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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过后,对切原恨铁不成钢的人又多了一个:幸村精市。
幸村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过什么遗憾的,虽然心里会为此纠结一整年,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寄托在切原身上的希望是成为他们班的班长:名正言顺,光明磊落地走马上任,这样他也可以班长的培养人自居,好好享受一把太上皇的快感。
没想到小切原实在不争气,期中成绩出来他们班英语就挂了两个,一个是个艺术特长生,当初入校分数刚刚够本科线,勉强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二,另一位不幸占了鳌头的,就是我们赤也同学。
幸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这种成绩别说让他当班长,就是让他当体育委员,都称得上是令人忍无可忍的暗箱操作。
小切原知道自己辜负了老大的殷切期望,这些天表现得特别乖,走路都是擦墙根的。可惜总有人喜欢落井下石,仁王就天天追着他取笑讥笑加嘲笑:“噢噢,我们的天才少年,背负着无数英语老师的诅咒,命中注定要和二十六个字母抗争!”
“雅治。”柳生温和地开口制止,“我不认为英语成绩从来都是六十分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切原红着眼挥拳头:“英语不及格,说明我爱国!”
“热爱祖国的人已经够多了,不缺你一个。”仁王说,“怎么?长出息了?敢和学长横了?来,今天咱们公平起见让你选择吧,是我揍你还是你挨我打?”
“你敢。”不待小切原回话,柳生摘了眼镜,风度翩翩站到切原身前,“你敢动他我就先抽你。”
切原汪着两泡眼泪往柳生身上蹭,深情款款地呼喊:“只有你对我好,比吕士学长~~~~”
柳生顿时全身惊悚起无数鸡皮疙瘩,强抑着把这只粘人海带一脚踹飞的冲动安慰:“别怕,你就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吧。”
柳生说:“我已经和老大商量过,以后你由我来负责。”
切原双眼立刻放出重获新生的光芒,柳生看在眼里,十分不忍地别过了头。
仁王嗤笑道:“别以为你逃离苦海了,从老大手里落到比吕士手里,充其量是才离虎穴又进狼窝。”
柳生彬彬有礼地把仁王扔出去,戴上眼镜,摸摸切原的头。
“赤也。”柳生说,“你知道吗?每个人的心底,都有未圆的梦想。”
柳生的梦想是什么我们暂且不表。要说这个的话,必须从今年的英语协会说起。
立海大社团的旧例,大一升到大二,学生就该接过社团领导的重任了。比如说幸村已经光荣地成为邓研会的宣传部长,而手冢和不二也分别成为学生会的学习部,女生部部长。这两个社团的会长一向都是由大三学生来担任的,所以对于化工精仪的骨干分子来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而身为三大社团之末的英语协会,会长则一律大二卸任。
也就是说,现如今站在英语协会最顶端的,是一位刚刚升上二年级的学生。
他的名字是迹部景吾。
说实话,能令学生挤破了脑袋去拼命抢的一向只有学生会长和邓研会长两个职务,因为每年立海大都会在这两个之间选择一个进行保研,而英协会长就没有这种待遇。因此迹部当选会长非常的顺利,甚至连个和他竞争的人都没有,顶多忍足玩笑时说过一句“要是我不休学,上一届的会长就是我了。”而这句话也在被迹部瞪了一眼之后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按理说迹部应该是最开心的,但是现在他最烦恼。
我们知道,迹部出身不同凡人,他从小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不管是谁都得给他三分面子。很小的时候迹部还为这觉得开心,但懂事之后明白,人家根本不是为这他个人笑脸相迎,而是为他的家庭背景。换句话说,迹部被人另眼相待,仅仅是因为这个姓而已。
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倒也罢了,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世界上不过又多个小衙内。这年头,高干子女就跟大街上跑的肥猪一样,虽不是随处可见却也没什么稀奇。
但是迹部偏偏从小就全面发展,成绩人品相貌没一样不优秀。抛开家庭不说,也绝对是个百里挑一的人材。如果他和别人一样家境平凡那绝对是每年学校玩命表彰的对象,可惜他的出身太耀眼,光芒万丈遮盖了他自己的风采。虽然每年学校是拼了老命地表彰他,无奈别人总会觉得这里面有不知深浅的水分。
条件好,也有条件好的坏处。
迹部平生最大的愿望是让别人真正记住自己,不是迹部,而是记住景吾。
这也注定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得十全十美,毫无悬念比别人高出一截。对他来说,这才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方式。
迹部自打接过学长手里这摊子就开始琢磨怎么整个不同凡响空前绝后的英语协会出来。无奈之前每年英协活动放电影已经成了惯例。今年要是不放估计会被众多饥渴的同志们骂死——不但电影女主角往往是男生梦里激情的对象,放映厅昏暗而暧昧的气氛,也是鸳鸯交颈的温床:每次英协影片放完,立海大周围的旅馆必然爆满,同学们刚刚在银屏上接受了爱情的熏陶,此事正好急不可耐以身试法。而旅馆再周围的情趣商店啊,花店啊,以及几个月后的小医院啊……一系列第三产业都被带动得发展壮大起来。
迹部打一开始对这种活动方式就看不上眼——我们堂堂英协,难道成电影院了么?
