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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五万一首向一个高中生邀歌这件事，李幼微没办法否认，当然也没必要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写的歌有那么好？连公司通过各种渠道还有专人筛选过的歌都比不上？”何太清靠近一步，眼睛眯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五万一首的价格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他弯下身，脸距离力李幼微的脸只有几十厘米，轻声的补充。
即便面对的是公司的大领导，及时这位领导的脸都凑到了跟前，李幼微依然不憷。她依旧目不斜视，用一贯沉稳且平静的语气回答。
“公司既然已经给了我这个自主权，我就觉得我可以出这个价钱来买我看上的歌。而且这五首歌不论是作词还是作曲在我看来都十分完美。”她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最后，这五首歌最最吸引我同时也是让我最后给出这个价格的原因是这五首歌的风格......该怎么说呢，那是现在歌坛里完全没有出现的独特风格，而且特别适合我。”
“综上所述，我觉得一首歌五万的价格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不仅是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咱们赚了。”李幼微平静的做出总结。
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好像被训话的不是她，好像她话里话外的“我”也不是她。
“甚至是咱们赚了？”何太清微不可查的瞥了瞥嘴角，李幼微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对。”李幼微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也确实就是她内心的想法，不过因为性格的关系她和别人的表达方式可能有所出入。
“而且，如果您实在是不满意的话，我愿意自己出这笔钱。”李幼微就想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这五首歌看起来是贵了点，但绝对值得。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也给你这个机会。”何太清稍作思考，就改变了态度。他直起身来不再试图用气势压迫李幼微。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一点不管不是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也不用你自己贴这笔钱毕竟邀歌的自主权是公司给你的，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既然你用了这份自主权就应该承担同等的风险，你和公司只剩下一张专辑的合约了，如果这张专辑失败，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明白，如果这张专辑失败我会自动退出公司，不再给何总添麻烦。”李幼微点点头，“也谢谢何总给我这个机会。”
“你明白就好。”何太清背着手重新走回办公桌后，靠在皮椅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就算这张专辑失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还想唱歌.......”
“既然何总肯给我这个机会，就把这份合同签一下吧。”李幼微假装没听到何太清后面的话，出言打断。
说着她看了一眼从进办公室开始就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胸的，十分拘谨的张彩霞。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只希望两人就当自己不存在的张彩霞没有反应。
“彩霞。”李幼微只好出声叫她。
“啊？”张彩霞这才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
“把合同给何总。”李幼微轻声提醒。
“哦哦。”张彩霞连忙点头，从抱在手里的书包里取出两份陈衍已经签过名字的合同，和李幼微一起走到何太清的办公桌前。
“对不起何总，我有点紧张。”张彩霞一边把合同递给何太清，一边轻声解释了一句。
“没事，都是自己人。”何太清为了在李幼微面前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既没有为李幼微打断自己的话发火，也没有为张彩霞走神的事情发火。
从张彩霞的手里接过合同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何太清的眉头皱了一下。
“五万一首的价格只买了使用权？”
他以为跟一个没有名声的高中生买歌，又是五万一首的高价，肯定是真正意义上不管是着作权还是使用权都买下来的，却没想到李幼微用五万一首的价格仅仅只买了使用权。
“这么有意思的高中生？我开始对他产生兴趣了......”
“何总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张彩霞察觉到了何太清皱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何太清摆了下手，从办公桌上拿起那支售价几十万的钢笔，三下五除二的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我签过字了，你们拿到公司的法务部直接去盖章就好了。”扣上笔帽，何太清把合同递还给张彩霞。
“谢谢何总。”张彩霞连忙双手接过合同。
“那何总，我和彩霞这就去法务部盖章吧，等这些事处理完，我明天就开始投入专辑的制作。”李幼微主动找脱身的借口。
其实按理来说赵升平是负责李幼微新专辑的人，只要他在合同上签了字法务部那边就会认，李幼微之所以突然让张彩霞把合同拿出来主要还是因为能猜出来何太清刚才想说什么，她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找了个正当的理由而已。
既然这个正当的理由都用掉了，为了避免何太清再次把话题引回去，她自然要提前提出离开。
“行吧。”何太清向后靠在椅子上，“那就提前祝你新专辑大火。”
“承何总吉言。”李幼微欠了欠身，带着张彩霞一起离开。
“如果这张专辑失败了，也不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李幼微走到门口的时候，何太清提醒了一句。
“何总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老您牵挂了。”李幼微没有转头，开门的同时平静说道。
面对何太清的提醒，她的话里也带了点火药味儿。
“砰”
李幼微关门离开。
办公室里何太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把玩着手里许多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钢笔，无声的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如果新专辑扑街你会不会还有这幅平静淡然的气场。”
他想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宣传部经理的电话。
“喂，郭经理，在忙吗”
“何总桥您这话说的，我哪能有您忙呢，您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来我办公室找我一趟吧，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对了叫上赵升平一起。”
“没问题，我稍后就到。”电话里传来了宣传部经理略带讨好的声音。
......
