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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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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爷可能遭”

    “你还称呼他姑爷!我已经休了他,不许你唤他姑爷,晓不晓得?”

    “但是依照你的说法,小苹认为姑爷可能得了失忆症,因为这么样他才会变成负心汉。”

    丢下刚刚打理妥当的包袱,兵漾漾粗嘎着声大吼“去他的鬼失忆!如果他真的失了忆,他怎么还记得他是文和王府的小王爷?怎么记得他叫赵甫节?哪有这种可笑的选择性失忆!”偏偏选择忘记她。

    “或许他掉下悬崖深渊,受了严重的脑伤,凑巧伤到的正是和你在龙凤帮的记忆。”

    “悬崖深渊?哼!好好笑。”兵漾漾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为他伤怀。

    “漾漾,你为什么觉得可笑?”

    “一般人掉落万丈谷底,非死即伤,而这个‘伤’大概也是活死人。你以为说书人的那一套欺骗赏银的传奇故事是真实的啊?笨!”

    庄小苹立即抗议“太侮辱我的智能了吧!”

    “如果姓赵的真的是因为受伤而失去‘最要紧’的记忆,敢问一声,我是不是拿块石头往他的后脑勺一敲,他的失忆症便可不葯而愈?”

    “胡来!”

    “是你胡扯一通。”拿起包袱,兵漾漾叫道:“走啦,我们回山寨里,我不要再看见他装模作样的脸。”

    “啊!可能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青衫人搞的把戏。”

    咦!兵漾漾一吓。

    “赵甫节的部份失忆和青衫人有关联?”

    “你不是说带走甫节姑爷的青衫人有一身非常高深、非常恐怖的厉害武功?”

    “对,那时候那个人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我眼前咻地一下就不见了,行踪飘影已经是江湖上最了不起的轻功,可是那个人的轻功更胜一筹。”

    “所以,能够拥有厉害得吓死人的武功的高手或许别有异能。”

    异能?嗯,有道理!那个青衫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来着实诡异。

    “一定是那个人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拆散我和夫”夫君两个字她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拆散你和姑爷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奸计让姑爷忘记你这个爱妻。”庄小苹一边剖析,一边也觉得自己挺有智能的。

    兵漾漾被她说动了,左右为难,不知该撇下一切回山寨,还是为了她的婚姻而留下来。

    她真的舍不下心爱的他。

    “漾漾,你不爱姑爷了吗?”

    “老实说,我仍是好爱好爱夫君。”红了脸,兵漾漾腼腆地盯着自个儿的绣花红鞋。“可是我对他又气又恼又怨又恨!一团乱糟糟的情绪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就算你把姑爷休离,然后回到山寨里与姑爷老死不相往来,你也未必可以平静下心。”

    “泪涟涟的日子我着实过怕了。”光是回想,她的身子立刻打了个冷颤。

    “所以我们一定要留在王府里查明真相,你想想,我们大老远的来到汴京,为的不就是希望你们夫妻俩团圆吗?”

    兵漾漾静默不语。

    “想一想小小少爷吧,要是没了爹爹,他好可怜。”

    兵漾漾暗忖,她不能当一个狠心的娘呀,而且她心里万分渴望再度拥有夫君。

    庄小苹眼珠子转了转,再度开口“漾漾,你是天底下最刁钻、最勇敢的姑娘对不对?”请将不如激将。

    “废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你不会当一只缩头乌龟,你有勇气、爱心及耐心把你的丈夫要回来对不对?”

    “对!不管多么艰难,不管要用多少时日,我都要定他了。”

    “即使我们要留在王府里做牛做马、看人脸色也不打退堂鼓,直到姑爷恢复记忆重新爱上你?”

    “嗯,绝不退缩。”兵漾漾坚决地道。

    “但是我想起你所说的那个老妖婆,如果她找你麻烦呢?”

