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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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是空旷的旷野了,而是某种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金黄色的大厅,墙壁上斑驳的灰尘象征着它年久失修。

    昏黄的烛光洒在室内,可以看清地面是深一点的红色木头。

    地面干净可鉴,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早早被人打扫过一样。

    她的四肢僵硬,怎么也挪不动不了分毫,深夜的风寒冷刺骨,嗖嗖的往衣袖里钻,冷的她打了个喷嚏。

    她眼睛斜着往下瞥,终于看清自己的现状,她身上还是穿着夜间入睡时的薄睡衣。难怪抵御不了阴寒的天气。

    天空是浓稠的黑色,像乌鸦的羽翼一般透露着不详的气息。云朵压的很低,天空好像就在她的头顶上,窥伺着地面的一切。

    从窗外看只能看见隐藏在黑夜里的树枝,枝桠在风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四周幽静的几乎连虫鸣都少见。

    月亮悬挂在树梢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整个庭院都变得剔透明亮。

    接着原就发现自己能活动四肢了,她扭了扭僵硬的手腕,往庭院里走去。

    空旷的走廊踩上去发出啪嗒的声音,也让原确信脚下的走廊是木头的材质。

    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一间间屋子,全部门户大开着,惨白的月光照进檐下,原隐约看见室内的装置,空空荡荡的。

    走廊的尽头突然出现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在整齐排列的清一色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门扉上张牙舞爪的细长手指,两米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板,原突然回头,发现那手指只是树枝投射下的影子,影子也是她自己而已。

    她推开门,门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尖锐的声响,月光随着大门的大开倾泻而入,照亮一小方天地。

    里面还是阴沉沉黑漆漆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伏在地面上,她看不清楚,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

    “谁在里面”原壮起胆子询问。

    那道漆黑的影子不吭声。

    室内没有灯,但是她记得有窗户,不过外面的人打不开,只能从内部打开。

    她还记得窗户的位置,在门的靠里的位置,她一路摸索着墙壁,触手一片光滑。

    摸到一块凸起的地方,应该是窗柩,原用力推开它。

    月光下的景象吓得她心脏骤停,屋子正中央立着一个漂浮的白色生物。

    身上汗毛倒立,冷汗顺着她的后脊往下流淌,几乎浸湿了她的整片衣衫,风一吹,湿寒更重。

    然而中央的东西迟迟不动,原上前挑起白布,底下只是个放东西的架子而已。

    这是刀架

    谁会放着空荡荡的房子什么也不放,只放一具刀架,真是古怪。

    风打着卷吹进空旷的房间里,发出古怪的响声。

    原感觉自己听多了这种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真的容易崩不住。

    还是原路退出房间吧。

    院子的中间是个水池子,水池粼粼波光,晃眼的很。

    池子边站着个男人,之所以确信他是男生,还是因为他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

    漆黑的长发洒在他的肩头,几乎足脚踝那么长,发尾被一截绳子绑起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水边,安静地垂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在幽静的湖边遇到长发飘飘的人,本身就是一件格外恐怖的事情啊。

    原小心翼翼地绕过他,她的脚步放的很缓,别回头别回头,她害怕的要死。

    男人却开口了,“为什么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

    不像是质问,而是望着湖面窃窃私语。

    忍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

    原快步跑开,那男子也没有如想象的追过来。

    只是原跑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某种令人宁静的魔力,听他叹息的时候,原竟产生错觉,或许她并不应该逃跑。

    跨过水池,她终于触摸到了大门,门口并没有人阻拦,她畅通无阻的抵达了郊野。

    然而荒野却有更多的黑影,他们隐藏在树林里,身体都被层层黑屋缭绕,看不清脸。

    但是她可以确信这些人都在统一的看向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

    仿佛咒语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字字泣血,像在逼问她一样。

    原哪知道为什么,她被吓的魂都要飞出来了。

    幸运的是,她及时挣脱了梦境,巨大的恐惧浪潮几乎将她淹没,她像驾驭着一艘无助的小船,在黑夜的世界里东奔西跑。

    与此同时,一双鎏金色的双眼睁开了。

    钟离夜里不会睡熟,对他而言睡眠只是一项可有可无地活动。

    自从使用人类的躯体后,他便尽力融入人类社会,有了崽子后更是恪守睡觉规则,言传身教地教他早睡早起。

    所以小崽子惊醒他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明亮的烛火照在原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缓缓转头看向起身点烛火的钟离,他的身影被烛光拉的无限长。

