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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搞定一个姑娘基本不会超过两块奶糖。
那些年,男人的魅力不在于有没有钱,相貌又是如何,而是看你的字写得是否算是漂亮,情书写得是否出彩。
那些年,是一个左手奶糖右手情书,纵横情场的年代。
也是那年,他十二岁,她十岁,他们共同的爱好是一本安徒生童话。于是,这个爱情故事就开始了。
——题记
一步
两步
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上,钻出两个瘦小的影子。男的十二岁,女的十岁,一如题记所言。一条沟,一道坝,一条浅浅的河,路很识相的不好走了。他向前紧赶了几步,抓住女孩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向坡下挪。
女孩的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一悠儿一悠儿沿着崎岖下行的小道轻松地晃动着。女孩低着头,另一只手拘束地摆弄着衣襟,不知所然。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内心忐忑不安。
这件事情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了。当时,他拿出一本安徒生童话引诱她,很不幸的是她上当了。借回家一看,发现里边有半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一些让她心跳的话语,他说他喜欢他。结果导致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她没敢还书。就在昨天,下学之前,她鼓足勇气还书,当然里边也夹了一个纸条。她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我也是。没想到今天他就叫自己出来一起玩,他们抓鱼拔草,本来是很快乐。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亲了她。他还没有给自己奶糖,他甚至都没有一个承诺。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跟在男孩的后边。被抓着的小手早被汗水浸湿。这个家伙真是大胆,她想,都快回村了,让伯伯叔叔姨姨们看到多不好。
日头落到了西边的小山头,红通通雾朦朦的像是她的脸,也像熟透了的苹果。
蝈蝈们不知趣的叫个没完。
“嚎个屁类。“他梗着脖子骂,心里烦烦的,沉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他牵了她的手,在今天还亲了她。要是被她爹爹知道的话,怎么办。人家要彩礼怎么办,房子也没盖呢,人家不答应了怎么办。自己的爹爹肯定也放不过自己,那根鞭子已经好久没动过了,回家会不会被双方的父母‘追杀’?
“我累了,歇歇再走罢。”她说,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女孩抬起头,空出的一只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瞅了他一眼,女孩的眼睛明亮似水。
他不说话,接着往前走。
“歇歇吧,我累了,”她想找个借口晚点回家
“迟早也要面对的,没啥的。”他假装表现出点男人的气魄
“喂!”她的眼泪在打转
他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心里更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就像嚼下去一颗没有熟透的葡萄。
“好吧。”他心疼的看着女孩
瞬间好静。一股清凉的风儿,带着浅浅的泥土香,带着草的气息,顺着小河的方向吹过来,凉丝丝的抚在脸上,两人各怀心思的坐下。他抬头看了看西边的落日,将沉不沉的,露着半边的脸。天边挂着一堆红红的云彩。“喂,说话啊。”她低着头
“咋?”
“你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咋办?”女孩问
“什么怎么办?”
“你亲了我,万一我有了怎么办?”女孩急的要哭
他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认真的说:“你放心吧,既然我亲了你,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女孩有些哽咽了,鼻翼噏动了一下说:“都怪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他撇了撇嘴说:“既然已经造成大错了,让我来承担吧。”
“你能怎么办?”她说
“我先回家承认错误吧,最多被打一顿。”
“那我咋办啊?你爸爸要是把你打死了,我不就要守寡?”女孩子说着说着,泪就要掉下来
“不会的,我是他的儿子。等我伤好了,我就去你家提亲。”男孩说
“嗯。”她稍微有些高兴
“可是,如果我爹爹不同意,怎么办呢?”女孩忽然想起什么来,惊慌失措的问他
“他会把你赶出来的,而我也会,呜呜呜。”女孩接着说,最后终于哭了出来
男孩慌了,不知道怎么会安慰她。
“而且村里的人们也会闲言闲语的,倘若哪天你也不喜欢我了,我更”呜呜呜,女孩接着哭
他恍然想起了书包里的那本安徒生童话,还有买的三块奶糖。于是赶忙掏出一块来,小心的剥开递给女孩:“给,先吃块糖吧,我们慢慢想想。”
女孩止住了哭声,含着糖看着他。
“你看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男孩举着童话问
“嗯。”她的脸红扑扑的
“现在我把这其中的一个故事撕下来,你一半我一半。”男孩说
“干什么呀?”女孩问
“以防万一罢。”他有些伤感
女孩歪着头,盯着他,想要得到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爹爹会不会原谅我,我爹爹会不会原谅我,倘若他们都不原谅我,我只能离家出走了。这个就当做我们以后相见的信物罢。“男孩说着说着眼圈开始泛红
“可是,我呢。”呜呜呜,女孩含着糖哭的更厉害
“你好好上学,然后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到时候一定要让他来见我。”他说:“名字我已经起好了,就叫阿里巴巴。”
“孩儿他爹,我听你的。”女孩点点头,泪又留下来
“你说他们就真的不能原谅你吗?”女孩抓起男孩的手,不甘心的问
他想了想自己的父亲,母亲,摇了摇头:“我家的家教很严的。”
“我家也是的,那我是不是也要被赶出来了。”女孩吓得惊慌失措
男孩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只考虑自己了。他轻轻的拉起女孩的手说:“放心吧,有我呢。”
“那我们还要不要回家啊?”女孩问
他开始犯难了,到底回不回呢。隔壁的小胖子还欠他五毛钱没还,如果一走了之,就没机会要了。还有那只可恶的猫,到处耍流氓,本想狠狠踹他几脚,也没机会了。回不回呢,他想的有些头疼。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出奇异的光来
“孩儿他娘。”
“嗯。”“孩儿他娘。”
“嗯。”“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的。”
男孩又沉默了,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和我私奔吧。”男孩说
“我?”女孩的心别别的跳动
“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女孩的声音很细很轻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红扑扑的脸蛋,那张小巧的嘴巴显得那么动人。
他又在女孩的右脸亲了一口,说:“左脸的那个孩子我会负责,右脸的这个也一样。”
她的脸更红了,小声的问:“那我们去哪?”
“去武当山罢。昨天电视里张三丰不是说要收徒吗?”
“可是我们该往那边走呢?”
“先回村,我们悄悄拉出小胖子来,狠狠的揍他一顿。逼他还我的五毛钱,好做路费。”
说完,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小心的朝着村口走。 一步?两步
此时,夕阳已经笑得满脸通红了,早就忘了回家。
后记:这个短篇取名为暧昧与童真,是想通过孩子的视角,解读下爱情。不参杂一丝的世俗风雨,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足够了,与现在的豪车宝马相比,或许奶糖情书的时代已经终结。可就当是一种怀念吧,让我们不要忘了每个人的一生曾有过那么一段纯真的岁月。
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