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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事先过踩点,阿比盖尔熟练地在森林中将一条条草灰蛇线串联起来,带领卡莲抵达森林中的一处空地。
在阿比盖尔和卡莲之前已经有人到来,她们点起篝火,三两人坐在一起,火焰摇曳着照亮一张张青春靓丽的小脸。
除去自己和阿比盖尔有5个人。
卡莲匆匆一瞥,发现在这里的这5个人都是女孩子,年纪和阿比盖尔差不了多少,看穿着打扮她们应该都是小镇里的居民。
见阿比盖尔来了,原本窃窃私语的女孩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凑到阿比盖尔身边,叽叽喳喳地像一群喜鹊。
“阿比!阿比!你终于来了!”
“这个孩子好可爱啊!是你的朋友吗?”
“今晚要玩什么游戏呢?”
“哎呀,那个白色的头发……”
“……”
“……”
卡莲一脸不耐烦地躲开想戳向自己的手指,灵巧地以阿比盖尔作为盾牌周旋,察觉到场面越发焦灼,奇妙的抗拒心促使阿比盖尔拦下女孩们不守规矩的手,大声喊:
“好了,好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名叫卡莲·冯·爱因兹贝伦!”接着阿比盖尔又对着卡莲依次介绍起5名女孩。
阿比盖尔每介绍一个女孩卡莲就点点头,但心底一个名字都没记住,默默给一张张脸打上笨蛋1号、笨蛋2号……的标签。
谁要记这些没礼貌的NPC的名字啊!
介绍完最后一个人,阿比盖尔嘴巴不停,不给其他人把话题再次转移到卡莲头上的机会,从裙摆下方的口袋里摸出两根树枝,将一根交给卡莲,拿着剩下的一根朗声问:“大家都带了白蜡树枝吗?”
聚会的主题吸引了所有女孩们的注意力,她们不再关注卡莲,纷纷从各自身上藏东西的地方掏出白蜡树枝,接着一个活泼的女孩问:“阿比阿比,这个树枝是干什么用的?”
阿比盖尔清清嗓子,解释道:“这是法杖,我们待会要用它来敲门!敲大地三次,敲看不见的门三次!”
阿比盖尔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白蜡树枝敲地面,同时嘴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其他孩子学有所样,等所有人敲完,阿比盖尔接着说:“门是通往外界的,这样圣灵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为我们降下启示!”
卡莲:“……?”
卡莲歪了歪小脑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任何向神灵祈愿的仪式都要饱含最基本的三个组成部分。
1:你要找哪个神办事?
2:你想要向神祈求什么?
3:你这个求神办事的家伙是谁?
这几个组成部分不一定要说出来,也可以用特定的道具、媒介或者动作代替,且需要繁复的细节用以锁定并取悦神灵。
不然谁知道你是哪家的信徒,找神办什么事,还有神凭什么帮你?
像阿比盖尔刚才举行的仪式可能只锁定了某个神(白蜡树枝和动作),祈求的内容和祈求者的身份这两个组成全部缺失,每个环节更是简陋的一塌糊涂,根本称不上一次完整的祈愿。
或许祈愿的内容等一下会说,但祈求者身份这个组成……卡莲仔细检查手中的树枝,确认这玩意儿就是今天从树上撅下来的,叶子都没蔫,也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这玩意儿真的能精准指向祈愿者的身份吗?即便是非洲大草原上土著的祈祷也比这个复杂吧?
一言蔽之,这不过是小女孩为了增加神秘感和仪式感的把戏罢了。
但在塞勒姆长大的小姑娘们可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缺失的文学教育让她们觉得刚才自己举行的“仪式”很厉害,一定产生了某种效果。
于是她们急切且欣喜地追问:“阿比阿比,神会为我们降下什么样的天启?”
阿比盖尔板着脸,挤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火焰摇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神棍,成功糊弄这群没接受基础神秘学教育的村姑。
“咳咳!像是你思念的人,还有那遥远的地方,总之圣灵会私语我们能实现愿望的契机……”
“哦哦哦!!!”一个小姑娘因为惊喜尖叫起来,抢在前面说出自己的愿望:“我想要能够吸引恋人回头的裙子!”
有了领头的人,其他女孩也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愿望,像什么“想要头发变长变黑变好”、“想要知道未来结婚对象”、“想要能够变得更漂亮”等。
总之都是青春期左右女孩子的萌动和诉求,即便是在这阴森的森林中,这些愿望也显得那么淳朴可爱。
等所有人说完自己的愿望,阿比盖尔露出圣洁的微笑,让女孩们直接把手中的白蜡树枝扔进火堆(这让卡莲更加确认这就是篝火晚会版本的茶话会),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唱提图巴之歌。
提图巴……是那个黑奴女仆吗?
