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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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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经常梦见舅舅,高大的身影却比以前消瘦了许多。昨晚失眠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觉的,迷糊中又梦见了舅舅。

    梦中的舅舅依旧是那高大但却单薄的身影,胡须和头发也花白了许多。这次梦见他去了我们老家,却没能进家门,也没有和我说话,只是背对着我。醒来后,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滋味。不是迷信,而是出于一种预感。也确实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自打上次春节去给他拜年,转眼就半年了。终于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和家境情况。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舅舅熟悉,带有磁性的声音。我先叫了他,感觉舅舅在欣喜之外,还多少有点意外,也怪我没有经常打电话给他,跟他聊聊家常什么的。舅舅的话依旧很少,我跟他寒暄了几句后,很快就捉襟见肘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是好。舅舅还是会关心下我的成绩,从高中时候开始,只要见到我,他总要嘱咐几句好好读书之类的话。也是呢,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眼看着农村的生活越过越艰难,所有的家人和亲戚都指盼着我努力读书,将来有一天可以离开农村,摘下戴了几十代人或者更长时间的“农民”的帽子。当然我也不忘关心下舅舅的身体,在通话中得知舅舅前不久病了,现在还在吃药,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味和后悔,真该早点打个电话给他,及时的送上几句温暖,叮嘱他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后,我迟迟的没能回过神来,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当母亲的身影浮过脑海时,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不由自主的簌簌掉落下来

    母亲是个命苦的女人,一生中孕育了我们子女五个,好不容易将我们都拉扯大,却还没能享一天的福,便匆匆忙忙的含着眼泪和不舍走了。她走得太急,以至于我都没能赶到她的身边,和她说上最后几句话,送她最后一程。有时候每每想起母亲的死,我总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当初高考时成绩好点,考个离家近点的学校,便可以经常关照家里,这样或许家中会少发生很多事情,至少在母亲最需要我的那一刻,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这是母亲的痛,母亲把它一起带走长埋在土里,也是我永远的痛,它每天都萦绕着我,将长伴着我的一生。

    自打母亲去世以后,我对舅舅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总希望他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舅舅和母亲有着手足之情,这些年自打大姨,大舅和外婆的相继离世,舅舅便成了母亲唯一的娘家亲人。小时候经常会听母亲说起她和舅舅儿时的故事,话语里充满着母亲对舅舅的关爱与尊敬。如今母亲也去世了,不知不觉舅舅也成为我想念母亲时,情感发泄的一种寄托。每每想念母亲了,除了写写文字外,我也总给家人和舅舅打个电话,仿佛听听他们的声音,我便找回了母亲的感觉。

    我们都在一天天的长大,而长辈们也在一天天的老去,人生就是这样的无穷无尽的循环。其实我宁愿相信,离去的亲人并没有真的离去,因为我们便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我们也不会真的老去,因为我们在思念他们的过程中,感受着年轻时的那份童心与欢愉。

    是的,我们谁也不曾离开过谁,因为我们都活在彼此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