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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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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所以义无反顾,偷得浮生半日闲。

    坐在窗前,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继而眼神游离,扶摇直上,瞬间,阳光在脸上肆虐晃得睁不开眼,只好半眯着眼透过手指缝打量着天空,云卷云舒,飘渺不定。可是,岁月静好。闭上眼,耳畔吹过的风好柔,顺着发丝轻轻拂起,空气里飘来植物晒暖之后的清新香气。一切,美景良辰。

    捧一本书坐在摇椅上细细品读起来,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将我的侧脸映射在书上,小片的阴影,和细细碎碎,长短不一的头发使书上一片光亮的地方迅速蒙上黑影,眼睛瞬间在暗处找到舒适。手指停留在书的边缘,沉思时会不自觉的来回摩挲那一张薄薄的纸,有时起皱了还不自知。

    偶尔有一刹那的晕眩,仿佛时光辗转,回到旧时上海三四十年代,在一个古色古香,秋意盎然的院子里有一个穿着白色旗袍沉默寡言的女子,静静地端坐在阳光下,嘴角微扬。旗袍的侧摆镶滚了一朵素雅的荷花映衬着她懵懂,不问世事,而她修长的手中也捧着一本书。就这样,同样的姿态定格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不自觉间误以为自是画中人了。

    可能连叶子都觉得时光太静谧了,便调皮地从高处打着旋儿飘落在书上,我摸着那带有松质而粗糙的叶子从书中抬起了头,揉揉发酸的眼睛,开始养神。偶尔发发呆,眼神就流落到未知的远方,瞳孔里一片虚无。偶尔打打盹,下巴搁在左手掌心,头微微地侧向一边,重心偏移。我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在温暖如春的时光里静默悄然,独守着一片无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我和如影随形的影子,我轻轻地踮起脚,在地面上追随着那虚渺影子滑行,时光就这样从指尖飘然而过。

    人,瞬间苍老。

    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个能够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光圈里,我不可控制的想着一个人。这个疯狂的念头如野草般侵卷着我的心窝,让我漫天伤悲起来。有这么一个人,让我总不断地对自己说:“我并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想你,让我觉得寂寞。”然后悲伤像汹涌的潮水忽然而至,将我狠狠淹没。我用手捂着脸,蹲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透明的眼泪从指缝间不停的涌出来。

    同心一人去,坐觉天地空。在遇过她的那一刻,我的思念注定覆水难收。

    在我们的一生里,总是曾经绝望的爱过一个人,欣赏过一个人,心疼过一个人,依赖过一个人,等待过一个模糊的身影,追逐过一段没有结果的结果,无论,结果如何,总不忍退让。于是青春便化为一场漫长的等待,等待良人的回眸一笑,等待她眼神对你的一再留驻,等待她对你无声的问候。再多的苦,便在忍耐中飞灰湮灭。

    青春像一幅斑斓的画卷,黑白色调已经被淹没于彩色的调盘。人的心中总有无限期望,谁都不甘做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要发光发亮,要洗尽铅华,要绚丽夺目。青春是一场人与人的追逐游戏,以赢得半壁江山为终结。这中间有两个机会,一是自己蜕变。二是等待良人。而我总是想着怎样让自己不那么世俗,能够完全漠视机会,只躲在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安静写文,自娱自乐。

    我不需要别人懂我的文字,也不需要注意他人的眼光,我对着世界微笑,眼神写满绝望。我总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结果却是孤寂难耐。

    而在青春乍现的时期,我遇到那么一个人,她懂我的文字,她愿意安静地听我的故事,她微笑地看着我,眼眸柔软,我就此塌陷。她在我心中最为荒芜的地方搭建了属于她的小屋,心灵的窗口。我想我终于等到了我的良人,她会引我在斑斓的世界里立足。

    初次相见,她走进教室,下面鸦雀无声,静得太过诡异。我抬起头直视着她,她虽然带着厚厚的眼镜却遮掩不了那双睿智的眼眸,带笑却有距离。她很瘦,下巴尖尖的。声音很清冽。犹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逆着光站在门口,低着头沉思的样子很像小孩。这样美好的画面后来数次在梦中重现。

    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她将我从那个寒冷的世界救出,让我看到花红柳绿,听到莺唱虫鸣。我仿若重生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里的香味,浓郁芳甜。我就像个小小的尾巴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忙进忙出,偶尔问候。站在她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对着她微笑。我想在她的身边成长,就像是向日葵追逐着太阳那么义无反顾。想安心的呆在角落,随时可以抬头仰望着她的背影,虽然纤瘦,但不柔弱。想像个孩子一样永远躲在她撑蔽的天空,怀念那份得之不易的美好。

    义师亦友。

    以为不会分离,却最终分离。

    最后的演讲,如同告别会,深情而伤感,那首现代诗爱在离别时预示着即将离别,我抬眼看着她坐在角落,低眉聆听,突然心中某处觉得很痛,那感觉如割舍身上的肉那般撕心裂肺,如赖以生存的土地突然被连根拔起,一下子痛得无法呼吸。我只能模糊的听到几句诗:

    我了解你若那蓝色蝴蝶,稍稍停歇就从我身边翩然而去

    假如你给的快乐也标注有效期,那就让我轻轻抱抱你,我会默默退到寒冷世界去

    放心吧,我不要你懂我挥散不去的难过,只希望你让我躲到你看不见的角落,把自己隐形,默默祝福你

    现在,我处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强烈的孤寂感充塞着胸口,闷闷的,快要喘不过气。当觉得要窒息时,我就短信告诉她我很难受,她会快速回复我:“你要快乐。”可是想你的时候,让我觉得寂寞。快乐谈何容易,以为会微笑,却被看穿满满伤痛,我该如何怀念你?如何怀念快乐?

    若寄梅花三两枝,可还忆旧时?

    同样的方位,同样的场景,这次迎来不一样的人,她冷漠地告诉我,她看不懂我的文字。我只是笑笑,不语。是的,她如何能看懂我的文字?只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心中无可替代。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不再回首,少年时无知的狂妄与温柔的刚强。我继续过着当初最为清心寡欲的生活。偶尔想起那么一个人,我都觉得好像幻梦,一触摸就碎了。

    时过境迁,感叹那逝去的青春,回忆着青葱岁月的难忘往事。当岁月的河流不管漂流到任何一个角落,那青春之歌必定唱响一世,生生不灭。究竟谁是谁的青春过往,那只是一段最为满足的回忆。

    我想阳光太过温暖,我一定是醉了,在午后的斜阳下,我看到她逆阳而立,阳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面上缩成一块阴影,我侧卧在黑影里,看到她洁白的牙齿,嘴唇一张一翕:“你要快乐。”

    整个世界都潮湿朦胧了。

    一夕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