚的膝盖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禁不住单膝跪了下来,翟尚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再次站了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那个女孩还没跑远,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翟尚给自己的身体下着命令。
郑凡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鼓着掌走进了胡同,“肥宅!做的不错!你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
得到了郑凡的许可,翟尚终于全身瘫软地趴了下去,倒地前还对郑凡微笑着摆了个“V”字的手势。
郑凡十指交叉,将手指掰的咯咯响,摇着脖子做着准备运动。
“这位老师,你想和我们动手吗?”几个混混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你们报复那个女孩,这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不过你们打了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我可不能不管。”郑凡面色平静,一点惧怕的样子也没有。
“喂!老师啊!是这胖子先搅和我们的事我们才打他的,在道理上你这站不住啊!”
“哈哈……”郑凡仰天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双标。要怪就怪你们没赶上好老师吧!”
郑凡突然纵身冲了上去,“嘭!嘭!”拳拳入肉的声音与凄厉地哀嚎在胡同内不断响起……
一个小时后,郑凡和翟尚在一家餐厅吃着饭,郑凡一脸满足道:“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个身体虽然柔韧和敏捷上差点,不过成年人的力量确实比以前大了很多。要换我以前打那七个也得挂点彩,今天这仗打得过瘾啊!”
翟尚现在回忆起刚才的一幕,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刚才郑凡就像是冲入羊群的狮子,十分狰狞恐怖,不到一分钟,胡同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是站着的了。
“郑老师,你真的是教英语的?确认不是教武术和搏击的?”翟尚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教英语的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李子轩怎么那么久还没到啊!我给他打个电话。”
郑凡拨通了李子轩的号码,“喂!去哪了?我们在步行街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我回学校了。你们没事就回来吧!”
“怎么没事?一会儿我们还得去派出所要监控录像呢!那个女孩跑了,肥宅的事还得从派出所的证据下手啊!对了,你刚才没来没看见,我们遇到了那个女孩后……”
“不用说了,我看见了,从那个女孩被带入胡同开始。”
“你当时在啊!那你怎么走了?是怕惹事吧?你们大人就知道遇事就躲……”
李子轩急道:“我那时能不走吗?作为一个老师,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学生去打架,还是用我的身体,所以我干脆就当做没看到了。
再说我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刚才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学校的,是和那个女孩一起。那个女孩见了教导主任,坦白了一切。教导主任一开始不信,那女孩要带着他去派出所自首,教导主任这才相信她的话。翟尚的事已经了结了,警局你也不用去了。”
郑凡听到后有点理不清头绪,问道:“是你强迫那个女孩去我们学校坦白的?”
“当然不是!她跑出胡同之后,我怕她有危险就跟了上去。后来她发现了我,看到我穿的校服和翟尚是一样的,就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了。是她主动要求去学校还翟尚清白的。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两年前她还在上高二,有一天她坐公交车上学,车上人多,有个色狼趁机非礼她,她当时逮到了那个色狼,但色狼矢口否认,还说她是要讹钱。公交车上她附近有个同校的学生明明看到了一切,却怕事不为她作证,那个学生就是个宅男,当女孩向他求助时,他低着头看手机上的动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之后那个色狼反咬一口闹到了学校,说女孩就是诽谤要讹钱,那个女孩平日表现不太好,校方一致认定是她的错,把她开除了。
她说她很感激翟尚,当初她那个宅男学生要是他这样的人就好了。她还说她很羡慕翟尚,有个相信他的好老师。以后她会好好做人,做个不被宅男鄙视的人,不会再做这种讹钱的行为了。”
“喂!她跑之前还是恶言恶语,为什么遇到你态度转变那么大,什么话都和你说啊?”郑凡询问道,他的关注点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她和我聊了半天,之后走的时候向我要微信号,我向来不玩那些东西,我告诉她没有之后,她好像有点生气就走了。”
郑凡的脸上突然变得悲伤无比,之后又转为气愤,捶足顿胸道:“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啊!同样的脸,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有艳遇啊?再说这次救她的是肥宅,打倒那帮家伙的是我,你什么力都没出,她怎么就……唉!晒特!”
一旁的翟尚听不太懂郑凡在说什么,但郑凡最后的词他似乎听明白了,“郑老师!你真的是教英语的吗?你刚才是不是要说‘shit’。”
“你个班级倒数第二想给我挑毛病吗?”郑凡此时心情不爽,直接迁怒于翟尚,“告诉你!学校教的是英式英语,我这是美式发音。”
翟尚奇怪道:“美国也念shit吧!”
“美国地方那么大,有的方言发音不一样不也很正常吗?我说的就是相当于美国的四川话,晒特!晒特……”郑凡之后又连续念了几遍。
电话那边的李子轩想到这是由自己那个北大毕业、教了近十年英语的身体说出的话,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傻傻地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