就在卡莲假装唱歌,实则思索线索的时候,忽然听到shiki说:“你过个幸运判定,投掷得到的数值代表不幸发生的几率,若是大于你的幸运属性则有意外情况发生。”
啊?这种无厘头的仪式也能召唤出东西?!
卡莲立刻警惕地握住银色十字项链,启动紧急报警功能,然后慢吞吞地扔下骰子。
【卡莲幸运:1D100=19<89】
“哦,那没事了,你继续玩吧。”
shiki来也突兀去也突兀,留下卡莲现场懵逼。
确定其他人都沉浸在提图巴之歌诡异的歌谣中,没注意这边,卡莲默默关闭紧急报警,给冯世发送“警报解除”的信号,然后撑着死鱼眼和一群村姑载歌载舞,并以唱圣诗锻炼出的经验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好评。
总觉得好丢人……
——?(????)?败者食尘——
夕阳下,卡特和冯世满脸焦虑。
阿比盖尔的房间空无一人,女奴提图芭也慌乱地表示自己一直在厨房忙碌,没有看见两位大小姐。
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可能——两个小丫头片子在一群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走丢了!
“卡特,你觉得这两妮子可能去哪玩了?”
“……最大的可能是塞勒姆东边靠近码头的一处高地,那里运气好能看到海豚和鲸鱼,阿比很喜欢去那里,如果不在……”
说到这里卡特咬牙,不愿意说出这种可能性。
“……那可能就在森林里了。”
“森林?”
“是的,这个季节森林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能捡到不少蘑菇果子,阿比可能不知不觉就往深处走。”
冯世闻言脱口而出:“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村里,我去森林。”
“不行!”卡特当即反对:“森林里有狼!”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冯世肃然反驳,见卡特想要反对,冯世抢先一步解释。
“我不一定找得到你说的地方,而且村里人和我不熟,不一定会帮助我这个黄皮肤的外乡人!
但你应该清楚我在野外求生打猎的经验,如果那两丫头真的进林子了,我很容易找到到他们的踪迹!”
“这……”卡特不得不承认冯世说的很对,逻辑清晰的分析和对冯世能力的信任让卡特冷静下来,他对提图芭说:“你去把枪、柴刀和砍刀拿过来!”
说罢卡特披上外衣,对冯世说:“这样,我先去村里看看,你们拿枪和刀进林子,不管我那边找没找到,我都会去找你们!”
“行!”
三个人都是行事果断的角,决定好分工就立刻执行,卡特小跑着去村里,冯世和爱丽丝菲尔则焦躁地等待提图巴拿防身的家伙。
他们并非没有对抗野兽的魔术和拳脚,但在这塞勒姆,他们必须要用可以通过常识解释的武器作为掩盖,以免被当成异端。
忽然间,两人的表情缓和下来——卡莲的定位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段音频,那是一群小女孩围在卡莲和阿比盖尔身边叽叽喳喳不停。
“茶话会吗?”冯世松了一口气,朝着定位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森林让冯世的表情铁青。
神特么!你们开茶话会为什么要去森林里?不知道那里有狼吗?防御型魔术礼装还没校准好啊有木有!出事了要怎么办?!
糟糕的回忆涌上心头,暴虐的情绪如浊流翻涌,被无情的祝福牢牢锁死,于是冯世的表情越发扭曲,愤怒和平静突兀的挤在同一张脸上,将那绝美的面容装点得越发狰狞。
柔软的手握住冯世颤抖的手,冯世扭头,对上爱丽丝菲尔担忧的双眸。
“不要慌,相信那个孩子吧,只是野兽的话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再怎么说这片土地现在也信仰着基督。”
“……不要祈祷神的仁慈。”像是铁片摩擦般冷硬的声音从冯世喉间挤出,但沸腾的情绪确实迅速的减弱,直至恢复平静。
“抱歉,让你担心了。”
爱丽丝菲尔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尽可能以不刺激冯世的语气询问:“冯君,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什么?”
“你平时不是这么暴躁的人。”
“这……确实。”冯世扶额,感觉发烧的大脑稍稍冷静一些:“特异点的影响吗?抱歉,之后我会自我检查的。”
“还有,谢谢!”
“没有的事哦,”爱丽丝菲尔温柔地笑着:“我们可是夫妻啊,妻子帮助丈夫不是应该的吗?”
冯世有些尴尬地偏开眼,躲开爱丽丝菲尔炽热的凝视。
他不知道自己无法承受的是这样温柔的、包容一切的笑容,还是那份以妻子自居的自然。
将纷杂的情绪压下,冯世向爱丽丝菲尔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问题了,然后望向听了不少内容的提图巴。
笑容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