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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喜欢旁人打扰,所以故意在门口植醉仙堇,但眼前的雪雩已没第二条路可选择,渡宇哥迫切地需要一位大夫,这位深谙医理的隐世神医是她唯一的希望。
雪雩望了昏迷的渡宇一眼后,拨起一把秋雁葵含在口中,凭着残存的真气拨地而起,直直越过整丛醉仙堇,飞入竹屋。
一进到屋内,雪雩才松了口气,拿下醉仙堇,小心地环视四周。
“对不起,请问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雪雩唤了好几声,但偌大的竹屋却没有半点音响。
糟,难道主人不在?焦急的她不经意地一抬眼,霎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墙上怎么会有一幅自己的画像?
雪雩呆呆地走至画像前,几乎看痴了。
画中的姑娘着一袭雪白的花钗翟衣,娉婷出尘地宛如凌波仙子,双眸晶莹剔透,眼波嫣然若醉。嘴角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纯净笑容,沉静如兰的气韵古典灵雅,神态确是如此婉约柔媚。
这等冷艳姝绝的女子,任任何男人见了莫不失魂落魄、深陷其中。
越望着画中的女子,雪雩晶灿的双眸也越睁越大。不可思议画中的人给她一股好奇特、好奇特的感觉,似乎在照镜子,她没有画中姑娘柔媚动人的眼波,也没那股成熟清艳的韵味。但两人的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像上只有两个字——纤影。
纤影?是这姑娘的芳名?
雪雩忍不住想去碰那画像,但她的手才刚举起来,一片竹叶却来势凌厉地直飞过来。
“啊!”雪雩惊呼,捂住自己的右手,血丝已缓缓渗出。
随着咳嗽声,一貌相清癯,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慢地由内室走出来,严厉地逼问:
“不准碰那幅画!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前辈。”雪雩诚挚地道:
“贸然打扰实在情非得已,因我的朋友深受重伤,情急之下只好闯进来,恳请前辈救他一命。”
雪雩这才发现这老前辈居然双目失明,但他刚才却可毫不偏差地以竹叶射中她,他的武功造诣及内力一定相当惊人。
“我不是大夫,不懂医术。”竹云老人冷酷地道:
“我更不救江湖中人,你走吧。”
“不,前辈,我们并不是江湖中人呀。”雪雩急切地道:“我的朋友被紫电幻影针所伤,命在旦夕,求前辈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雪雩愿为前辈做牛做马,一辈子在这伺候您,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那不关我的事,”竹云老人更加冰寒。
“我也不需任何人替我做牛做马。滚!你们这些俗物别玷污了我的屋子,快滚。”
“前辈,您不能见死不救。”雪雩哀求着:
“我的朋友中紫电幻影针已有好几个时辰了,拖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可能根本无法支持到下山,求求您。”
雪雩“咚”地跪下来,往前想抓住老人的手,但她还没碰到他的衣袖,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轰”一声,将雪雩狠狠地震飞出去。
“啊!”她在惊叫中落地,发现自己竟已置身竹屋外的梧桐林。好可怕!这老前辈的内力竞如此丰沛惊人,雪雩相信他只要在多运点力道,她一定当场毙命。
不!我绝不放弃。雪雩不顾浑身伤痕累累,挣扎地站起来,她要再闯入竹屋一次,她一定要求到前辈答应救渡宇为止。
她正要再运用轻功往上掠,竹屋的门突然开了,老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雪雩大喜:“前辈!请您”
竹云老人突然把一样东西直朝雪雩扔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竟是一件相当保暖的厚氅。
“明天早上天一亮你们就滚!”老人冷漠地开口。
“胆敢再擅闯逐云轩,我绝不手下留情。”
竹门“砰”地关上。
“前辈!不!”雪雩绝不甘心,她正想再冲进去时,一股奇异的香味突然扑鼻而来。
这是雪雩脸色骤变,不!不要
她火速地冲向靠在树下的渡宇,背起他往另一头狂奔。
十薜夺魂香,片刻之间令人四肢无力,迅速陷入昏迷。
雪雩将渡宇放在距竹屋较远的老松下,哀痛地望着竹屋。
为什么?您怎能见死不救?
那一夜的雪,又厚又重。
冷好冷好冷!
雪山的深夜,气温几近降至冰点。雪雩紧紧地抱住渡宇,再用厚氅将两人裹起来,但还是好冷好冷呼啸的寒风侵人她的四肢百骸中,止不住地颤抖。
雪雩的双耳及双颊都已冻僵了,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浑身像冰柱的她,双眼却燃烧着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竹屋她绝不放弃,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求老人帮渡宇治病。
“嗯?”渡宇低哼一声,眉毛痛苦地纠结。
“渡宇,”雪雩紧张地道:
“你不舒服是吗,对不起请你再忍一下,我一定会求前辈帮你医治。”
渡宇缓缓睁开失神的眼,这是自他昏迷后首次清醒。
“雪雩?”
发烧的他呼出灼灼的热气,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赶快下山吗?”
“渡宇,别说话。”雪雩温柔地轻拭他额上的汗:
“你在发烧,多休息一会儿。”
“回答我!”重病的他依旧愤怒地吼着:
“该死的!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下山去?还留在这鬼地方?你你的手这么冰,你想冻死吗?”
“别想赶我走。”荏弱的雪雩此时却散发惊人的毅力。
“我绝不离开你,绝不!”