不过要怎么推陈出新,他一时还没想好。
忍足说:“我帮你吧。”忍足在新生中没发现特别抢眼的长腿美女,此时闲得无聊,于是整天纠缠迹部:“我倒是有很好的创意,但是……”
迹部问:“但是什么?”
忍足笑眯眯凑过来:“想听的话,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啊,你说吧。”迹部冷笑,“本大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馊点子。”
“哎……小景怎么这么说我呢,真令人伤心。”忍足笑得更加灿烂,满面春光,“叫哥哥,叫一声哥哥,我就说给你听。”
“……”
这次谈判,以迹部一脚把忍足踢出601宣告终结。
忍足挣扎着爬回来,从自己床下翻出一沓dvd,郑重其事交到迹部手上。
“这些都是我的私人珍藏。”忍足依依不舍地叮嘱,“你拿去吧,但是千万给我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迹部皱着眉头翻:“什么东西?”一边翻,一边念上面的名字,“天使爱美丽,漫长的婚约,卡萨诺瓦最后的恋情……”
忍足信誓旦旦:“都是经典!”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午夜凶铃……?”
忍足额头冒汗,一把抢过来:“这张一定是岳人的,他又乱放东西了。”
“就算是吧。”迹部把手里的光盘排成一个扇面,“不过,你能否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忍足激动地挥手:“这些都是艺术的佳作啊,都是法国最经典的影片啊!陶冶情操真是太合适了!”
“忍足侑士。”迹部咬着牙问:“你知道咱们是英!语!协会吗?”
于是忍足第二次被踢了出去。幸好他人缘不错,不用担心晚上找不到地方收留。
英语协会最终定下来的活动仍然是放电影,不过除了放映之外还多了一项:英语电影影评大赛。
英语协会的海报上说,这次比赛面向全体大一新生,比赛结果将在社团活动月的最后一周周五晚7点,于校图书馆大厅公布。获奖者将在全校范围内提出表彰,奖品是爱文英语的教材和配套习题集,而获得第一名的,更能得到当时风靡全国的情景喜剧《六人行》的全套dvd。
忍足诚恳建议换成欲望都市的dvd更能提起大家的兴趣,被迹部直接无视掉。
这次大赛的赞助商兼评委是爱文英语。在立海大,你可以不知道疯狂英语,可以不知道新东方,但绝不会不知道爱文英语。他们是个本土产业,多年以来借助本地高校这片肥沃的土壤发扬光大,如今正踌躇满志准备冲出华北走向全国。大凡做了凤凰的鸟都不怎么待见当年的枝头,爱文虽然还没正式褪掉山鸡的尾巴,已经急不可耐有了凤凰的架子,对本地学生基本上做到不屑一顾了。
这种眼高于顶的商家能被请来做评委,只能说是迹部的本事,而且是实打实的本事:他去拉赞助的时候。用的是忍足的名字。
切原不知道迹部这个人,但是却不得不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柳生逼着他参加这项比赛。
柳生说:“赤也,这是展现你才华的绝好机会。你的作文不是一向惊天地泣鬼神吗?更要发挥我们精仪的优势,拿个第一出来!”
切原苦着脸说学长。惊天地泣鬼神的是我的英语才对。这个影评要求是用英语写的,英语啊!
“我知道啊。”柳生丝毫不为所动,“这也是提高你英语水平,寓教于乐的好机会。”
柳生比吕士,曾经因输给一首淫诗愤而退社的优秀青年,非常希望师弟能继承自己的遗志:在作文大赛中拿个名次看看。
所以他对这件事极其上心,特地借来了泰坦尼克号的光盘逼着切原一遍遍地观摩。他说,反正太文艺的你也看不懂,就来这个经典的吧,记着往爱啊生命啊人性这样的角度多多阐述啊。
切原打着哈欠淌着眼泪看了三遍,身边柳生一觉睡醒,问他:“有什么感觉?”