    “她打了我三个耳光,我也回送她三个耳光,这很公平呀。”

    庄小苹暗自叹了口气,她的主子真是太单纯了。“就怕她不甘愿,把这笔账记着。”

    “那又如何?”了不起打一架嘛。

    “漾漾,从今日起我们就是王府里的丫环,而且是专门伺候少王妃的,你得有心理准备,不能不坚强。”少王妃的位子原该是漾漾的啊。庄小苹长叹了一口气。

    “被欺负就咬牙忍受嘛,又不是要做一生一世的丫环。”为了夺回夫君,吃苦、受难她都能忍受。

    “如果我受尽苦难,这才能表示我的痴情有多伟大,有多使人感动。”天地共泣,为之一恸呵。

    这回无言以对的是庄小苹,她不禁后悔方才的激将法了。

    。--。--

    “句句属实?”颜映柔的眼中尽是愤怒的火花。

    “老奴不敢有半句谎言。”

    “太藐视我这个八人花轿娶进王府的少王妃了!”

    “那个小贱蹄子摆明了是要勾引小王爷,好飞上枝头作威作福!,少王妃,你不能不慎,虽然名份定了,怀中又孕有大喜,但是,小王爷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成亲至今,小王爷总是疏远着你”“你说的那个丫环当真把身子送上去?当真袒胸露臂的做尽污秽事?”

    “何止啊!”为了整治兵漾漾,陈嬷嬷鼓起三寸不烂之舌,企图挑拨“老奴还亲耳听见那婢女央求小王爷收她进房,她会努力伺候小王爷的需要,让小王爷快慰满意。”

    “原来小王爷昨夜未进喜房是和那个丫环厮缠着。”

    “那婢女八成已经用身子迷住小王爷,再下来便要登堂人室,俗话说得好,元配是摆门面的,真正的享受者是妾奴。”

    “陈嬷嬷,”颜映柔不禁心惊胆跳“我该如何是好?”

    “为了保住你的地位,你得先发制人,来一个下马威。”

    陈嬷嬷附在她的耳旁,开始献上歹毒的妖计。

    颜映柔犹豫着“这不太厚道吧,毕竟我是尚书之女,如今更是少王妃之尊。”

    “唉唷,哪一个女人不争风吃醋啊!你有修养,但是其他的女人可不,有老奴在一旁帮着,你只管拿出少王妃的威权来即可。”

    “但是”虽然嫉妒,恐惧地位不保,但是她仍做不出这般伤人的低下行为。

    陈嬷嬷不禁沉下脸,粗吼道:“如果少王妃不是真心深爱着小王爷,那么就当是老奴多言了。”

    她怎么不爱,时日愈久,她对甫节的迷恋就愈深沉。

    “来了!”陈嬷嬷顶了下颜映柔的肘子。

    茫茫然的颜映柔抬高脸,只见两名清秀的女孩站立在玄关处。

    四总管恭候于外,敬禀道:“这是新来当差,伺候少王妃的丫环,手脚俐落得很。”

    “行了。”陈嬷嬷依恃着是颜家陪嫁过来的老奴,习惯性的代主子发号施令。

    四总管退下了。

    “进来啊,穷杵着做啥,难不成要少王妃说个请字?别以为巴上了甫节王爷便可以拿乔。”

    “是,嬷嬷教诲得是。”见她这乖戾的嚣张德行。庄小苹不必细想也知道正是兵漾漾口中的老妖婆。

    她拉着兵漾漾跨过玄关口,行了个大礼。

    “跪下。”陈嬷嬷的下巴抬得老高。

    “跪”兵漾漾瞠大了圆瞳“你算哪一根葱?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这妖”

    “放肆!”猛拍了下桌子,颜映柔斥喝道。

    “少王妃,这可是你自个儿亲眼所见,不是老奴乱嚼舌根。”

    “你年岁多大?啥名姓?”忍着气,颜映柔按捺住一肚子的恼恨。

    “今年十七,兵漾漾是我的名字。”眼前绫罗绸缎的少王妃长得像仙女下凡“他”肯定是喜欢她的。

    这念头使得兵漾漾嘟起粉唇,一点儿也不掩饰她的吃味。

    陈嬷嬷立即扬高嗓子“唉唷,少王妃你瞧瞧这贱婢,居然大大方方的摆着臭脸。”

    颜映柔的美眸眯起“你叫漾漾是不?你就是昨儿个夜里和小王爷纠缠不清的荡女娃?”

