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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万惊讶地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这几天,一向门庭若闹市的“飞鹰镖局”已不再有客人来了,这自然是因为恨天的缘故——没有人会傻到自寻麻烦的地步。
于是,严万道:“两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凶霸强悍的男子大咧咧一笑,道:“没走错,我找的就是你严镖头。”
严万又将两位来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可看样子他们对自己却是认识的,严万疑惑地道:“二位是”
模样凶霸的那人上前一步,诡秘一笑,道:“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烂柯山振阳镖局衢州分局那一夜,我可没少听你发牢骚!”
严万先是一愣,然后又惊又喜地看着对方,声音有些发颤地道:“你你是宁少侠?”
凶悍强霸之人点了点头,笑道:“为何不请我小坐?”
严万迟疑了一下,不解道:“宁少侠,难道你没有听说恨天之事?”
宁勿缺道:“当然听说过了。”
严万奇怪地道:“我严某已是大难临头,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宁少侠为何为何反倒大驾光临?”
宁勿缺微微一笑:“兴之所至,哪管他什么恨天恨地?”
严万的眼睛变亮了,有些惊喜地道:“二位快快请进!”复又对叶兴道:“叶兄弟,让人招待客人!”
叶兴赶紧去张罗了,他心中有些为严万高兴,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比来个客人更能安慰严万了。
宾主方在大堂坐下,严万便有些迫不急待地问道:“宁少侠,九幽宫一战之后,江湖中便没了你的音讯,有人说你独自一人留在岛上了,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是不可信了。”
宁勿缺道:“不,在下的确曾一人留在岛上,只是有人不想让我安安心心地静上片刻,所以我只好又离开了。”
严万压低声音道:“江湖传闻你的武功已不复存在了,大概不是真的吧?”
宁勿缺反问道:“你说呢?”
严万道:“先前我还有点拿不准,可现在你到我这儿来,我便可以断言这一定是你的一个计策。”
“为什么?”宁勿缺饶有兴趣地问道。
严万道:“如今江湖中谁不知道恨天之可怕?先前无双前辈。房大侠还可与他一战,可他们都已遭了毒手,武林中能与他匹敌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而宁少侠你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你的武功真的不存在了,那么你又怎会冒险来此?”
他对自己的推断很有信心,所以他觉得自己已有生存下来的希望了。宁勿缺既然来了这个地方,自然不是来看热闹的。
宁勿缺轻轻地呷了一口茶,道:“可惜这个说法是真的。”
“咣”的一声,严万手中的茶杯盖一个没拿稳,掉在了桌上,幸好没有打碎。只见他惊骇地道:“真的?”
宁勿缺点了点头。
严万沉默了,他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不明白:既然宁勿缺已被废了武功,那他为何要冒险来此?再说他与自己其实根本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半响,他方诚恳地道:“宁少侠,如果你所说的是真话,那么我想你还是别在这儿逗留太久了,这样很危险的。”
宁勿缺笑道:“严镖头下逐客令了么?”
严万强笑道:“宁少侠取笑了,若是平时,我请还怕请不到宁少侠呢。可今天实在有些特殊,恨天在今夜子时便会找我——唉,我不愿让无辜者牵扯进去。”
宁勿缺道:“你知道恨天为什么要对付你们下毒手吗?”
严万恨恨地道:“不知道!——也正因为不知道,我才觉死得冤!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宁勿缺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严万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像宁勿缺的脸上一下子长了两朵花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宁勿缺道:“他连续杀人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操纵沙千里、皮半痕、萧全他们这几人的幕后主使人。这人控制二十六镖局自然有他的目的,而恨天连杀二十六镖局的镖头,便会乱了二十六大镖局的局面,最终这个幕后主使人会沉不住气,亲自出来对付恨天——这正是恨天所要达到的目的!”
严万听得直发怔,半响,方委屈地道:“我也想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操纵了这件事啊,说起来,我们二十六大镖局全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恨天怎能如此对待我们呢?”
宁勿缺叹道:“这恨天行事的确狠毒,似乎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不把他人的性命当作一回事。”
他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倒有个方法,或许可以将事情缓一缓。”
夜越来越深。
镖局里的其他人在叶兴的劝说下,都已各自回到房中去了。当然,这样的一个不寻常之夜,他们不可能安心睡去。
外面的木匠。裁缝师傅也相继完工了。叶兴给了他们双倍的工钱后,他们也告辞而去了。
当叶兴正要关上院门时,院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叶兴猛地一惊,心中第一个冒上来的念头便是:恨天来了!
