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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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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再也没有怜情蜜意,战休泊就像是一个亟欲复仇的撒旦,只想将自己心中的痛施加于柔弱的小溪“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你没有心!我会让你懂得什么叫后悔!”鲜红的唇说著最残酷的话,巨大的掌也毫不留情地弄痛了小溪。

    不,不,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小溪闪躲著那双无处不在的大手,她不要他这样对她。

    情仍未冷,却要面对如此局面,情何以堪?

    他要得到她,哪怕是强硬,逼迫他也要得到她,她怎么能离开他呢?怎么能?他不要再重回那阴冷的黑暗,他就乞求的这么一点点的温暖,都要被抢走吗?他不能允许,绝不!

    强硬地吸吮那张四处躲藏的鲜嫩嘴唇,这么甜,这么美的一张小嘴,为什么会说出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无端纠缠的双唇,带著逃脱不掉的夙命热烈缠绵,休泊的手所到之处引燃火苗,小溪只能拼命挣扎躲避,可身体却无助地兀自颤抖,他的手,是那么热,几乎要烫伤了她。

    可,这是错的。泪水迷朦的双眼,看见的是他毫不带爱意的残冷,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记忆最深处的恐慌和肮脏再次被掀起,不,不,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休泊看不见自己的心,看不见那张泪湿恳求的小脸,他只能跟随著身体中的魔,执拗地吸吮著那片柔嫩的润泽肌肤,他失了魂。心中急迫地只想得到更多,手臂扬起“嘶”的一声,小溪的睡衣被一分为二。

    小溪窘迫地双手合抱住胸口,别逼她,别逼她。她会很难过。那一双黑色的深邃眼眸,再也没有了温柔的黑沈,有的只是野兽吞噬猎物的无情和野蛮。

    巨掌凶狠地攫起她娇弱的身体,单手反扣住她细弱的双手,那细雪般美丽的乳就无助地敞开在他的面前,几乎让他失魂!

    “不,不,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你是坏人!放开我!”坏人,坏人,十二岁的梦魇再现,重叠于休泊那张冷酷凶狠的脸,小溪再也承受不起这酷刑,昏了过去。

    “我恨你,恨你”那无力的呓语惊醒了休泊,他看着那张昏过去的苍白小脸,面无表情的脸弥漫著绝望的气息。

    她在战家开始了囚居的日子,那天清醒过来后,小溪看到的是嬷嬷无奈的脸。那之后,除了嬷嬷为她定时送来三餐,就只有牙牙陪著她了。生命似乎在小溪的手中静止了,她不说话,也很少走出房间,她的房间再也不欢迎阳光的照耀,虚掩的窗纱,阴暗在空气中浮动。小溪唯一的消遣便是书,偶尔会带著牙牙在附近散步。

    她很怕再见到休泊,却总是在睡梦中梦到他。眼睛里流出的不再是泪,而是鲜红的血,在梦中,他无语地看着她,绝望和悲哀紧紧攫住了她的心。惊喘着醒来后,小溪就再也无法入睡,就这样拥被坐到天明。

    这一夜,她再次从梦中惊醒了。心仍跳个不停,他的脸在梦中是那样地悲伤,他告诉她,她最终会后悔的。是的,是的,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这几日从嬷嬷那里断断续续地得知,战家正在筹备他的婚礼,婚礼不久后,战家的总部就要北迁,留守的也只能是她这样的无用之人吧!

    嬷嬷每天都会说,战家又要兴盛起来了,因为未来的少夫人会带来良好而又坚不可摧的政商关系,战家正在积极地转型重组,战家会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浓黑的房间里蔓延著几丝凄凉,但愿他能重新好好地开始,忘记她,永远地忘记她。而她,也会用余生来为他祈祷。即使那心痛会跟随她终生。她要为了他而赎罪,这情,虽不容于世间,可那是只有深陷的她才能体味到的苦和甜。

    极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小溪的思绪,她来不及抬头,便感觉到有光从眼前划过,黑暗中她听见了牙牙的闷哼声。刀光再次闪现,这次是直逼她的颈项,冰凉的刀尖陷进了她细嫩的皮肤里,小溪被逼著抬起头,闪亮的刀光投射在一双狐媚阴险的眼睛上,小溪惊呼:“是你!”

    “阿爸,我求求你,你放弃这件事情吧。我,我怕战休泊会”

    “阿桑,虽然阿爸不是你亲生的阿爸,但阿爸始终把你当作自己亲生的。阿爸对不起你,不但亲手把你献给战御刚那个禽兽,还让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一次,阿爸要亲手来。”

    “阿爸!”阿桑跪在地上,紧紧揪著男人的裤脚。

    “阿桑,那个前段时间来过战家的闵警官就是你的亲哥哥,他找了你很多年,而且他已经盯住了战休泊那个孽障。我在不久前故意地向他泄漏了一部分战家的机密,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明天战家北迁前最后一次集体的家族聚会,闵警官就会带著人来搜查战家了,只要他开口要带你走,你就随他去吧!”

    “那,那阿爸呢?”她不能忘记阿爸对她的恩德,她四岁被拐带,九岁就开始在台湾最落魄肮脏的街巷里做雏妓,就为了200块台币,她几乎被嫖客打死。是阿爸救她离开那个火坑,认她做女儿,让她在战家的学校里念书,她学会了用枪,用刀,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随意地侮辱她。所以她会答应了战御刚那老家伙,成为他最小的女人,并且帮助阿爸,将这个阿爸生命中最可怕凶狠的敌人打倒。可如今,阿爸又要亲自迎战比那老恶魔不知道凶残多少倍的战休泊,她怎能坐视不理?

