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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沉默了良久,龙菲的话在他脑中过了几十遍。是啊,在家里,他没有话语权,很多事情自己说得都不算,这归根结底,还是由于自己没有本事罢了。他若想改变现状,就得强大起来,那样他说得话才会有份量。他不能再做任人摆布的玩偶,他不再逗留,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丁东看着周光离去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他是该为好友振作起来而庆贺呢,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令周光可能错失龙菲而愧疚?
“小周是又谈恋爱了吗?”
龙菲的问话,令丁东回过神来,他答道:“好像是吧。”
龙菲不由噘起了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
丁东从她的表情推测,她对周光和“别人”恋爱还是有几分失望的。可是,转而她又将这份失望抛掷一边,盯着手机,偷偷傻笑。丁东不禁摇头,他真是不太懂她。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问:“请问,龙菲小姐在这里吗?”
龙菲应了,来人抱进一束香水百合,说:“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
龙菲摆弄着那百合花问:“是谁送的?”
“不好意思,那位先生没有留下名字。”
龙菲没有在花里找到玄机,不留姓名地送花,真是奇了怪了。她想着,随便找了个花瓶,将花插了起来。
“怎么送这种花?”丁东皱着眉头。
“香水百合这种花,很常见啊,你难道没见过?”
“貌似你很喜欢?”丁东斜着眼问。
“倒也没多喜欢,相比这种插在瓶里的,我更喜欢野地里的花,开的满山遍野的那种……”龙菲遐想着,那种亲近自然的美,远比这人为的更打动人心。只是这花到底是谁送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店员不肯透露信息,也没有留下可以推测的卡片。
龙菲瞥了一眼丁东,丁东马上撇开自己说:“绝对不是我送的,你别多想!”
龙菲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连职员用的都是别人的,当然不会是你。
本以为这是偶然事件,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内,龙菲又收到两次花,当然仍是匿名的。刚开始,龙菲还觉得有趣,次数一多,她就没了兴致,告诉花店的店员匿名的花她不再收。
“还以为你不会拒绝!”丁东酸酸地说。
“白让人破费干什么?”龙菲觉得这种爱的表达,并不会为送花者增添任何好感,却无谓地增加了她欠下的人情。
果然,在龙菲拒收的第二天下午五点,卫羽修亲自捧了一束百合,出现在DD。知道送花人是他,龙菲差点晕倒。
“我被派到N市出差一段时间,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卫羽修厚厚的眼镜片下,眼神一片赤城。
毕竟是收了人家好几束花,又有多年的同窗情谊。她想着不如就一起吃个饭,当然得是自己请客,一是尽地主之谊,二是也还了他的人情,三呢,送花示爱这种心思,最好能断了他的念头。如此想着,龙菲便答应了这份邀请。下了班,就和卫羽修去吃饭了。
送花人这么快现身,而且一现身,这位自称不喜欢花的小妞就和人走了,还说什么只喜欢野地里的花。丁东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台案上那束百合,仿佛有些被遗忘了很久的片段伴着那花的香气,袭绕而来。
手机响了,丁东看了屏幕上的名字,没有接。而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放弃,反复打来,丁东无奈,只好接了:“喂!”
“我不太舒服,你能回来一趟吗?”
“……”丁东挂了电话,良久,他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出门前,他又看了眼那束百合。那花儿的洁白,刺得他眼疼。
他拨通了M市公司小魏的电话:“下周开始面试吧!”
“好的,丁总,我马上开始安排!”
吃饭的时候,卫羽修不忘为上次饭局再次道歉。龙菲早已放下,说:“都是同学,哪有那么多记恨?我早忘了。”
卫羽修见龙菲并不生气,心情大好,说:“你的性格就是好,比我相亲认识的女朋友好多了!“
龙菲听了,心想,乖乖,你有女朋友,还老给我送什么花呢?不过你既然已有女朋友,我也没必要费劲脑筋去拒绝你了。
“其实相亲对婚姻来说,是合理而科学的。”龙菲说起了自己的理论:“在没见面前,双方父母基本上已将二人的基本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首先,父母这关是过去了,以后家庭矛盾不会太多;再有门当户对,在经济上和社会地位上,势均力敌,婚姻多会长久……”
“那不是爱情!”卫羽修打断龙菲的话。
龙菲不想做那个破坏别人既定关系的人,便说:“爱情,也可以是慢慢产生的。你多了解了解,会发现她的可爱的。”
卫羽修本以为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回到老家,他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了亲,女朋友与他确也门当户对,且知书达礼,算得上般配。家里打算让他们在今年年底完婚,生活将按照设定好的轨迹走。可谁曾想,他到N市出差,竟会遇到龙菲。当初被林枫夺爱,他心有不甘。而今龙菲已是单身,他有机会弥补那段遗憾,在他没有迈入婚姻殿堂前再遇到龙菲,难道不是命运的有意安排吗?他不能再犹豫了,他要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龙菲,我想说……”
龙菲看出他蠢蠢欲动的心思,没等他说出口,便打断他说:“老卫,咱们永远都是老同学,也是好朋友!”
很明显她委婉地拒绝了他,但是他已不是当年的他,他不会知难而退。卫羽修端起酒杯,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处理好。”说着便一饮而尽,起身走人。
龙菲琢磨了半天卫羽修的话,心想:你明白了什么呀,我怎么觉得你根本不明白呀!
龙菲头大,无精打采地走回家。半路上,接到夏晶的电话:“龙菲,你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