“你”又怜又气的渡宇使出残弱的力气想推开她,把她推得远远的。但头重脚轻的他根本重心不稳,一个踉跄他便摔在地上。
“渡宇!你没事吧?”雪雩慌张地扶他,滚滚热泪也不听使唤地直流下来。
他半趴在地上,深深地凝视她,狂野而焚焚燃烧的黑眸溢满足以揉碎她的狂焰与挚情。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沙哑低沉地道:
“我,随时都会死。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不许你这么说。”雪雩噙着泪水捂住他的唇,哽咽而坚决地说:
“你会好的!一定会好。你是凌渡宇,是我深爱的渡宇,你曾答应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绝不走!这一生你绝甩不掉我。”
“雪雩!”深刻的震撼与悸动飞入他的鹰眸中,他感到呼吸急促,喉头转紧,大手狠狠地拉她入怀,心痛地抚着她柔细的发丝。
“你真的跟着我,你会吃苦的。”
“不。”雪雩两手紧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坚定地摇头。
“我不苦,我只求能与你终生厮守。失去你,才是我痛苦的开始。”
“宇”雪雩吻着他粗犷的胡碴,方而富个性的下巴,一路吻到那薄而坚毅的唇角,深情款款地低语:
“不要赶我走,更不要让我失去你。我是孤儿自小到大,从不敢梦想会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相信会有人以性命来爱我,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但,你却出现了”
“宇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她柔软的樱唇在他唇上辗转缠绵,又轻轻地放开。
“自第一次在宫中看到你就偷偷地喜欢上你,虽然你是那么狂放嚣张、霸道不羁。但我的视线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你。我的心、我的情感为你而飞跃、跳动似乎十八年来,我直至此刻才算真正地活过、爱过、被爱过。宇,别让我害怕会失去你,别在我无可自拨地爱上你后又抛下我。”
渡宇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他滚烫的唇瓣强悍激烈地堵住她的,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与意志,汹猛澎湃的热火源源传来,他浑身的爆炸热力几乎将她焚伤,令她晕眩失魂。
炙热燎烧的渴望自两人紧贴的身躯间窜起,他充满侵略的雄性气息压迫着她,几乎将她吞噬两颗失控的心疯狂地跳跃、撞击。
他狂吻着她,吻得她忘了冰寒,忘了痛楚,迷醉的心飞跃入云端、飞入绮丽的天堂。
直到雪雩彤晕滟滟、娇喘连连,几近喘不过气来时;他才不舍地松开她肿胀丰润的唇。
雪雩连忙深吸一口气,羞得根本不敢直视他。
“看着我,”他温柔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熠熠发亮的黑眸灿如繁星,将羞怯可人的她锁在眼底,嗓音低沉坚定:
“这是我对你的宣言——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我绝不会背弃你,丢下你,终我此生,我都是你最忠心的骑士,永远守护你,捍卫你一生一世。”
雪雩眼眶迅速一红,一层雾气袭上她翦翦的双瞳。
“不许哭。”他柔声命令,在她颊上落下吻。
“我凌渡宇的女人不许轻易掉眼泪。”
在吻她的同时,他迅速地将佩带的龙纹玉佩移至她颈间。
“这是?”雪雩低头看渡宇为她戴上之物,一块雕着双龙的玄青玉佩,色泽玄如澄水,青若翠羽,玉质完美绝伦。两头龙雕得威风凛凛,气魄万钧。
“我千鹫皇室代代相传的玉佩。”渡宇炙人的气息吹拂着她雪白的颈项。
“这是我送你的信物,它代表了我,我的心。”
红晕迅速蔓延了雪雩清灵的小脸,她的心狂跳着,这这算是私订终身吗?她已无法再思考,只知无穷无尽的狂喜包围着她。她好高兴!好珍惜。这是她希冀已久的感情,此生幸福的依归。
她亦慎重地取下水晶戒指,套人渡宇的指尖,凝视他坚毅深邃的黑眸,无须任何言语,所有的千情万爱已在缱绻纠缠的眸光中绵绵传递着这是最真挚,最浓烈的感情,牢牢地刻在两人的灵魂中。
无须世俗的仪式与誓言,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凭,他们那坚若盘石的挚爱正在蔓延
好冷!真的好冷谁来救她?她快被冻死了。
天色末亮,山谷的气温仍低得足以将人冻成冰柱。雪雩已冻昏过去,仍和渡宇紧拥着。
她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为什么这么冷,她撑不下去了。
竹屋的门缓缓地打开,竹云老人出来做例行的晨间散步。
他刚走至梧桐树林,整个人立刻敏锐地一顿那个小姑娘还没滚?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知觉确是易于常人的敏感,数丈之外,他即可准确地感觉对方的位置。
有两个人。他们在这守了一夜?竹云老人冷哼,他绝不会再救任何人,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
并非他狠心绝情十八年前,他在心软之下救人的后果是什么?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狠狠地将他推至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竹云老人冷漠地继续往前行,无视地上濒临死亡的人。
突然,他步伐一顿,缓缓地回过头,不可能难道他听错了?
好奇怪的气息。
竹云老人顺着声音来源走近昏迷在地的雪雩,仔细倾听她的呼吸为何如此怪异?
如此特殊的吐纳方式?多像他那出生后带有先天寒毒的女儿,不幸夭折的宁儿。
他和纤影唯一的女儿。
但纤影已香消玉陨宁儿也绝无活下来的道理与机会。
难道,宁儿真的没死?
不,她不可能是他已不敢再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