    今日的钟离换了一身白底丝绸睡衣,给严肃的他增添了几分神性的温柔,他的侧脸在烛光下精致而立体。

    “又做了噩梦,可以和我说说是什么梦吗,自从上次蒙德回来,你就睡的不安稳。”钟离坐在她旁边,掀开被子一角。

    原立刻像个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身上,钟离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一如他的性格,沉稳冷静。

    他凉凉的长发搭在她的肩头,坚实的臂膀躺上去安全感满满。

    钟离默默将她拢进怀里。

    “我梦到了好多可怕的黑影子,他们追在我身后不停地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原抖着声音道。

    钟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有力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脖颈到后脊,原缓缓从令人窒息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克制住抖动的身体。

    窝在钟离的颈项里,闷闷的说,“爹地,我好害怕,但我又觉得那些可能是一些预示,它们一定和我有某种关系。”

    钟离动作娴熟地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我在你身边呢,就算是邪魔妖祟我也会为你赶走。”

    原听了他的话终于安心许多。

    有钟离的陪伴,她后半夜睡的安稳,梦里没有阴沉沉的旷野,惨白的月亮以及黑黝黝的影子。

    第二天,魈前来拜访。自从客栈一别,他们已经许多日没见过,期间魈也来过往生堂,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

    今天跑来,倒是意外的得到守门人回复,他心里一喜,面上都是不动声色地淡漠,“知道了,我有事找钟离客卿,劳烦让让。”

    嗖嗖两声,他的身影闪进房间内。

    彼时原睡眼朦胧地歪在床头,钟离蹲在床边为她穿鞋。穿完鞋子还要套外衫。

    “帝君,我听闻几日前你们去蒙德了”魈的身影挺拔俊朗。

    他笔直地立在那里,好像一颗青松。

    “确有此事,我前往蒙德寻找故人聊一些旧事。”钟离道。

    魈一扭头就看见穿完衣服开始原地蹦哒的小孩子,他冷淡的脸上出现细微的破裂,“这是小帝姬”

    “是她。”钟离毫不避讳魈,对于璃月千百年的护法夜叉,他从来都是不会刻意隐瞒他。

    “她怎么突然,就生长的如此迅速,难道这也是帝君的安排吗,不愧是帝君。”魈抱臂思索后得出结论。

    谁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

    钟离张手示意魈坐下,问起他的现状,“前几日临行的时候听闻附近妖魔祸乱,这几日芦花洲还安稳吗”

    魈难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好转,不知为何,近几日邪祟怨念反而只增不减。”

    “那么你的业障侵蚀岂不是会更加严重”钟离敛眉担忧地问。

    “业障并非时时刻刻发作的,只有累积到无法溶解的数量,才会难受。”魈解释。

    “如果幼女夜间多梦,且总是遇到相同的黑影,是否也是业障。”钟离说出自己的疑惑。

    “小帝姬也被业障侵蚀了”魈立即坐不住了。

    “只是猜测,有这个可能。”

    “我对业障妖邪的气息熟悉,不如由我看看。”

    魈招呼原到自己跟前来,原扑进他的怀里,魈身上清凉的气息立即环绕住她。

    魈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他金色的瞳孔注视着她,声音淡淡,“还记得梦里的场景吗,像你睡觉的时候一样沉心静气,回想起来。”

    原对梦里的诡异场景历历在目,又怎么可能忘记。

    她闭上双眼照做。

    没一会,就感觉一个比自己还要低温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差点都要睡着了,突然感觉到贴着她的人起身离开了。

    接着她就听见魈的声音,“她的情况很复杂,有一股来历不明的阴影纠缠着她,但是对方看起来也不像妖魔,很奇怪的黑色雾气,不对,纠缠她的不像是单独的某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群体”

    “业障通常是有执念的妖魔鬼怪产生的,因为拥有着过于强烈的恨与痛苦才会不肯消散,这一类的业障通常会腐蚀一个人的心智。”魈解释。

    “不过小纠缠帝姬的业障却不怎么攻击性,反倒像是在环绕着她,祈求保护的姿态。”魈摸了摸下巴,从未见识过的业障,更没见过不害人的业障。

    “有办法祛除吗”钟离沉声道。

    “恐怕不行,业障和她的连接太深,已经缠绕了她的五脏六腑,强制祛恐怕有危险,我的建议还是坐观其变,最好能搞清楚来源,劝阻对方离开。”,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