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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老大忽然说要到楼上睡觉。我感到呐闷，心想，平时他的胆子就小，比如下晚自习回来，到南屋去洗脚，或去趟厕所，都要喊老二为他做伴，现在，他的胆子大了？但又一想，也许是孩子长大了，愿意给大人分开睡吧。
随后的一个晚上，妻子上夜班去了，老大下晚自习回来，上南屋冲完澡，对我说：“爸，叫我锁街门吧。”我觉的老大这天晚上挺懂事儿，在平常，什么洗碗、叠被子、提便盆，这些都很少干，更别说其它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来做饭，先打开南屋门，顺便去开街门。可是，突然发现街门没上锁！回头，才看到锁子在摩托座上放着。
吃饭时，我问老大咋没锁街门？他说给忘了。我只是要他以后注意，并没有往别处想。我记得在起床前，还隐约听见大街门锁子的一声“吧哒”响。
下午下班回来，我发现老大仍在睡觉。晚上，妻子开始埋怨：是不是孩子有啥病了，整整睡了一天？这之前的一天，妻子就发现老大一直睡觉，妻子看他睡的香，还把饭端到楼上给他吃。妻子甚至还想带老大去做做脑电图。
上个星期四，家属院停电。我们吃罢晚饭，妻子要我同她一块儿去二中看看老大。在117班的教室门口，我觉得妻子和教老大数学的那个女老师，说话时间有些长，加之她们向教室里探头探脑，引来学生们的注意。同时，我也担心常来这儿观察，摸底儿，老大的自遵心会受到伤害。我们认为这是关心，他会不会认为这是监视？于是，我对仍在探头探脑的妻子打手式，准备回家。路上，妻子对我耿耿于怀，说我说话怪了她。
第二天凌晨，妻子依旧带着抱怨的口吻，开始起床做早饭。很快，妻子从外面走进来。她惊诧地说老大不见了！
妻子去南屋，然后开大街门，突然看到没上锁。到楼上叫老大、老二起床，又见楼上的外门及内门也都敞开着。等来到室内，她发现只有老二自己在睡觉，根本没有老大的影子。老二也“不知道”老大的情况。妻子把手伸进老大的被窝儿——凉冰冰的，显然不是才出去的。
正在我们不知所以，这时妻子听到老大从外面回来了。妻子问他去干啥了，啥时出去的。老大一会儿说六点才出去，一会儿又说他的同学韩亚波来找他吃饭。老大的话破绽百出，显然是在说谎。妻子五点多钟就起床了，而那时就发现街门和楼上的门都开着，并且，我们也没听到谁来叫门。老大怕再追问，胡乱吃了些饭，就上学去了。
我感到事情并不那么间单了。我忽然想到了头一天晚上的情形。那时夜已经很深，估计快十二点多了吧。因晚上去二中回来妻子与我怄气，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很久了，我恍惚听到楼上有轻微的门响和脚步声。我想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干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街门“叭哒”响了一声儿“莫非有啥事儿了？”我想起来看看，而转眼又想，不会有啥的，最后还是没动。现在想起来是该起来看看。我估计老大应是那个时间出去了，他怕露出马脚，就在第二天早起，趁我们未起床再早些回来。不想他这次稍迟了些，恰被妻子撞着。开街门的钥匙经常放在我们屋，听妻子说老大昨天刚配了一把。
这不禁使我又想起了近几天的一个早上，妻子起来做饭，突然发现屋门不知什么时后开了。再看街门，也同样开着。妻子非常吃惊：“莫非晚上进来小偷？”到吃饭时，老大说他四点钟起来上茅房了。这我们才松了口气。但是，那开街门干啥？老大说，反正上学饶不了开。这天他睡了一天的觉，妻子还担心他病了。
再往前的一个傍晚，他和他的同学韩亚波到家里说，下晚自习就不回来了，说韩亚波的母亲回老家看会去了，晚上他要和韩亚波做伴睡。我们虽有些想法，但想到是帮助同学，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上晚自习时，老大说还要给他同学做伴。我问韩亚波的母亲没回来？老大说没有，我心里总感觉不对劲儿。妻子说，那就让他来咱家睡吧。老大没答应就走了。
第三天晚上，下晚自习很久了，独不见老大回来。往邻居家打电话，问徐嘉看到老大了没有，他没看到。我感到奇怪，心情忐忑不安地往学校走。路上我还想，是不是又去给他的同学做伴了？那也应该吭一声啊！我后悔没有问他同学家的电话。
当我走进学校，教学楼已是漆黑一片。我到楼前转了一圈，想他现在不可能在这儿了，那么如何才能找到他？经过草场时，发现几个女学生走过来。我看跟老大的岁数差不多，就问她们哪个班的。真巧，她们和老大是一个年级。我赶紧打听老大的情况，她们说晚上没见他。其中一个女孩儿说，那天老大在课堂睡了半天觉，老师叫他也不醒。
我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心里又气又恨又非常难受。这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是这样的吗？我非常难过地向家走去，这时，老二打来电话，说他哥哥已回家了。
回到家，我问老大为啥回来这么迟？他说同学的自行车坏了，去送了送。他还说上课了，上茅房所以去的迟。我又问他与韩亚波做伴的两天都干啥了，几点钟睡的。他说没干啥，只是说话晚了点儿。我想，既是说话也不可能说一夜，总不致于白天发困睡半天吧。我看问不出什么，又不知到那几个女学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就没再追问。
现在，当把这些日子从老大身上发生的这几件事情再联系起来想，不是很明了吗？那么，他夜里是不是去上网吧了？于是，我向他的同学韩亚波家打电话。韩亚波的姐姐从电话里说，韩亚波晚上没回来，给家里说，他同学的姐姐出了车祸，晚上就不回来了。我感到可气又好笑，这些家伙学习不咋的，说起谎话骗老师骗家长倒很有一套。不用说了，包括给韩亚波“做伴”的那两夜，老大肯定去网吧了！
中午，我耐着性子想和老大好好谈谈，不想他还是谎话连篇。我怒火冲天，火气早就按奈不助。老大见我要发作，才说出来他去了网吧。看他说了实话，并有悔改决心，我只警告他再不准给韩亚波在一起。以后的几天，我权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待他。
今天早上，我把饭温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楼叫老大老二起床吃饭。老二下了楼，和我吃了半天，就是不见老大下来。我以为他还在睡，又上去叫，不想楼上楼下根本没有老大的人影。我想，刚刚批评了他，他难到能不改吗。吃罢饭，老二往学校去了。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老大回来，我又到学校看他。
老大被我从教室叫出来。我问他在哪儿吃的饭，他说在教室，我问他啥时出来的，他说十点。我本以为他是早晨出来的，原来他夜里十点又偷偷出去了。这一次我真的生了气。我怒喝：不要上学了，把书拿回去！说着就推他下楼。
当着妻子的面，我狠狠地揍了他一拳。我说，就是鸡就是狗，喊它两下，也该听的！妻子把我拉住，他跑开了。
他真的变了，上小学时，他的成绩还是中上水平，既是去年考城里金华、考二中的快班，虽然未考上，那也仅是差几分的问题。当然，我和妻子也不会不切实际地要求他必须出类拔萃出人头地。我们只希望他诚实、努力，有几分力使几分力就可以了。
做为家长，对他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深感揪心。然而，对未能及时发现他的这些行为，也非常地懊悔与痛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使老大尽快转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