    “漾漾没和小王爷纠”

    “该死的贱婢!”陈嬷嬷的一巴掌在刹那间落下“这儿有你顶嘴的份吗?没规矩!你叫啥?和兵漾漾是旧识?”

    “回嬷嬷的话,婢女叫做庄小苹,和兵漾漾分在同一间下人房里。”挨了巴掌的庄小苹连伸手抚抚脸都不敢,怕又惹来祸端。

    “滚一边去,敢多事,有你好受的!”陈嬷嬷恶狠狠地又甩上一耳光。

    死老妖婆!“你干嘛动不动就打人,别忘了我喜欢‘公平’。”兵漾漾很想摩拳擦掌,训练一下手脚。

    她的泼辣神气叫陈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颜映柔身后,并且扇风点火一番。

    “少王妃啊,这贱婢太不像话了,还没被小王爷收做妾便这般蛮,那往后还得了,岂不是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喂!谁说我兵漾漾是赵甫节的妾来着!”真叫人火大!她明明和夫君成亲一年多,要说“发妻”的话应该是她才对。

    “唷,胆子可真大,竟敢直呼小王爷的名姓,你刚刚吼着什么,不是妾?难不成你是小王爷的正室夫人,那么现下坐着的少王妃咧?”

    “我、我才”

    “才是什么?”颜映柔不禁气煞了,虽说她的性子温顺,但是“抢夫”之怨孰可忍、孰不可忍!

    况且这女孩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仿佛掠夺的人是她颜映柔。

    如何计量她都是个千金之身,而面前倔傲的女孩到底是个丫环罢了。

    “兵漾漾,你老老实实的说,你和小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吗?”

    “嗯?”心跳漏跳了一下。兵漾漾看向庄小苹,以眼神求救。

    怎么可能没有肌肤之亲呢,红烛高燃的洞房之夜她早巳和夫君行了周公之礼,往后的每一日,她和夫君亲爱的次数更是多得羞死人。

    叫她如何回答?老实的表白她已经生下夫君的子嗣?

    “瞧她这模样儿啊,”陈嬷嬷尖喊着“肯定有染!肯定是她扒了自个儿的衣裙,爬上小王爷的歇房炕上去了。”

    兵漾漾紧抿双唇,欲言又止。没人会相信她是小王爷的妻子。

    “你这贱人!”颜映柔气抖抖的伸出食指,万万料想不到婚配不过两个多月,小王爷居然和另一个女人欢爱。

    而最不能忍受的是,小王爷看上的是个底下人。

    她的情感、她的尊严,她的身份全遭了羞辱。

    “给我跪下,磕头!”她以少王妃的身份,就不信压制不了区区一名小丫环。

    “不跪。也不磕头。”搞不清楚呀她们,她兵漾漾愿意暂时做婢做奴只是为了要唤醒夫君的记忆。

    “我又没有犯什么错,你是少王妃那是你家的事,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人。”

    她也是龙凤帮的“小鲍主”也做过小姐的。

    “你、你”颜映柔几乎要气晕了。

    陈嬷嬷见状,扬声喊人。

    顷刻之间,几个壮硕的丫环冲进来,站成一列等候命令。

    “把她们两个抓住,让她们的膝盖吃吃苦头。”

