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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龙菲带上相机和卷尺,逐个会场开始跑。一上午她跑了三个会场,分别做了拍照、测量以及场地的空场时间和报价记录,并对每个场地所在地的位置和交通做了详细研究。中午匆匆吃了碗面,下午又跑了其他几个。这一天下来,龙菲觉得自己跑瘦了几斤,心生喜悦,开开心心地给丁东发了信息:会场研究工作已毕,明天我做出整理,再发给你。周末休息,下周一上班。
很快收到丁东的回复:好。
龙菲一路雀跃,飞跑回家。刚进家门接到了夏晶的电话。
夏晶未语先笑“嘿嘿……嘿嘿,菲,忙什么呢,上班累不累?”
“累,还不滚回来伺候我?先衣服,做饭,你选一样!”龙菲向夏晶撒娇。
“陪吃,陪玩,还行,洗衣做饭是林枫的活。”
龙菲不想提林枫,便说:“既然这样,你就跪安吧,累了一天,我要洗澡追剧,明天还有工作忙呢。”
“那个,有个事求你。”夏晶把声音放软了说。
“就知道没好事,快说!”
“咱俩一起买过一本关于设计色彩学的书,你还记得吗?”
“当然,你想干吗?”
“我一个老乡,就是毕业聚那天在饭店门口和我说话那个,休学回来的白平平,不是马上复读了吗嘛,我答应把那本书借给她看看。你能不能先把你那本借给她,等我回N市再把我那本给你?”
“网上有卖啊,你发个链接给她就好了,不是更方便?”龙菲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我都答应她了,不好再说你去网上买吧,是吧?”夏晶温言软语,以理服人。
“……好吧,我怎么给她?”龙菲投降。
“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你最好了!我把你电话发给她了,她会联系你,嘻嘻……爱你,菲。”
“我已经不爱你了,再见!”龙菲用力说这几个字。
刚挂了电话,就有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是个女生的声音。那女生声音小小的,低低的,显得小心翼翼地问:“你好,是龙菲吗?我是白平平。”
龙菲马上使出热情的语气说:“平平,你好,夏晶跟我说过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书给你送去?”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说:“你看晚饭时间怎么样?我过去找你,咱们一起吃个饭。”
“哦,那……”龙菲想着是否答应。
“我好多年没上学了,正好有一些问题想请教。”白平平说话仍然是小声的,客气中带着试探语气。
龙菲没法拒绝这样的理由,便约在了公寓附近的餐厅吃饭。
再次见到白平平,龙菲发现她确实是美的,她的美是外表上的纤柔娇弱,气质上的高冷疏离,令人易生怜惜,又望而却步。
“喝什么饮料,可乐还是橙汁?”龙菲招呼着,想打破陌生的尴尬。
“白水就好,我身体……所以饮食清淡……”白平平吞吞吐吐。
龙菲微笑,说:“好,吃的清淡,对女孩子皮肤好。”
白平平先点了香菇青菜、西芹百合。龙菲心想“今天真是减肥的一天呢,夏晶的朋友,我用两个素菜招待,回头不知怎么被夏晶鄙视呢”,便又加了清蒸鲈鱼,冬瓜火腿,另外配了米饭和冰糖雪梨羹。
等菜的时候,白平平不怎么说话,也不低头玩手机,只是看着龙菲。龙菲被看得不自在,先“哈哈……哈哈……”假笑了两声,作开场:“平平,你也是学设计专业的啊?”
“本来是金融,一直生病没学。”
“那现在是辅修设计?”
“也不是。身体不好,恐怕再学金融会吃力,便转了设计。”
这话是暗示学设计的人是白痴吗?龙菲心想,再看看白平平纤弱的样子,龙菲不忍自己的小人多疑用在这样的女孩身上,汗颜自己心胸狭隘。
“我听说你有个男朋友,长得不错。”这次白平平却先开口了。
“啊……哈哈……”龙菲没想到白平平会提到这个,喝了口水,笑说:“以前是,现在分了。”
“是因为有了其他追求者吗?”白平平的眼睛扑闪闪地,很是好奇。
“不是我劈的腿!”龙菲急着澄清。
“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白平平又问。
“就那一个,现在也喜欢别人了!”龙菲摇摇头,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欲表现往事已矣的状态。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白平平认真地看着龙菲的眼睛。
“不帅的我不要!”龙菲有意逗她。
“我哥。”白平平轻语,将片青菜放倒碗里。
“不要,不要,坚决不要!”龙菲连连摇头。
“为什么呢,你又没见过他。”白平平纳闷。
“是这种情况:我和夏晶熟,夏晶和你熟,你和你哥熟,这就是一个熟人链的关系。就算我俩互相看得上,谈了恋爱,万一有个人劈了腿,你肯定是站你哥一头,那夏晶是站我一头呢,还是站你和你哥一头?不管站哪头,都会伤害到一个好朋友,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因!”
龙菲滔滔不绝,白平平并没有认同的意思:“你不能一生只爱一个人吗?”白平平问。
“平平,关键不在‘我’,你懂吗?”龙菲无语,耐着性子说“不一定是我变,也可能是对方。感情是会变化的,不由我们自己。”
“那你眼下是不打算恋爱了?”白平平疑惑地问。
“我刚恢复单身没多久,打算先娱乐一下人生。”白平平越是认真问,龙菲越不想认真回答。
“怎样娱乐?”白平平不解。
“结婚之前多谈几次恋爱,不太认真那种,好好享受人间男色。结了婚,面对柴米油盐的琐碎,回想年轻时丰富的人生,也无遗憾了。”龙菲意淫着自己渣女般的生活,仿佛这幻想都已实现,刺激美妙。
白平平不再问。一会儿,两人吃完饭,龙菲结了帐,各自回家。
龙菲给打电话给夏晶:“你交待的任务完成了,放心吧。”
夏晶低着嗓音问:“你和林枫分手了,怎么不告诉我?”
“……”白平平这小报告打的,真是出人意料。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白平平比我都先知道!”夏晶委屈。
“……”第二个问题,龙菲依然回答不了。
“还有,失恋了,咱们就休养生息,过新的生活。怎么能立志玩弄人生,‘享受人间男色’?我的菲啊,你不能自甘堕落!”夏晶痛心疾首。
“白平平个傻妞,我逗她玩的!”龙菲咬牙切齿,彻底无语。
“你等着,我明天就买票回来!”
“不是,你回来干吗啊,我上班可没时间陪你!”
电话那头一连串的“嘟嘟……”声音,夏晶挂断了电话。
龙菲用力拍自己的脑门,自己不过是玩笑一下,何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