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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然轻蔑的看他一眼,事到如今,她这个生父对她毫不信任,而继母在一旁煽风点火,她还顾忌什么!倒不如大家将所有事情都扯开来,要闹就闹大一点!
睿安帝点点头,沉声道:“左相说的是,此等恶仆确实死有余辜。”
他这下可就给李麻子直接判了刑了,毕竟皇帝都发话了,他还有命活吗?
听到要处死,李麻子的身子顿时抖得如康赛一般,突然一股热流从裤腿处留了下来,殿中刹时弥漫着一股骚味。
众人一看,李麻子居然直接吓尿了!当即齐齐用袖子捂住口鼻,眉宇中满是嫌恶和鄙夷。
就连睿安帝也不悦的后退一步,眉头轻皱:“将他先带下去。”
他本意是想让内侍帮他换一套衣服再过来审问,可李麻子却以为睿安帝是要派人下去砍他头了,他连忙扑到百里瓒的脚边,一把拉住他的裤脚道:“殿下救命!我还不想死啊!殿下救救我!”
百里瓒恶心的连连后退,却被他死死拽住。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潜力都是无穷的,更何况李麻子现在一心将百里瓒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哪里愿意放开他。
百里瓒抽不开他的手,心中顿时恼怒交加:“松开!你给我松开!”
见皇子被这么纠缠着,旁边立刻有人上来扯李麻子,李麻子力气再大,也架不住几个人的撕扯拉拽,最后扑腾两下,还是被扯开了双手。
他目眦欲裂:“殿下!是您带我到这里来到呀!是您让我这么说的呀!”
闻言,众人一惊,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李麻子和百里瓒。
百里瓒也大惊失色:“你这刁仆!胡说什么!竟然污蔑本皇子!来人,堵住他的嘴!”
萧亦然眯了眯眼:“等一下!”
拖拽李麻子的人此时心里也在叫苦不迭,一会儿有人命令他们这个,一会儿又有人命令他们那个,实在是不知道该听哪个的,因此他们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睿安帝。不管咋说,这么最大的还是他,他说的话才是最管用的。
睿安帝在听到李麻子的话时,心里就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了,他狐疑的瞥了眼自己的四儿子,沉声道:“先把他压下去!”
无论无何,皇家的脸面最重要。出了什么事情,他当然要先护着自己的儿子。
萧亦然心中一沉,这睿安帝是要谋私了!这李麻子被待下去,这真相可就要扭曲了。可她也没有的办法,皇帝都发话了,谁还会听她这个侯府小姐的,那不是故意和皇帝作对嘛!
但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来:“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里无尘缓缓从座位上起身道:“皇兄,此事疑点丛丛,为防止意外,还是越早审完越好。”
睿安帝神色不明的看了会儿这个阻止自己的九皇弟,笑道:“九皇弟多心了,在宫中,哪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百里无尘微微一笑:“这可说不准,若是一个错眼不见,这李三想不开的就自杀了怎么好?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九王爷找借口还真是不走心。就看这李麻子的怂样,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会自杀的人呀!
睿安帝的眼神不由沉了沉:“怎会?朕会派人看着他的。”
百里无尘轻笑两声:“何必这么麻烦?依臣弟的意见,还是早点审完的好。一来可以尽快在众人面前还萧三小姐一个清白,二来今日是皇嫂生辰,实在不必在这种小事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她这一句话可谓是说到两个女子的心里了。一是萧亦然,萧亦然没有想到百里无尘居然会相信她。而第二个则是皇后,今天是她的一年一次的生辰,在加上她一向为人节俭,平时也不喜欢大操大办,可这次好不容易好好的办一次,却被这样的事情给搅和了,这怎么让她开心的起来?
慕容篱知道自己姑姑此时心里不好受,她赶紧凑上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睿安帝。
睿安帝也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转头看了眼慕容皇后,沉默一瞬:“那便依九皇弟所言吧。”说完,就扶着慕容皇后一起坐到了主位上。
百里瓒见状,面色刹时有一瞬间的苍白。他望向重新高坐在上方,什么都不想管了的睿安帝,又将视线移到一句话就扭转局势的百里无尘身上,眸色渐暗。
百里无尘道:“萧三小姐,你现在尽管问吧。”
闻言,萧亦然微微一怔,百里无尘这是在帮自己?还让她自己审问?
见她满脸惊诧,百里无尘微微一笑,随后又坐回了刚才的座位上,竟是真的将主动权都交到萧亦然手上了。
萧亦然垂了垂眸,然后道:“李三,这护身符你到底从何处得来,我记得这是一直都是王婆子收着的。如今它既在你的手上,那就说明你见过她。王婆子是否真的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现在尸体在哪里?为什么她死的时候你不报官,反而会和四皇子一起来到这宴会上?”
李麻子早就在听到自己要被处死的时候心里防线就崩塌了,此时他脑子里想的完全就是自己要被砍头的这件事,哪还有心情管别的。因此只是瘫在地上,低头一个劲的呢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亦然微微蹙眉,冷声道:“李三,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死也是有不同的死法的。”
李麻子怔怔抬头。
萧亦然面无表情的接着道:“有些人处死就是脖子上一刀,当即什么痛都来不及感受就去了,而有些人则不同了。”
她突然笑了:“你听说过凌迟吗?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的刑罚,这人可不会立刻死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消失。我还听说了,这手艺好的狱卒呢,更是能将每片肉都切割的十分均匀,大小厚薄一模一样,那人就是想死都死不了,直到自己被削成骨头架子。”
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不少承受能力差的人捂着嘴干呕起来。
他们震惊的看着萧亦然,仿佛不相信这么残忍的刑罚竟然从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口中说出,而且还面不改色。
只有百里无尘听到她的这些话,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却随着她的话语愈发亮了起来。看着不远处镇定自若的萧亦然,他眼中兴味愈发浓重。
“三妹妹,你别开玩笑了,哪里有这种刑罚?”萧亦娴搓了搓臂膀,勉强笑道。李麻子是百里瓒带过来的,她当然不希望他吐出太多不利于百里瓒的东西了,所以看萧亦然吓唬李麻子,她忍不住开口道。
萧亦然道:“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大姐姐若是不信,一问便知。”说着,她往四周扫了一圈:“不知大理寺卿葛大人可在?”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起身道:“在下便是。”
“葛大人在大理寺多年,见多识广,接触的又都是审案判案之事,不知对于这凌迟之刑,亦然刚才可否描述的有所不妥?”
葛丰城缄默片刻,点头道:“萧三小姐所言不虚。”
“多谢葛大人解答。”萧亦然向他行了一礼,葛丰城坐下。
将视线再次落到吓得魂飞魄散的李麻子身上,萧亦然冷声道:“怎么样?李三,你还不说实话吗?莫非真的想试试这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