却听得那人道:“真是抱歉得很,我的小儿子闹肚子了,所以我只好请了郎中才赶来!”
话显得很唐突。
边说边往院内走,外面太黑,也看不清是谁。
叶兴疑惑地道:“你是”
那人已跨进院子了,粗声大气地道:“我是李老漆啊!”叶兴恍然道:“原来是李师傅!”回头对大堂内的严万道:“大哥,李老师傅来了,是不是就让他开工?”
李老漆也道:“我可是连家伙也带来了。”他的背上的确背了个大篓子,装满了刷子、油漆之类的东西。
严万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师傅,现在太迟了,你儿子身体又不适,我看今天就不用干活了,你先回去照料你的儿子,工钱我照付,你看如何?”
叶兴转身道:“李师父,你看”
李老漆把背上的篓子往地上一放,道:“不碍事,小家伙哪能没有个三灾二病的?郎中也看过了,且已喂了药,大概没事了。再说干完这活儿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边说他已边往外拿工具了。
叶兴有些为难了,他明白严万的意思,严万是担心若李老漆不能在恨天来之前干完的话,到时候恨天来了怕连累了他。
这时,又响起了严万的声音:“既然如此,就依李师傅的意思吧。”
叶兴便对李老漆道:“那便辛苦李师傅了,若是一个时辰之内还不能完工,你便先去厢房里歇上一宿,明日再接着干,你看如何?”
李老漆随口应道:“行啊。”
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子时了。
大堂之上,宁勿缺、丁凡韵、严万、叶兴四人围桌而坐,都是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此时,离子时仅剩一刻钟了,李老漆还在忙碌着,院子里都弥漫着油漆的味道。
叶兴想了想,又跑到院子中,对李老漆道:“李师傅,夜已深了,你还是先去歇息吧。”
李老漆抹了一把汗,道:“不急,上完最后一道漆,便完事了。要不然等到明天,这前面的四道漆就算是白刷了。”
叶兴道:“事儿耽误了可以重新再来,工钱我们可以多加几倍。”
李老漆双眼一瞪,道:“那可不行!如果不连着上好五道漆,明天准得暴漆,要是这事传了出去,说我李老漆学艺不精,竟会暴漆,那我以后还怎么吃这碗饭?我可是指望它养家糊口的啊。”
叶兴还待再说什么,李老漆已绕到那一头去了。
无奈,叶兴只好重新回到大堂,心道:“我也算是尽到了心,就看你运气如何了,但愿恨天不会残狠到连一个老漆匠也不放过吧。”
不过听说前面四次恨天倒没有连累他人,除非有人去拦阻他出手。
越来越接近日子时,连宁勿缺与丁凡韵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咣——咣——咣!”
终于响起了报更声:“子时已到!”
叶兴霍然起身,然后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似乎有一阵轻微的风刮过,大堂内的烛光暗了暗,待到烛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大堂内已多了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好诡异的身法!
严万觉得自己的手尽有些发凉,背上又在“嗖嗖”地冒汗了,他强自定神,道:“阁下便是要取我性命的恨天?”
蒙面人缓缓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宁勿缺、丁凡韵、叶兴三人,以一种极其嘶哑难听的声音道:“严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三个人陪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前面的几个人临死时可都是孤身一人,其他人全如鸟兽般散了。”
宁勿缺开口道:“我们没有逃走不是因为我们不怕走,而是因为我们很想与你合作,而且我能断言你一定会同意这样的合作。”
蒙面人的目光一闪,看了看宁勿缺,冷声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宁勿缺道:“有,因为我们都想找一个人。”顿了一顿,他又道:“找一个幕后人。”
恨天眼中精光暴闪,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突然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机:“我明白了,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你总算沉不住气了吧!”
他已把宁勿缺当作了二十六大镖局的幕后指使人了。
宁勿缺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向这个方向发展!
正不知如何应付之际,忽听得院子里有人道:“好了。”
这话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人全不由自土地霍然回首!
李老漆在院子里满意地笑道:“五遍漆全刷完了,你们也该倒下了。”
倒下?什么意思?
