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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鸣如

作者:承诺值千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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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期,居于湖区老家,却没能听到如潮的蛙鸣。然而,却分明有此起彼伏的蛙鸣,不断地叩击着我的心扉,如此遥远,又仿佛切近。

    我出生在黄河中下游一片广袤的退海之地,黄河南岸的一个小县城,坐落于一个水清天蓝的绿色湿地麻大湖畔。古老的家乡河湾纵横,沟渠阡陌,碧绿的芦苇一望无际,一条口子和从记忆的远处流来,它如一根亮丽秀美的绢丝飘带,系住了一溜边和埃纤细的腰肢,叮叮咚咚地从远古流到现在。每当夏夜来临,口子的两岸那真是个热闹的地方,远远近近婀娜多姿垂柳下,仨一堆,俩一团,纳凉的老人,提着马扎,手摇蒲扇;上坡归来的劳力,一床破草凉席,往地下一铺,四张八岔躺上去,或几个人抢着坐下,闹着说着家长里短,谈着侃着星星和月亮上的事情,微风拂过,那种难得的惬意便取代了一日的辛劳,好轻松啊!孩子们更是闹得欢,做一会游戏,一会藏猫猫,跑得累了,便坐在奶奶旁边,听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慢慢地在奶奶那把补了碎花布的蒲扇下进入梦乡。大肚子的青蛙蹲在水草中或莲叶上“呱呱”鸣唱,那如潮蛙鸣声,一泻千里;树上的知了,怎肯浪费夏季一丝的光阴,悠悠蝉音,与蛙鸣完美的柔和在一起,嘹亮婉转,回荡在这活脱脱的口子河上空。草丛中那些爱凑热闹的虫儿“唧唧唧唧”地各自弹奏自己独有的旋音,一种语言难以描述的天籁的美妙流遍两岸,溢满口子河。

    雨季,阴雨连绵,河水上涨,干沟旱壕积满浑浊的雨水。这可成了青蛙的乐园,每当夜色降临,远远近近,前后左右,到处是蛙鸣,蛙声起伏,如鼓如潮。伫立湖畔,此起级伏的蛙鸣掩盖住所有的声音,一阵一阵,由远及近,或由近及远,怱高忽低,合奏独奏,却清晰异常,声声触动心扉。

    小的时候,每当听到蛙鸣,就哭着闹着要逮一只。因为青蛙身形敏捷,人是不易逮到的。晚上爷爷便用手电筒到草丛里照,青蛙被强光照到眼晴后,就象逮死的一样。于是爷爷拿一草径栓住青蛙的后腿,把草径的另一头交到一我手里。我牵着这只身披绿衣赏而急的乱蹦乱跳的青蛙,高兴的半晚上没有睡着觉。

    后来长大了,上了初中,又升了高中,对于青蛙有了更深一歩的了解,再加上我出生在湖区的农村,不管是稻田荷塘,以及苇荡瓜殃地,青蛙成了农业生产不可或缺的保护者。一只青蛙一天要吃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害虫,苍蝇蚊子、蝗虫、蝼蛄等,都是青蛙天然的美食。

    大约上世纪九十年代前中期,人们为赚取暴利,大量捕杀青蛙的卑劣行为有增无减“天鸡”的美名,在每一个高中档餐厅和饭店的菜谱中频频出现。那些心狠手黑的捕蛙人,傍晚出发,迎着一弯朦胧的月光,提着远光手灯、短柄鱼叉、鱼鳞编织袋,一路追逐着青蛙嘹亮鸣声,敢死队一般地追杀者,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他们带着满满一袋子的收获,满意的笑容在疲惫的脸上隐约绽放。这些狰狞败坏的捕蛙人,用剪刀剪去青蛙的嘴巴和腹部,剪掉四只脚爪,然后褪下那身草绿色的外衣,交易出售。我看到青蛙一只只的嘴巴向着天空,喉咙一动一动的,凸着的大眼睛直转,我的心在痛。那血淋淋的杀虐,惨不忍睹。这种残暴的行为,加之飞速发展的工业企业,出现排污现象的疏漏和不负责任,欺上瞒下,致使河水污染严重,大多河渠沟汊早已不见了青蛙靓丽的身影,更听不到它那清脆悦耳的鸣声。

    “鳞鳞池面水初生,萍底青蛙自在鸣”“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多么饱满的诗情画意的意境!这是出生在乡村的人们所熟知的,也是城市人难以领略的。而那直冲耳鼓的如鼓如潮蛙鸣,要比卡拉ok舞厅里的摇滚乐曲,更富有灵动和谐的魅力。

    高中三年,对青蛙的鸣声更为记忆犹新。

    记得那个时候,湖区的景色是多么的美啊!天蓝,水清,草绿,青蛙的鸣声更是清脆悦耳。春分过后,春雨初歇,或是雨过初晴的雨季,傍晚时分,朦胧的月光把麻大湖装扮的犹如漫步梦境,幽静而神秘,一种深不可测的迷幻,几乎失去自我。此时,只有蛙鸣能从静谧的夜中,解脱你迷幻的思绪,感受另一种声籁的韵律之清丽与美妙。从初探的一声,继而两声,三声,远远近近,忽东忽西,渐次连成一片,时而悠长舒缓,时而急促紧凑。这种天之音籁,也不知是谁领唱的?“呱呱呱呱呱呱”又是那家乐团精彩的演奏呢?他们是那样的卖力,声音那样的高亢嘹亮,清脆悦耳,与夜阑人静时,深深地叩击着我的耳膜,牵动着我的心扉。我索性在这一片和谐的蛙鸣声中,任意挥洒着轻盈飘荡的思绪,在无尽而深邃的夜里,在迷离朦胧的梦里,身与心徜徉在如潮的蛙鸣声中

    相信,河清终有日,蛙鸣如潮!

    梦醒,我依然执着的盼望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