    “是,嬷嬷。”几个丫环倾身向前,分别抓住兵漾漾和庄小苹的肩身,并且踢踩着她们俩的小腿。

    “呵!”兵漾漾哀叫了声,被迫下跪。

    庄小苹也不敌粗暴的逼迫跪下双膝。

    扭曲着嘴脸,陈嬷嬷狞笑着“该是‘教教’你的时候了。”

    一记老拳击上兵漾漾的肚腹,庄小苹不禁大叫。

    “用布塞住她的嘴。”说着,又击上一记老拳。

    可兵漾漾就是不肯求饶,她直直地瞪住陈嬷嬷,恼恨之前不下苦功练武,否则几个肥丫环哪里是她的对手。

    “给你一些银子,离开王府吧。”颜映柔起身,走到兵漾漾跟前。

    “呸!银子我多得是,我偏要待着,你能奈我何?”原以为美人大抵是善心的,可这人却纵容老妖婆任意欺陵无辜的人。

    “你当真处心积虑的要做小王爷的妾?”

    “鬼才稀罕!我要做就做惟一的、仅有的妻。”她是气得快砍人了,所以直言无讳。

    “妻?你竟”一个晕眩,颜映柔大家闺秀的修养被兵漾漾的理直气壮气得一古脑全丢了。

    她突然抓着兵漾漾的两个发髻,也不管兵漾漾喊痛。拼了命似地扯开来,然后吩咐道:“拿剪刀来,快!”

    “呜呜”被布塞住嘴巴的庄小苹急得猛流泪。

    而兵漾漾则是呆怔住了,美美柔柔的少王妃竟然神色凄厉得像个妖女,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陈嬷嬷递上大剪刀,在一旁诡笑着。

    “这是你自找的,休要怨怪!”颜映柔恨意灼灼的用大剪刀疯狂地剪去兵漾漾的乌黑青丝。

    片刻之后,兵漾漾的头发被剪到耳朵下方,她的颈间一阵清凉。

    “哈哈!”陈嬷嬷痛快的盯着一地的青丝“少王妃真是高招啊,这小贱蹄子的头发剪短了,别说美丽不可方物,旁人见了恐怕都要退避三舍。”真是丑。

    颜映柔没有丝毫的愉悦,她怔忡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剪刀,几乎不敢相信她如此虐待丫环。

    不,不该自责!

    她是为了维护自已崇高的身份。这几日她担着忧、受着吓,时时刻刻都在羞惭的煎熬中度过,就怕肚子里那一块孽种的秘密被揭穿,她和刘子鹏的私密幽会被发现。情绪不稳的她根本不能再承受别的恐惧了。

    “少王妃,可容老奴教训小贱蹄子一顿,也好替你出出气。”陈嬷嬷一边询问,一边抓住一根木棍。

    置若罔闻的颜映柔因为疲乏,随意的挥了下手,表示她要歇息会儿。

    “老奴告退。”陈嬷嬷立刻用眼色支使几个丫环。

    于是丫环们分别抓着兵漾漾和庄小苹往房外走去,直到一处偏僻,少人行经的庭院。

    “抓牢她们。”陈嬷嬷举起木棍,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呆怔的兵漾漾打去。

    “啊!老妖婆你又欺负人。”兵漾漾痛醒过来。

    “贵人多忘事啊,你昨夜的那三个耳括子老婆子我可是难以忘怀,搁在心里都快冒烟了。”

    “呜”庄小苹一边流泪,一边拼命的挣扎着。她不能让漾漾受到任何伤害。

    “你叫小苹是吧,呵,还真是够义气,这么着,老婆子我为了表示不偏心,一人打上二十来棍,一个皮开、一个肉绽,可行啊。”

    “不,不许打她,否则我跟你这老妖”

    “兵漾漾,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这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死老妖婆!