越是国家的法定节假日，娱乐公司往往越忙。
因为只有人民大众从日常繁琐的工作和生活里解放出来，才有时间娱乐。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每当国庆和春节这种较长的假期，那些宣传到位、大咖云集的电影就会扎堆出现在电影院，而那些票房口碑双重起飞的电影，往往也出现在这样的档期。
天娱作为一家娱乐公司，国庆假期自然也是很忙的。
当然要除去李幼微这样的比较独特的艺人。
让李幼微比较惊讶的是，公司本该很忙的情况下，她去冀州逛了一圈并已高价向一个高中生买了五首歌的事就已经传遍公司了。
要知道，她昨天下午才从陈衍手里邀到歌，今天才从冀州飞回魔都。
满打满算也才一天的时间而已。
和张彩霞一起去法务部的路上，已经遭受了不少各不相同的眼神，同时也“听到”了不少或有意或无意的言论。
“听说李幼微用五万一首的价钱跟一个高中生买了五首歌。”
“二十多万呢，这人稍微有了点名气，就是容易飘啊。”
“这眼光也太差了吧，怪不得有人说她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我以前还不信，现在我可信了。”
“别瞎说，人家以前可是魔都大学的高材生，保研的那种。”
“这种话你也信？魔都大学保研为什么不接着上？”
......
这些有意无意和冷嘲热讽言论像一根根尖且细的针一样不断的钻进李幼微和张彩霞的耳朵里。
“我必须跟她们理论理论。”张彩霞忍不住想和这群大阴阳师和柠檬精们对对线。
“不用。”李幼微拉了她一把，同时摇摇头，“就算你现在跟人吵架吵赢了他们心里也不会甘心的。”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乱说话吗？”张彩霞稍微拔高了音量。
“我不是说了要相信我？等新专辑的成绩出来，这些言论会自然而然的烟消云散。”李幼微捏了捏张彩霞的手，“现在是在公司，冷静低调一些比较好。”
她拦着张彩霞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张彩霞想跟人理论是不对的，而是因为张彩霞这样的职位毕竟是公司里最底层的员工，一场没有意义的架吵下来，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张彩霞反而丢了工作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那，好吧。”张彩霞看见李幼微平静且期许的眼神，气势一滞，答应下来。
“就算你不拉着我，估计到了他们跟前我也就怂了不敢说话。”她勉强开了一个玩笑。
......
两女很快就到了公司的法务部。
管理着公司公章的法务部吴旭经理看完了李幼微给的合同也没忍住阴阳怪气几句。
“我最开始听说你花大价钱向一个籍籍无名的高中孩子买了几首歌是不信的，虽然你的性格可能不是很合群但毕竟看起来也不像智力存在缺陷的样子，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对于这样的酸化，李幼微没有生气也没有着急辩驳，而是用手指在何太清的签名上点了点。
“真实为难你了，还得给我这个智力有缺陷的人扣章。”李幼微平静的说道。
当和别人发生矛盾的时候，往往就是李幼微的这种表现最为气人，她这种不恼不气连眼神都没有其它情绪却又说出来让人无法反驳的话的样子，就好像站在比吴旭更高的维度对她实施降维打击。
“你......”吴旭被呛了一下，脸上露出怒容。
“奥，我懂了，莫非吴经理是在质疑何总签名的真实性？您也知道，这种质疑大可不必，我不是那样的人，您要是信不过我，咱们可以去找何总对质，我刚从他办公室里出来，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不至于离开。”
李幼微也不等吴旭想出另外阴阳怪气的话来，直接把她的话堵回了嘴里。
“何......何总那么忙，就不用去打扰了，我认得何总的笔迹。”吴旭听到李幼微的话提及何太清，甚至要拉她去当面对质语气就有些慌乱了。
“既然您认得何总的笔迹，那就是在质疑何总的决定咯？”李幼微反问。
“怎么会？”吴旭额角的汗珠都要下来了，不自觉的就被带入了李幼微的节奏中。
李幼微：“那为什么还不给我盖章？”
“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说两句话吗？急什么？这就给你盖上。”吴旭极力掩饰着慌乱，装出跟李幼微很熟悉的神态和语气，把章盖了。
吴旭：“一份留在公司，另一份是你拿去寄给那个小孩还是我们来寄？”
其实收寄协议合同也属于法务部的工作范围，但是被李幼微扣了高帽的吴旭在慌乱之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来寄就好。”李幼微并没有打算干涉这件本来就该属于法务部的工作，她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吴经理，我也没别的事了，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我跟何总都保证过了，明天就得进入到新专辑的制作中，一会儿还得找地方练练歌。”
“好，那祝你新专辑大卖。”吴旭当然巴不得这个给自己扣高帽的艺人赶紧离开，还起身亲自把李幼微和张彩霞送到了法务部办公室的门口。
......
“幼微姐，原来你才是最会吵架的那个。”从法务部的办公室出来后，张彩霞一脸兴奋的看着李幼微，像是刚刚重新认识她了一样。
毕竟李幼微跟人针锋相对的画面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刚刚李幼微在法务部的办公室一脸淡定靠着几句话把吴旭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那可是法务部经理，能混到这个职位的人绝对是能言善辩类型的人才。这样一个一开始抱着恶意相恶心李幼微两句的人，到最后态度却来了个大转弯，亲自把李幼微送出了办公室。
只能说语言真的是门艺术。
“没什么啦，只要你能保持不生气，别人永远就只能干生气而已。”李幼微笑了笑，“比起这个，明天就得准备着手录制新专辑了，我说找个地方练歌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