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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天骥轻喝道:“现在不送帝九诏送谁?现在江湖中人大多都知我得了图,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若送了别人,那人力弱守不住,被强人夺了去,若没传出什么风声来,别人仍会来寻我们麻烦;若送了那能守得住的,以我现下伤势,那人为防秘密外泄,定会杀人,我们如何活命?就算我们把图当街撒了,你以为那没得图之人会相信我们居然图都不要么?一样会来寻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就死得冤枉!这就是为什么五年前鄂州会死那许多人之因,其实大部分都是冤死的,有的甚至连图录都没听说过,你明白么!只有那帝九诏爱些虚名,现在我们只有给他方能活命,再无第二条路了!”说罢往后一趟,靠了椅背,闭上双目,似满身疲惫!
萧子申看着祖天骥现下形态,又思及养育恩情,心里只是不忍,忙道:“好吧,就送那秦王罢,我们师徒一起去,顺便瞧瞧你的伤势!”祖天骥闭着眼道:“你自个儿去罢!我一把年纪了,又不求什么功名,也不屑去跪那些官儿王公,我这伤势,自己能治,也不求他人!”
萧子申又求道:“师父,你就听徒儿一句吧!”祖天骥忽然起身,道:“烦人!”言罢哼了一声,拿起假发戴了,竟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萧子申见祖天骥含怒离去,叹了口气,也不强求,拿起图瞧了片刻,心道:“也没什么神奇嘛,怎么争死争活的!”
萧子申心念完,就把图收了起来,放入盒子,揣在怀里,刚走到门口,想起卫尘泱交代,急的只抓耳挠头。
萧子申又回到桌边寻思了半晌,暗自下了决心,待出门行到了卫府门前,站了半晌,仍下不了决心,心道:“不是我不给,是你们不来迎我!”就又摇了摇头:“还是再等两天看看罢。”竟又带图返回了客栈!
次日一早,萧子申下楼吃早点时,竟听得有人议论说那祖天骥把秘窟图录献与了秦王,大家欲结了伴儿去寻那秦王看看图。萧子申闻言一惊,又急忙到外面去转了一圈,果然此事都传开了!
萧子申见事似已不可收拾,心下疑问不解,就懵懵懂懂的回了客栈。
萧子申刚进得门,就听一冰冷声音道:“萧子申,祖天骥呢?”萧子申抬眼一看,惊喜叫道:“曹公子!”曹少游拍案而起,喝道:“放肆!萧子申,你一介庶民,见了本将军,竟不行礼!”
萧子申见曹少游发怒,明白怒从何来,急叫道:“曹公子,你听我说!”曹少游一脚将萧子申踹翻在地,道:“你若再敢叫一声‘曹公子’,我就宰了你!”说着,又一把抓了萧子申领子提起来,喝问道:“我只问你,祖天骥在哪里?”
萧子申知道解释不清,自己又不知祖天骥去向,只得道:“图在我身上!”
曹少游冷笑盯着萧子申,放开后道:“好手段!”随后手往桌上包袱、长剑一指,道:“你的东西,今日还了你!”说完,又瞧了萧子申一眼,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萧子申见曹少游抬脚就走,急忙上前拦住,道:“曹将军,你听我说!”
曹少游一把推开萧子申,道:“你们也太小瞧了我大赵秦王殿下,图录你们师徒自个儿留着罢!转告祖天骥,最好别出现在我等面前,否则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完,见萧子申又来拦,就反手一掌将萧子申拍开。
萧子申直撞翻了桌子方停下来,忍住翻涌内息,急赶到房门口,已是失了曹少游踪迹。
萧子申叹了口气,坐于地上,心道:“看那曹公子气愤至此,秦王为解众人误会,怕是会将图录在我身上之事宣扬出去。若如此,怕过不了多久,图录在我身上之事就会传开!也罢,来抢吧,来杀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念及此,又见曹少游把自己的东西竟从鄂州带了来,一时又感动不已。随后又想起卫子师、小晚,又想起师父祖天骥,猛然惊醒:“此事如何传出去的?”
就在萧子申深思不得法之时,忽见一条人影猛然窜入,随后风起,门已关上。
来人张口喷出血来,萧子申大惊,抬头一看,竟是那狱中的老者!惊道:“你……你……你怎么走到我这里来了?”
全师雄略运气调息了片刻,看向萧子申道:“祖老头被地犀教掳去了!”
萧子申闻言起身,一把抓住全师雄,急问道:“怎么会?师尊不是没图了么?”全师雄哼道:“外面传的消息,有人信,自也有人不信!”萧子申续问道:“师尊被掳去了哪里?我要去救他!”全师雄冷笑道:“就凭你?”
萧子申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久都不曾出事,为何偏放下了图就被地犀教擒了去?”