还没等五人回过神来,他们在大堂内便如五根朽木一般几乎不分先后地向各个方向倒去!
也就是在这时,大院外响起了马车辘辘之声。少顷,一辆马车径直穿过院门,驶进院子里,车子后面的车厢用黑幔布罩着。
驾车者赫然是昨日宁勿缺等六人乘坐渡船时,那个在船尾以脚夫打扮的文不弱!
倒在大堂内的五个人被文不弱、李老漆抱进了车厢内,马车掉了个头,便扬长而去!
没有任何人出来拦阻,也许镖局里的人也与恨天、丁凡韵、宁勿缺他们一样倒下了。即使没有倒下,严万却已有言在先,无论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他们出来,以免被恨天所伤,所以他们只有眼看着马车自由出入。
车声辘辘,渐渐地于夜幕之中。
异香扑鼻,宁勿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便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大得不像床而像北方之炕的硬床上,身边有丁凡韵,恨天、严万,叶兴四人并排躺着。
便听得又响起一连串的喷嚏声,他们四人也依次醒了过来,先是张目四顾,然后不约而同地霍然坐起!
他们看到了坐在高高的木椅上的李老漆,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吸着一杆旱烟。
恨天眼中杀机一闪,暗提真力,赫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力如同入眠了般懒洋洋的根本无法提运!这一惊非同小可,恨天咬牙喝道:“老家伙,你做了什么手脚?”
李老漆“吧哒吧哒”用力吸了两口旱烟,方笑道:“我没审问你们,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连杀四人,已是死罪一条,如今你的脑袋还长在你的头上,你该庆幸才是!”严万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样子此人应该不是恶人,但愿他能彻底制住恨天才好。”
此时,他也发觉自己体内的真力涣散无力,恐怕能提起的功力只有平日的二成。
李老漆把旱烟头在鞋帮上磕了磕,道:“你们放心,半个时辰之后,你们便会恢复如常了。”
恨天冷声道:“那么我劝你在这半个时辰之内把我杀了,否则,半个时辰之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老漆道:“不急不急、说不定我们还是会成为志同道合的合作人呢。”
恨天“哼”了一声。
李老漆从高高的木凳上一跃而下,把烟杆往腰间一插,望着恨天道:“我知道你想找控制南北二十六镖局的幕后主使人,宁勿缺也是如此”
恨天失声道:“宁勿缺?”他显得极其的震惊,以至于连脸上的黑纱都已轻轻颤动了!
李老漆指了指易容过的宁勿缺道:“他就是宁勿缺。”
宁勿缺心中的惊讶不在恨天之下!他惊愕地看着李老漆,暗中猜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自然,他绝对不是真正的李老漆。
恨天向宁勿缺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立即移开了。
李老漆背着手踱了几步,道:“凑巧的是我也想找出南北二十六镖局的幕后操纵者,所以便将诸位请了过来,共谋大计。我知道诸位都不太容易请动,只好出此下策了。”
他笑了笑,望着宁勿缺道:“我知道你百毒不侵,幸好我用的不是毒而是迷药,据我所知,这种迷药整个天下也只有四份,其中有两份在高丽国王那儿,一份在当今皇上那儿,还有一份已被我用了。此药由五部分组成,缺了任何一种成份,都不能发挥效力,我每在棺木上刷一道漆,便等于加了一种成份,当恨天一出现,我便刷上了第五道漆!恨天,你太自负了,而其他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恨天身上,所以没有留意到隐在重重的油漆味后面的迷药。”
恨天冷声道:“我凭什么信任你?我无须与任何人联手,也可以找出幕后之人!”
李老漆道:“错!以你这种方法,根本引不出幕后之人,他所在意的是如何拥有二十六镖局的力量,而不是各局镖头,哪怕你将所有镖头杀尽了,他也不会出现的,甚至这可能正中他的下怀,因为他可以借机在各镖局中培植自己的力量。要不然,为何已有四个镖头被杀,他却仍未设法保护严镖头?”
他又重新在那高高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宁勿缺忽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好像已见过面了。”
李老漆模棱两可地道:“是吗?‘宁勿缺肯定地道:“就是在昨天船上。你便是聂血烟!
“
李老漆大笑道:“宁少侠的眼力还不错!”
