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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爱情
崔潇
我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丁一的资料的:留学博士,硕士生导师,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文章100多万字。我还读到了他近期的一篇文章——带个女孩去新西兰,文笔热烈、痴狂。其时,我失恋加失业,登时决定,报考他的研究生。
面试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丁一。原想,有着如此良好的教育背景,人到中年,还对爱情有着狂热憧憬的人,一定帅不到哪儿去。但是,丁一没怎么让我失望;中等个,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戴副眼镜,有学者气派。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去见丁一。头发在脑后绾了一个精致的髻,一副大耳环在脸颊两侧摇摆,眉如新月、目如点漆、口如含丹,一身时尚、艳丽、合体的衣裙。一句话,十足的女人味,我见犹怜。
我走进丁一的办公室后,他看到我愣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看手中的报名表,迟迟疑疑地喊:“苏小小”我爽快地答“是我”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丁一的笑容如秋后绽放的菊花逐渐舒展开来。我想,我那睿智的语言和妖娆的外貌都给丁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成了丁一的学生。
我不忘此行的目的,一手抓事业,一手抓爱情。无论男人女人,只要抓住了这两样东西,就会一辈子过得幸福安定。我的事业和爱情,全系在丁一一个人身上。
丁一似乎很忙,我很少在课余看到他,而我又是一个生性高傲的人,不想曲意逢迎。
晚上9点半,我给丁一打电话:“丁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搅您。我遇到一个难题,左思又想都想不通,急得我吃不香、睡不稳,我可不可以去请教您一下?”不等丁一回答,我又说:“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就自己再想想。”
丁一说:“方便,方便,你过来吧。”
9点半,早一分则少一分神秘,晚一分则多一分暧昧,不早不晚,充满了幻想与神奇。
夜色中有几丝凉意,我穿过落红铺满的小径,来到丁一家的门前。门一开,灯光如决堤的河水涌泻出来。
客厅里挂着几张油画,全是一位美丽女子的不同身姿,背景依稀可辨是新西兰。
那个所谓的难题讲完了,我一刻没耽搁,起身告辞。丁一送我至门口。我一脚跨出门外,却突然转身,一双怅惘的眸子猝不及防地置于丁一的眼前。我说:“去新西兰是我的夙愿。”然后,重重地合上了防盗门,将自己隔在室外的黑暗中。
上课时,丁一看我的眼神中,有了一团温柔的雾。我听课更加认真了,目光常常长久地追随着丁一,而当撞上他的目光时,他会发现,我的眼神如一双钩子。
我钩子般的眼神,牢牢地钉在了丁一的脑海里。
我逃了几节课,天天泡在图书馆,查阅有关新西兰的资料。手机的呼叫全部转到了秘书台。这一天,我看到丁一给我打过电话。
我正襟危坐在丁一的课堂上,有点心不在焉,有几丝迷蒙的忧伤在眼中时隐时现。下课时,丁一叫我:“苏小小,你来一下。”
我有几丝慌乱地收拾好书本,尾随丁一出去。
丁一宽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小小,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不来上课,连个招呼也不打。”
我很淑女地低下头,再抬头,眼中有了一层湿湿的雾气。“我去图书馆,翻看新西兰的资料。”
我听到“啪”的一声,丁一手中把玩的笔掉在了桌上,他喃喃说:“新西兰”丁一若有所思的、探索的目光直望进我眼底,我眼中含着哀怨,与他的目光纠缠着。
晚上9点半,魔鬼与天使交接班的时间,我给丁一打电话:“丁老师,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一声不吭就逃课,请允许我当面向您道歉,否则我寝食难安。”
丁一在电话里说:“以后改正就行了,道歉就免了吧。”
我说:“不允许我当面道歉,您还是不肯原谅我。”
丁一在电话那头略一思忖,说:“那你来吧。”
丁一家的客厅温暖舒适,实在不适合讲道歉这生硬的话题,我盯着墙上的少女油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好美。”我没头没脑地说。
丁一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我觉得你有几分像她。”
我羞涩地低下头,为了丁一这句对我婉转的夸奖。
丁一温柔地握住我的手:“为什么对新西兰这么着迷?”
我心里说,因为你想带个女孩去新西兰,眼里,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丁一怜惜地将我拥进怀里。
接下来,丁一像剥一支熟透的玉米般,剥去了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上释放了他数年寡居的孤独。我在心里呐喊:我终于抓住了,我的爱情。
我和丁一疲惫地相拥而卧,床头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丁一抓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什么?你从新西兰回来了?这是真的吗?你再也不走了,留下来陪我?你就在我的门外?”丁一放下电话,抓起我的衣服扔过来,匆匆整理好床铺,走过去开门。
我端坐在沙发上,端起了茶几上的一杯咖啡。
一个女人裹挟着一股凉气走进来,我抬眼望去:有点苍白的脸,直直黑黑的长发,高挺的鼻梁,和油画中的少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