全师雄叹道:“昨日你师父把图给了你,刚出得城与我会合,就被断剑山庄拦了下来!我被地阳子缠住,祖老头不是段公明对手,我见状,就叫他逃,祖老头逃走后,我也迫开地阳子随后奔去。我们一路逃了多时,总也甩不掉段公明二人,直追到江边,我们无法渡江,又被段公明二人截住,不几招,祖老头就被段公明重创。就在段公明欲擒下祖老头时,忽见窜出一人直攻段公明,竟是曾白枫!片刻功夫,祖老头就被跟来的鬼花斋、翁图海二人掳了去。我心急之下,急想追去,一个不小心,竟被地阳子重创,再欲追时,就失了地犀教踪迹!”
萧子申问道:“那曾白枫是谁?竟能拦下与地阳子相当的断剑山庄庄主!”全师雄瞧着萧子申,答道:“地犀教副教主!”说着,又抓住萧子申手臂,急道:“你快去求帝九诏拿图换你师父!地犀教手段毒辣,如若不然,祖老头必死无疑!”
萧子申从怀里掏出盒子,道:“图还在我手里,求什么秦王,我们自个儿换去!”全师雄惊道:“你昨天不去了卫府?”话一出口,脸色忽变,急忙住了嘴!
萧子申一颗心全在了祖天骥身上,并未察觉其中古怪,回道:“我是去了,但没进去,我们快去寻地犀教人罢!”全师雄咳嗽一声,气道:“你傻么?就凭我们换得回你师父?若我们去,三人必死!”
萧子申急道:“那怎么办?师父被地犀教掳了去,怎又会传出图在秦王手里?”全师雄把头扭向一边,道:“谁知道,也许祖老头受刑不过招了,那地犀教为免日后被人寻事,故先放了风出来!”
萧子申道:“若如此,师父也太没骨气了吧,连我也不如!”全师雄怒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你是不知那地犀教的手段,还不快去寻帝九诏求救!”
萧子申叹气道:“他凭什么要管我们,何况刚又把他们得罪了!”全师雄疑问道:“刚你为何又得罪了他们?”萧子申答道:“方才那什么郡公将军少爷公子曹少游来问我图录之事,你说得没得罪?”
全师雄喝道:“你个白痴,他既寻了来,你为何不把图给他?”萧子申嗤笑道:“人家瞧都不瞧一眼,凭什么会要!”全师雄惊道:“怎么可能!”萧子申气道:“我怎么知晓!”
全师雄怔怔瞧了萧子申半天,想了想,道:“现在再无他法,你带了图去求帝九诏吧,多少有些希望;你若不去,就半点希望也无,就等着给你师父收尸吧!”萧子申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们去罢。”
全师雄摇头道:“你自去罢,我与他们有仇,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萧子申叹气道:“又结了什么怨?还说我怎样怎样,你们这些老东西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全师雄怒道:“废什么话,还不去?磨磨蹭蹭,等着给祖老头收尸啊!”萧子申闻言,急收起盒子往外行去。
全师雄看着往外走去的萧子申,道:“别在仇人面前提我,否则休想成事!”萧子申头也不回,道:“知晓啦!”
萧子申出了客栈,一路急奔往卫府,叫门子通报了,只等在外面,焦躁不安。过了片刻,门子回报道:“秦王殿下说:‘若是来送图的,就谢了公子美意,请回吧!’”萧子申急道:“不是送图,我有事求殿下,劳烦小哥再通传一声!”门子去了不久,就出来请萧子申进去。萧子申大喜,连忙谢了,随门子一路入内。
萧子申进了外堂,见那帝九诏正与一银发老者饮茶,忙上前磕头行礼。帝九诏叫了萧子申起身,冷言道:“有什么事,说吧!”
萧子申见帝九诏冷着脸,既不好意思,又心下不安,但着实担心祖天骥安危,就重跪下,道:“求殿下救救我师父!”展平接道:“祖天骥之事,与我等有何干系!萧公子,请回吧。”一句话,问得跪于地上的萧子申久久无法言语,一时心里极其难受,心道:“若换了我,会顾及害我之人死活么?不宰了就是宽宏大量了!”
过了片刻,帝九诏叹了口气,叫萧子申起身坐了,又让人上了茶。萧子申忙谢了,却闻得展平哼了一声,一时又不好意思起来。
帝九诏想了想,道:“你一定奇怪,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秘窟图录,为何我等竟半点心思也无。”见萧子申点了点头,续道:“那宝库再大,最多大秦羸弱国库之数,对我大赵来说,不过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何必去寻那麻烦!何况,为上者,当思正途,励精图治富国安民方是正道。再者,那秘窟就算数量庞大,也不过一时之数,如何能与勤勉治国社稷安定以利万世相提并论?”说着,饮了口茶,又道:“萧子申,本王也劝你莫要再去掺和那图录之事,若你得不全,岂非徒劳?就像你现在只得了部分图,也是终生麻烦,一生怕是也要过得胆战心惊,值得么?若你得全了,寻得宝藏,你小心翼翼用,还不如寻一正途挣些钱银花的自在;若你胡乱花销,如此庞大家产,对你稍有了解之人必起疑心,事一旦传开,你就是第二份‘藏宝图’,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