“哎呀这女主角身材怎么这么胖呢。”切原沉思,“难道当时以胖为美?这倒也是,瘦的抱起来多硌得慌啊……”
柳生摘下眼镜,翻出全套大学英语,卷成个筒一把将切原抽到门上。
“切原赤也。”柳生镇定地维持着打高尔夫球的姿势说,“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底线。”
切原从门上出溜下来,抱着床脚哭:“雅治学长我想你……”
上天没有听到小海带凄惨的呼喊(不过考虑到上一章的内容,也许上天偶尔耳背反倒是件好事?)最终切原还是面如死灰地交了张纸上去。柳生很满意,虽然不可能证明切原的实力,毕竟证明了自己的威严。为此特地叮嘱切原颁奖那天一定要去。“重在参与嘛。”柳生说。
“至于我,”柳生推推眼镜,“那天桑原请客去避风塘,所以我就不陪你了。”
周五晚上,切原只好一个人走进图书馆大厅。
一般的比赛结果都会在正式宣布之前放出风声,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出什么意外状况。爱文英语的人对此颇不以为然,他们说,要的就是那种充满期盼等待的煎熬,才能让学生体会到获奖的惊喜。打死不透露任何评比内容。迹部觉得他们的话虽然牵强,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于是妥协乖乖等周五晚上。忍足提醒迹部说他们不会压根就没有看咱们交上去的稿件吧,立刻被反驳了。
“怎么可能。”迹部嗤之以鼻,“离周五就两天时间了,上百份稿件呢,他们能看得完?”
迹部没想到,人家不是没看完,人家根本就没看。
直到7点半,爱文英语的代表才姗姗而来,目不斜视从已经开始骚动的学生中大摇大摆走上主席台。手里端着厚厚一沓稿纸,嘴角挂着一丝讥笑。
“你们这些东西。”代表扬起手里的稿件晃晃,突然一把全扔到地上,“我压根就没看!”
台下一片惊呼。
“我只看了开头的三篇。”代表用力拍桌子,“结果我发现什么?全是抄袭!我都能在网上找到类似的段落!我花费时间,精力,不是为了看你们这些大学生抄作文的!爱文英语的事务有多繁忙你们知道吗?我们为你们这次活动特地抽调了老师做评委,你们就这么报答我们吗!”
代表伸出脚尖,点点地上纷乱的稿件:“看了三篇都是如此,剩下的我不用再看了,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我的眼睛。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有哪个同学敢说自己不是抄的,欢迎站出来,找出你的稿子拿给我,我直接给你颁奖!”
切原热血沸腾,但是他不敢站起来。倒不是因为他抄袭,那篇稿子写得他差点崩溃,每一个单词都是呕心沥血的成果,可惜,他对自己的水准非常有自知之明。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自己的作品,只能给立海大再抹一层黑。
下面的新生纷纷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带头起立。代表看在眼里,嘴边的冷笑更浓了。
突然有人站起来,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抄,是我自己写的!”
站起来的是社科学院这一届的新生,名叫日吉若。
日吉在众人注视中默默走上讲台,低下身,从散落一地的稿件中翻出自己的作品,捏在手里,直递到爱文代表面前。
“这篇,是我自己写的。”日吉紧盯着代表的脸,掷地有声,“但是你没有看,而且,你也不配看!”
说罢,噌噌两下,将手里的纸斯的粉碎,哗啦扔到代表身上。
代表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立刻察觉自己失态,恼羞成怒揪住日吉衣领:“你干什么!”
日吉眼睛一眯露出一丝阴狠,左手握拳,刚要挥出去却被人稳稳截住。忍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主席台上,一手握住日吉的拳头,轻轻一送,便把日吉送到了一边。
“您问我们的同学干什么?”忍足声音很轻,温和安宁如黑夜下的水流缓缓流淌,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恬然,“我应该问您在干什么吧。您这样公然践踏我们的作品,否决大家的劳动,是不是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证据呢?”
“什么证据?”
“抄袭。”忍足眼镜片后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翘起来,“说我们的作品全是抄袭的证据。你连这些稿子都没看,凭什么得出刚才的结论?即使您说的那三篇稿件,具体抄袭了哪些文章,哪些段落,您能否能在这里公布出来?”
忍足说这段话的样子帅呆了。唯一影响总体形象的是,他说的是英语。
忍足的口音没影响到他的英语发音,说的一口正宗的剑桥英语,和以英式英语为主打的爱文争辩最为合适。可惜下面坐的都是大一的学生,绝大多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爱文代表干咳两声,连个屁都没放。忍足脸上的冷笑越来越大,正要继续追问,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却蹦了出来。
这位是理学院的野村拓也,典型的书呆子一个,大一下学期已经过了英语六级。这家伙别的能力没有,靠他的英语成绩,愣是在爱文里混了个助理的兼职。同时,他还是英协的现任副会长。这次比赛好多人都以为是通过他拉来的赞助,迹部懒得纠正,他也不解释。时间一长,他还真觉得这是他一手操办的活动,准备将来写到个人简历里了。
野村急于维护上司的形象,上来就是一句英语:“忍足同学,请你收回对这位先生的侮辱!”
