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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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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菲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上午十点半。这个时间就吃午饭,又是不合常理的一件事。

    “愣什么,赶快,路远着呢。”周光站在门口催促着。

    “不在附近吃吗?”

    “不在,得出城。”丁东锁了门,发动他那辆摩托车,周光走向自己一辆某牌白色小轿车,龙菲站在两人之间,两人都看着她,等她选择。龙菲内心挣扎了一下,心想这两人行为令人匪夷所思,选择坐哪一人的交通工具,可以降低风险程度,是最重要的。

    “提醒你啊,三十公里路程。”周光已上了车,悠然地戴上墨镜。

    虽然今天穿了长裤,但是有了昨天的经验,更何况是在大夏天里,穿着单薄地贴在丁东身后跑三十公里,龙菲心里怕怕的,她爽快选择上了周光的车。

    周光笑出了声,丁东挑挑眉毛:“晚到的结账!”

    “不理他,咱们良好市民,遵守交通规则。”周光嘴上这样说着,脚下却将油门踩到底。

    然而上了街道,周光不得不缓缓地等候拥挤的车辆和人群,眼睁睁看着丁东不见了人影。堵车提供了更多的聊天时间:“你怎么坐后面去了,我又不会吃了你!”周光从揶揄道。

    龙菲笑笑:“听说副驾是女友专座,我怕坐错了。”

    周光无奈,笑说:“有什么可怕的,我女友多了呢,要都坐副驾,那可挤不下。”

    龙菲觉得周光虽然说话油滑,却也幽默可爱,便放下了防备,说:“人总有几样怕的事儿,我有一怕,是怕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不知哪天冲出来,把我毁了容。”

    “哈哈哈哈……”周光大笑。

    聊天气氛一放松,龙菲趁机问:“周总,咱们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是小周,”周光强调着:“我可不是DD的人啊,我今天就是来找丁东吃饭的。”

    看来真的只是丁东的朋友,龙菲接着问道:“小……周,DD有多少员工,你知道吗?”

    “小龙,这个……”

    听到“小龙”这个称呼,龙菲觉得精神一振,感觉自己是个小伙子。

    周光故意拖着长音,卖关子道:“听说是不少,我没见过,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和没说一样。

    周光又问龙菲:“你做设计的,都用什么软件啊,能把我的照片修帅点吗?”

    “手机相机的美颜功能不好用吗?”

    “我要那种看不出美颜,还很帅的那种技术。”

    “抛去软件的技术,倒有一个方法更符合你的要求,就是需要吃点苦,费时还长……”龙菲委婉道出。

    “你在说整容……”周光狐疑,从后视镜里审视龙菲。

    “不,不,不,”龙菲赶紧否定:“很健康的一种方法叫——锻炼。”

    “我听着你这话里有暗示,小龙,你不能这么伤害我的心。”周光作委屈状。

    “你误会了,小周,你并不胖,但是锻炼能起到塑造人物立体的效果,这是任何的美颜相机和P图软件都达不到的。”

    “那我也不干,”说着周光自己笑了:“丁东天天跑步,都晒成碳了……”

    龙菲心想,你懂个啥,那叫“小麦色”“古铜色”,好友夏晶就是这个肤色,很阳光健康好不好。不过,真话说三分,才不得罪人,龙菲只好投降说:“好吧,你把照片发给我,我给你修……”

    “哦了,一会儿加个微信。”周光很开心。

    说着,龙菲才发现车子早已驶离闹市区,他们在环道上行驶了一会儿,下了高驾桥,在国道上又行驶了一会儿,才到了山脚下停了下来。

    龙菲老远看见丁东的摩托车停在山下,不见人影。

    “他应该在山上了。”周光说。

    龙菲望上去,看到高高的台阶,从山脚延伸到密不见光的树林,只有星点的白,貌似隐藏在里面的建筑。看来还得再爬会儿山,龙菲终于明白为何要早早地出门,吃个饭可真够费劲的。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山上走,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一座小小庭院,一排白墙黑瓦的房舍。庭院背靠山石而建,周围除了竹子,并无多余树木。院子里有一男女,农夫打扮,正在用麻绳系采回来的蘑菇,见到他们,笑说:“丁老板在后面呢。”

    “你俩快点!”房屋后面传来丁东的声音。

    “来了,丁老板!”周光学那农夫打趣丁东。二人穿过三道门,绕出院落,再穿过十米多长的游廊,在靠东北角的地方,有一凉亭,上书“翼然”,龙菲知道这是取自欧阳修的《醉翁亭记》。凉亭中间的石板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饭菜:山上新挖的竹笋烧的红烧肉;当天从山脚下的泥池里捞的田螺,用各种鲜香辛辣的调料炒了;青椒爆炒新采的鲜蘑;凉拌山间小野蒜;一大碗白米饭,还有一份酸笋木耳汤,配着新切好的各式水果。山上凉风习习,好不惬意!

    丁东正坐在里面,将那一大碗米饭分到三个小碗中。龙菲坐下来,回身看去,看到远处青山巍峨连绵,甚是壮观。不觉沉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秋天再来采菊。”丁东将一碗饭放在龙菲跟前。

    “可惜无酒!”周光表示遗憾。

    “这儿不允许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丁东说道。

    龙菲听两人说话,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山上主人怕来的人喝多了,留宿在山上。”丁东解释道。

    三人经过这一段赶路爬山,都饿了,又在这样一个偷来酷暑三分凉的地方,吃着新鲜食材做的菜肴,胃口大开,龙菲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

    过一会儿,三人吃完了饭,闲坐在亭子里,欣赏山间风景光。龙菲疑惑道:“这个地方,这么偏远,生意能好吗?”

    “龙啊,这里不对外营业,主人只是爱好厨艺,偶尔给一些高雅的朋友做做饭而已。”周光解释道。

    龙菲看看丁、周二人:“想必就是……”

    丁东应和说:“对啊,就是我们这些高雅的朋友。”

    “你们是高雅的朋友,我是客人!”龙菲不认为自己在“高雅”之列。

    “小龙,你认识了我们,也跟着高雅了。”

    “好吧,小周,我就暂时’高雅’一下。“龙菲不觉冒充了主人的朋友,有种欺名盗世的刺激。

    “小龙……小周?”丁东不知两人何时如此称呼,还一副很熟悉的样子,疑惑地看着两人。

    两人相视而笑,并不解释,丁东也就不再问,换了话题问龙菲:“在DD上班比在SW舒服吧?”

    “舒服是舒服,但是不像上班。”龙菲答道。

    “原来你这么热爱工作!”丁东感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游玩是好,但是不踏实啊。”龙菲实话实说。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不吃好了,怎么工作?”丁东说。

    “食色,性也。”周光又进一步阐述了生活的真谛。

    说着话,三人满意地下山了。到了山下,周光说:“你们自己回吧,我下午还有事。”说着,自己开了车门,扬长而去。

    龙菲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丁东很自然递给她一个头盔,和上回的不是一个,龙菲发现上回那个头盔,丁东自己戴上了。丁东并不说话,发动了摩托,等龙菲磨磨蹭蹭地过来。

    “这个小周,真不义气!”龙菲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