    “哼。”嗤笑了声,陈嬷嬷决定让她们两个尝尝她的厉害。

    斑高举着的木棍重重落下

    动用私刑、凌虐新丫环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她老婆子可是替王府代劳。

    “哈!像火焚似的痛,对吧。”右手打酸了换左手,对于受棍的人的哀鸣声她可是听在耳中,乐在心中。

    。--。--

    是夜,兵漾漾和庄小苹两个异姓姐妹相拥哭泣。

    她们已经回到下人房,伤痕累累的她们幸好有四总管的照护和送葯端食,否则恐怕香消玉殒,魂魄俱散。

    “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住”庄小苹泣不成声。

    “其实是我害你吃了好几十棍,小苹,对不住。”

    “漾漾,我们回山寨去,别待在这个吃人骨头的恶心地方了。”

    “你自个儿回去,我要留着,我不能让星辰失去爹爹。”

    “但是继续待在这王府做婢奴,早晚会让人折磨死,我不能忍受你被糟蹋啊。”

    兵漾漾感动地道:“谢谢你的友爱,可我一定要让夫君记起我。”

    “甫节姑爷忘了你和小小少爷,要他恢复在山寨里的记忆,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日,依照那个少王妃和老恶婆的狠毒,我担心我们两个会被整死。”

    “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我的命薄了。”握起庄小苹的双手,兵漾漾泪汪汪的泣道:“求求你,你赶快离开王府好不好?帮我把星辰教养成人。”

    “你这算什么?交代遗言?不成,我们俩结伴来京,也得一道回山寨里去,不管死活我们都要相伴,你别想撇掉我。”

    “我拼着死活忍受屈辱,是因为赵甫节是我的夫君,是我宝贝儿子的亲爹,不干你庄小苹的事,不许你趟这一淌浑水。”

    “但是有可能是我臆测错误,也许甫节姑爷不是遗忘了你,而是真真正正的负心绝情!”都是她的错,把说书人的那一套用在漾漾和甫节姑爷的曲折姻缘上。

    “我是如此爱恋夫君,待他比待我自己好上千倍,他如果用遗忘来当做另娶新人的借口就太可恨了,我会咒死他,老天也会责罚他”

    “我和你真的相爱过?真的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礼?”

    “嗯!”“啊!”兵漾漾和庄小苹同时目瞪口呆地瞅着突然现身的赵甫节。

    “姑爷!”庄小苹惊喊。

    “你认识我?我是你的姑爷?”他的眉心一直紧锁着。方才她们俩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你是小姐的夫婿,身为婢女的我本来就该敬称你一声姑爷。”

    “但是我完全没有记忆。”然而言之凿凿的她们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谎的骗徒。尤其是兵姑娘的眼神纯真得恍如婴孩,切切真情令他揪心。

    最叫他困扰了一天一夜的是,他初见兵漾漾的刹那,一股狂热的涟漪迅速泛滥开来,撞击着他一向平淡至极的心。

    其实他的心已经倾向于相信他和她之间有着山盟海誓的夫妻缘份。

    “姑爷,小苹愿意立下毒誓,倘使你不曾和漾漾小姐成婚,小苹愿遭五雷轰顶,生生世世不得转世为人。”

    “小苹,你这是”兵漾漾不禁红了眼眶。她一向不是好小姐,可是小苹对她却是肝胆相照。

    “不用太感激,”庄小苹扯开一抹虚弱的笑。“我只是害怕被三寨主给杀了,不得不与你共生死、同患难。”

    “兵姑娘,我们之间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居然感到脸颊臊烫,恍如初识情爱的少年。

    “你一向叫我漾漾,或是娘子、或是爱妻,什么兵姑娘!”他的见外叫她气恼。

    “那么为什么我会独独忘了你、忘了我们的婚姻?”这是最悬疑的地方。

    “天晓得。”兵漾漾任性的怒喊“失去部份记忆的是你,可不是我。”

    “青衫人!”庄小苹插了嘴,满含希望的问:“甫节姑爷,你失踪那日是让一名轻功了得的青衫人给带走,然后一去经年,无讯无息。你认识这样的异人吗?”