宁勿缺道:“你能够拥有只有当今皇上与高丽王国才有的东西,显然应该是官府中人。
而昨天天下第一神捕在那条船上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船上有一个他感兴趣的人,现在看来,此人便是俞青,因为俞青与严镖头一样,都是恨天要下手的对象!”
恨天忽然冷哼一声:“什么神捕!不知有多少犯了滔天大罪之人,还不是依然逍遥法外?
官府中人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
扮作李老漆的聂血烟沉声道:“你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你也一样视人命如草芥!如今我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别以为仗着武功高强便可以随心所欲!现在我要杀你,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恨天冷笑道:“仗诡计得手,有什么值得炫耀?如果你敢在半个时辰内不杀我,我就服了你!”
聂血烟喝道:“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你是不讲仁义在先,我不论用什么方法抓你都算不得有失磊落!我们官府中虽然有阴暗的一面,但一样有许多人与我一样,是从不信邪的!恨天,如果不是看在你尚可以戴罪立功的份上,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他显然也没有了一个工匠的那种畏缩畏尾之气了。他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他已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而是代表了一种社会力量!
连恨天都不由一愣!
聂血烟沉声接着道:“不错,我们不能保证每一个阴谋家都能被我们揭穿,不能保证每一个恶人都会受到惩治,但我们一直在努力!目前,我所查的就是十几年前发生于山西境内的一桩镖车被劫之案!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努力,如今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恨天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颤,宁勿缺看在眼里,心中若有所思。
严万插话道:“莫非就是洪远镖局三十万两黄金被劫之案?”他是镖局中人,对此事自然很了解。
恨天的脸虽然蒙着,但他的眼神告诉别人,他对此事很关注。
聂血烟点头道:“不错。按我们官府中不成文的规矩,对这一类镖车被劫之案,我们一向不会认真去调查,因为你们江湖中人的事复杂难测,我们官府陷了进去也许是吃力不讨好!
但这一次不同,因为在这个劫案中受损的不仅是洪远镖局,还有当时的兵部侍郎封疏影!”
宁勿缺向恨天暗暗扫了一眼,只见恨天如同铁铸的一般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聂血烟继续道:“当时,封疏影一家二十一口人命一个不剩全被杀害,这与一般的劫案显然不同!封疏影供职兵部,文才武略,他所辖范围内无一人能出其右,如此年轻有为之人,自然会受到皇上的器重,所以皇上早已有意晋升封疏影为兵部尚书,一旦封疏影成了兵部尚书,必会将兵部治理得井井有条!对于这一点,你们说谁会暗自忌恨呢?”
丁凡韵忍不住道:“此乃国民之幸,还有谁会忌恨?”
恨天不易察觉地扫了她一眼。
严万道:“也许,是原来的兵部尚书吧?”
聂血烟道:“不对,此时的兵部尚书可谓是封疏影的恩师,他年事已高,退身让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顿了一顿,他沉声接着道:“若兵部力量强大了,那镇守边疆的力量自然强大了。而且封疏影乃吴越争霸时名将之后,据查他们封家祖传着一把剑,名为‘属缕’,以此剑可以进入一个神秘墓穴,而这墓穴中藏着极其有用之物!”
叶兴忍不住道:“是财宝吗?”
聂血烟道:“有财宝,但有一样东西比这财宝更有用!”
他看了看众人一眼,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吴越争霸之事?我且给你们说一说。
“吴王夫差使越王勾践臣服之后,勾践立志复仇,卧薪尝胆,精勤治国,最后以三千越军一雪前耻!这其中有二个重要谋士对勾践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一个是文种,一个是范蠢!
后人对文种的评价是‘三术亡吴’,意即是越王勾践只用了文种的三条计策,便使吴国灭亡了,而文种心中本是共有七计!”
数人同时失声道:“七计?”
聂血烟道:“正是。当年勾践亡吴之后,对文种说:‘子有七术,寡人行其三,而吴已破。尚有四术,安所用之?’文种应道:‘君不知所用。’这时,越王勾践便道:‘愿以四术为我谋吴亡前于地下乎?’这分明是要逼死文种!可怜文种一代奇士忠心为主,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真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说到这儿,他已是一脸肃然,宁勿缺心想:“他也是食禄之人,说到前人这等事,难免会想到自己身在官场之身不由己,无怪乎会黯然神伤。”
无双七绝卷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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