忍足被他说得一愣,我什么时候侮辱他了?
野村不再理他,转身对下面的学生慷慨陈词。
“同学们!”这小子倒聪明,知道用的是中文,“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作为立海大的一名学生,觉得非常痛心。我原本以为,大家会展现自己的才华,为我们学校又添一笔光彩,但是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送到评委手里的,居然是抄袭的文字!”
“你慢着!”忍足也改成了汉语,疾步走到他面前盯着质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抄袭?”
野村不理他,一边伸手拨拉一边继续演说。这也是忍足一直和气处世,不认识的人都以为他脾气软和好说话。如果野村知道忍足的真性子,借他两个胆都不敢。
野村说:“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我们要向爱文英语道歉,更要审视我们自身的错误,为什么贪图一时轻松,为微不足道的奖赏去出卖自己的灵魂?鲁迅先生曾说过中国人的劣根性,今天在我们身上发生了,我诚恳地希望大家以今天为耻,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呸!”忍足怒不可遏,“还国人的劣根性,你也不怕先生跳出来抽死你!”
野村吃定了忍足不会动手,衣服被人抓住还直脖子瞪眼:“你这人讲不讲素质?不要亲身上演野蛮的大学生!”
一直安静坐在第一排的迹部站了起来。
“侑士。”迹部一步跨上主席台,淡淡吩咐:“松手,这种人不值得废话。”
忍足望他一眼,依言退下。迹部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稿纸一张张拾起,排成整齐的一沓放进风衣口袋,然后走到桌边,手臂一挥,将原本准备好的奖品:爱文系列教材全部扫到地上。
“不尊重我们的商家,也不值得我们尊重。”迹部平静地宣布:“从今天起,立海英协正式抵制爱文的所有产品,不但如此,我们会把今天的事情如实传达出去,联合全市十四所高校,对贵单位进行全面抵制。”
“笑话!”爱文代表立即大声反击,“这件事情谁对谁错大家都看得到,你如果敢胡来,我们会依法追究你的相关责任!”
迹部听了微微一笑,缓缓逼近他,轻声问:“你以为,本大爷会怕你?”
不待代表反应,迹部直接走到野村面前,对准他鼻子又快又狠挥出一拳。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英协的人。”迹部居高临下望着被打倒在地的野村,斩钉截铁,“为了赚钱连自己国家都可以骂的东西,没资格做本大爷的部员。”
说罢,迹部不再回头,径直向大门走去。
学生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大家涌上去七手八脚把迹部扛起来。上百人把他举在头顶,浩浩荡荡冲出图书馆。
切原也夹在人群中,又崇拜又羡慕地望着那个高处的身影。有些人是毫无疑问的领导,但也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领袖的。
这是新生们第一次自发活动,大家满怀激情不知道怎么表达,于是扛着迹部一路横冲直撞,从学校这头冲到那头。上自习下来的手冢差点被撞倒,被不二眼疾手快拽到一旁,心有余悸:“他们这是做什么?□□?向学校申请了没有?校规允许吗?”
不二已经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安慰手冢说:“呐,不用担心啦,这是新生在爱国□□呢。”
手冢不说话了。他虽然遵循纪律刻板得要死,毕竟有自己的原则。只要搬出爱国两个字,他便睁一眼闭一眼了。
英语大赛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唯一的结果是全校学生都记住了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可惜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迹部那天才发现自己有晕车的潜质,被学弟们一路颠得差点散了架,回到寝室就开始上吐下泻,忍足照顾他照顾了个通宵。
柳生对这个结果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摸摸切原的头。“赤也呀,”柳生说,“从今天起,还是雅治管你吧。”
切原激动得热泪盈眶,可惜他不知道,仁王一直对去年角逐立海大先生失利的事情耿耿于怀。
可怜的小切原被他逼着报了名,通过层层关卡一直到决赛,无奈又被别人刷了下来。这次的立海大先生是他的冤家对头,心理学院的伊武深司。别看人家身材娇小脸色又阴沉,无奈当时正流行郭小四,广大女生就好这一口忧郁美少年,喜欢看人纯洁的眼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左手黄瓜右手菊花地感叹梦里花落知多少,我的悲伤逆流成河。伊武深司当选,得的是全票。
切原发现自己无意中辜负了所有学长的期望,自责得要命,躲在柳怀里嚎啕大哭。
一向温柔敦厚的柳只好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不停安慰:“枪打出头鸟,平安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