    “释师?”赵甫节暗自心惊,一年前是释师带他回府,而且释师偏爱青绿色泽的素布衣袍。

    难道关键就在释师身上?

    “啊!”由于伤口泛疼,兵漾漾轻吟出声。

    出于本性.赵甫节立时蹲下身,怜极、惜极的轻轻抚触她的臂膀。

    “听四总管说你们被少王妃教训了一顿?”幸好他命人叫唤四总管到书斋问话,否则他绝对不知情。

    “她是文和王府的少王妃,是你赵甫节的元配。而我的身份是个‘贱婢’,受教训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哼。

    “漾漾!”他自然的脱口而出。

    “不敢当!小王爷,请别折煞贱婢我的福份。”要不是他另结新欢,她何必受人凌虐。

    “不准你自称贱婢。”赵甫节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你又不是本姑娘的谁,管得着吗。”兵漾漾气恼地摇晃着身子想挣离他,就在拉扯之间,她头上罩着的薄纱巾掉了下来。

    “你的头发”他瞠眼直视,为之咋舌。

    “很丑对不对?你尽管取笑好了。”兵漾漾下意识的摸摸短至耳垂、乱七八糟的发丝。

    “是谁这么大胆把你的长青丝给剪了?”赵甫节动了肝火。

    “我是新进的丫环,微不足道,不过是长发变成短发,换一个模样罢了。”可是头发之于女子相当重要,这个屈辱较之被杖责还要令人难堪。

    “姑爷,”看不过的庄小苹抢下话“是你新娶的少王妃把漾漾的头发剪成这个样!”

    。--。--

    “你的王妃之尊依恃的即是欺压下人,极尽侮辱之能事来突显的吗?太令我失望了。我错看了你。”

    “错看?”原已睡下的颜映柔一肚子怒气“敢问小王爷,你特地把我叫醒训斥一顿,为的就是我把一个贱人的头发给剪了的事?”

    “注意你的口德!”赵甫节的面容染上怒色。

    “又是错看、又是责怪我的口德,小王爷,我颜映柔可是你们赵家受了皇命,明媒正娶的从大门迎进来的妃子。”

    “我这是就事论事。”

    “好个就事论事,我是你的结发妻,是文和王府的少王妃,即使我把一个无辜的丫环活活地打死,或是下葯毒死也是我的权力。”

    “蛇蝎心肠!”枉费他这两个多月来对她的愧疚感。

    他竟

    跌向榻上的颜映柔不禁泪流满面,一个恶魔似的刘子鹏已经使她心力交瘁,现下,她原以为的翩翩丈夫竟又叫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一时气恼口不择言地道:“我们至少是夫妻吧,她之于你不过是一个晚上侍寝的婢奴,她伺候的功夫使你着迷是不?”

    “映柔!”赵甫节难以置信外型柔弱纤美的她竟然尖酸刻薄至此。

    “我明白你是最得圣上宠爱的小王爷,要个女人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好歹也得过个两年吧。否则我这个元配的脸面往哪搁?我爹爹又如何在朝为官?”

    “你胡说什么!”

    “你为了一个贱人和我闹脾气,这是为人夫的作为吗?”颜映柔真正心碎的是她未曾得到他的爱怜,他已琵琶别抱。

    “开口闭口贱人,颜千金,你的修养差劲得令我惊奇。”唇边勾勒着讽笑,赵甫节冷然道:“如果你再轻侮她,你我的夫妻名份就此罢休。”不必说夫妻情缘,因为他对她只限于责任。

    “她在你心中居然举足轻重到这般田地,我颜映柔是汴京第一美人。那丫头顶多清秀而已。我是堂堂尚书侍郎的掌上明珠,那丫头不过是最低下的奴才,我是披霞帔、戴凤冠的赵家媳,她和你只不过是露水鸳鸯”

    然而她颜映柔居然败得如此凄惨!难道她真要甘拜下风,成为宋皇朝第一个被休弃的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