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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馍

作者:承诺值千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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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的时候,一到腊月二十,我家就开始吃两面馍。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八九天就要过年了。后来才懂得,那时的农村,穷乡僻壤的,平时都是吃窝头,纯玉米面的,噎人。如果在推磨的时候,掺上一瓢黄豆或黑豆,蒸出的窝头,比纯玉米面的要酥软,还透出一股炒豆子的香气,让人的食欲会大大增加。在当时,两面馍馍比这样的窝头是高一等的。

    自从玉米收获后,我就天天惦记着腊月的到来,数算这日子,盼着早点吃上两面馍馍。所谓两面馍馍,就是一半小麦面,一半玉米面掺在一起,蒸成的馍馍,吃两面馍,要等到年味浓了,才会吃得到,纯小麦的大白膜,要到年三十那天,才会让我们敞开肚皮地吃。

    刚刚出锅的两面馍馍很好吃,嚼在口中,觉的松软、细滑,还有一种新麦的香味。

    两面馍馍中,有时加上几捧豆面,就叫豆面两面馍。

    小时候虽说盼望着早吃到两面馍。实际上是常年吃玉米面窝头,那种又苦又涩,吃在嘴里粗的掉渣,又拉喉咙,又拉舌头,有时噎的张口瞪眼,噎得两眼泪水的窝头,吃怕了,所以盼着吃两面馍馍。那时,生活得窘困,能吃上窝窝头,已经不错了。实际我对两面馍也没什么好感,不过比玉米面窝头是好了许多。听老人们说:“五八年大跃进的时候,我们的家乡闹大水一直到六零年,连续三年,所有作物几乎绝产,只有玉米多少能收一点。那时树上的叶子,掺上点玉米面,拌匀了蒸了吃。那叫巴拉子,真苦,真难吃。

    我二十多岁离开家乡,漂流异地,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吃两面馍了,但不想。

    两年前,也是腊月二十,单位已放了年假,我和妻子到超市办年货,在面食柜台中,又发现了二十多年没见得两面馍。也许是将要过年的原因吧,很多人在购买两面馍。售货员一边给顾客拿馍馍一边说:“这种两面馍很好吃,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特别是黑豆面两面馍,更是香甜可口,常吃还能美容呢!”我理解售货员的话,也懂得现代的人们,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饮食业逐渐讲究起来,讲究“回味化”讲究“格”的高低。就像柜台中,各式各样的两面馍,窝窝头等,有黍米面的、有小米面的、有掺黑豆面的、有掺黄豆面的、还有小麦和玉米面的等等,应有尽有,目不暇给。也多少有点回味以前“味”的感觉和意味。

    因为久违,面对两面馍,不仅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感情,就各样的买了两个。妻子不怎么爱吃,她说:“我不爱吃,特别棒子面窝头,一辈子不吃,我都不想它。”结果所有的两面馍,我一个人都“包圆儿”了。

    城里人不知道我们吃过多少两面馍和窩头,也不知道他涩苦的味道,当今市场上这种两面馍却极为畅销。尤其是城市人,他们不管价格的高低,只要爱吃就买。我却默默地在想:“他们是否能回味到我儿时祈盼的遐思呢?”

    此时我多想尝一个两面馍馍。

    我思念儿时家乡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