    “你不用管阿爸了!”战休泊一日不除,她们就要多受一天的侮辱,他这辈子是失败到底了,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折磨,本以为一点一点地下药除掉了战御刚,爱人便终有出头之日,不想那个肆无忌惮的战休泊却如此目中无人,如果再不除去他,他不但会伤害到夫人,连

    “不,不,阿爸,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战休泊他根本不是人,让我去帮你,求求你,阿爸,就让阿桑帮你这最后一次!”阿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虽然她和阿爸已经把预备工作做得够充足了,可是她还是怕,战休泊绝对是个冷酷凶残的暴徒,她跟过他,当然知道他的不择手段。她怕阿爸会失手。

    “阿桑!”男人板起了脸“他已经喝了两个多月的药,毒已经在他体内根深蒂固了,他会像他父亲那样,死得很自然的。更何况,你忘记了还有一个四小姐吗?”

    “可,可是”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不到万不得已,阿爸也不会正面和那个畜生对上的!”他只是想让“她”过得更好一点,谁也不能伤害“她”伤害“她”就等于是要他的命啊!

    夜幕低垂,阿桑心思慌乱地跪在地上,她抬头看着那个背对著她的身影。不,她绝不能让阿爸去冒险,也许,也许只有求助于夫人了

    所有战家的成员都到齐了,这是战家北迁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作为战氏的族长,休泊这次是协同未婚妻乔染主持这次聚会的,迁往台北,是为战家寻找一个更开阔的空间,战家需要转型,而且势在必行。警局已经盯上了战家,几次大规模的“袭剿”行动,台南的黑道势力正在逐渐萎缩,战氏是基业庞大,才硬是从风头中逃脱,休泊懒得与那些蠢货玩“官兵捉老鼠”的游戏,他需要另一种全新的游戏。

    乔染小心观察著休泊的一举一动,从他回到战家后,他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地让她害怕,就像是失去了利爪的豹,一切伤害都隐藏在平静背后,她有一种极强烈的不安预感。

    “碰”一个男人额顶中枪,从大厅口跌进厅内,一时间,所有人都拔出枪,对准厅口。

    战四押著小溪一步一步地向战休泊靠近。

    休泊冰冷的脸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战四,别来无恙!”

    战四轻挑唇“哼,战休泊,今天是你逼我走上这条路的,”妩媚凶狠的眼睛滑过小溪的脸“我们的帐,今天要慢慢算,这里不是清算的地方,去战家基地。”

    休泊捏碎手中的高脚杯“好。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是战家的秘密基地,在一处悬崖峭壁之巅。战氏的大管家江叔也随后而至。

    战四来势汹汹,把小溪甩到一旁便动起手来。休泊沉着应付,战四知道近身肉搏于她无利,战休泊从小受的是最严酷的训练,招招冷厉取人性命,她的最后王牌还是那个小可怜。

    战休泊在心中冷笑,还想利用小溪?她未免太看轻了他!他故意留下漏洞让战四脱身,战四本欲趁机虏来小溪做人质,却在一瞬间看见一抹冷笑直达战休泊的眼底,心中警铃大作,糟糕,可惜已收不住动作。枪声响了,倒下的却是战四。

    小溪被休泊紧紧地抱进宽厚的胸怀,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她控制不住地反手搂紧了他,小手抚拍著他。他们彼此都在抖著,真不知道是谁吓坏了谁!

    江叔去收拾残局,他蹲在战四的面前试探著她的鼻息。休泊抚著小溪的发,把脸深深地埋在她散发著清冽芳香的发中。

    不对!

    休泊猛然抬头的同时便迅速与小溪转换位置,枪管在阳光下闪著金光,无情的子弹迅速穿过空气没入休泊的肉体。休泊跪下身来,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盯著江叔。

    “是你?!原来你才是那个没有露面的藏镜人!”

    小溪尖叫著,她抖嗦著小手掏出手帕,按压著休泊大腿上的伤口,血汩汩地流出,越压越多,她扑到休泊的身前,伸开双臂挡在休泊的面前“不,江,江叔,求求你别伤害他。你杀我好了,用我的命来抵叔叔的命。求求你!”

    休泊有力的手臂揽过小溪的细腰,把她护卫在身侧,他邪肆而笑“看来,我一直弄错人了,你才是真正的‘毒姬’吧!一个最忠心的仆人,却是战家真正的毒瘤。”

    江叔不再佝偻,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小溪。“对,是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即使我不杀你,你的生命也所剩不多了!”

    “哦?是吗?你这么肯定?”休泊靠近小溪的耳边,轻道“何必假惺惺的,我们之间早已什么都不剩了。”硬是不去看小溪那张受伤的脸,无情地把她推到一旁,休泊习惯性地挑唇而笑,眼底却满满的死寂“老江,阿桑在我茶中放毒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能不知道吗?我本以为她是战四的人,你也利用职便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是很好。”休泊大刺刺地鼓掌“留著阿桑就是要看看是谁在我背后捣鬼,不把你们全都连根拔起,我睡觉也不会安稳,你说是不?”休泊抬头看天,微眯的眸迎著刺烈的阳光“老江,你以为单独靠阿桑,战御刚那老头就会死得那么干净?你、太、天、真!”

    战休泊一字一顿,邪肆的眸里全是阴冷,鲜红的唇一开一起,他缓缓举起套著纯金指套的小指,阳光通过平滑的表面折射出灿烂刺眼的光芒“去死吧!”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出一柄带著消音管的枪,子弹滑出弹道,却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