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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里的冰冷,冷的渗人,我皱着眉,挣扎着想要拿开他掐在我的脖子上的手,但是根本就难以撼动分毫,到后来,我都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我艰难的抬手拿起了头发上的簪子,把它攥在了手中,我的手颤抖的落在厉靖南的腰侧,我眼前都觉得开始发黑了,我攥紧了手中的簪子,刚要刺下去——
走廊上却突然传来了,黎湛北的声音,我知道只要黎湛北回来我就得救了,我立刻把簪子收了起来,厉靖南也突然松开了手。
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在我的耳边警告了一句,然后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咳咳咳!”我摸着被他捏疼的脖子弯着腰,猛的咳嗽起来,很不得把我的肺都给咳出来。
黎湛北进来看到不停咳嗽的我,还有地上碎了的酒瓶走到了我的身边,他伸手帮我拍着我的背,顺着气“你怎么了?”
我不停的咳嗽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一副事不关己的厉靖南,我实在是恨得牙痒痒,他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想刚刚要不是黎湛北回来的及时,他说不定真的会把我给掐死,我揉着我脖子上还隐隐作痛的那一圈,对黎湛北说“喝酒呛到了。”
“吃点水果。”黎湛北伸手把桌子上的一盘葡萄拿过来端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摘了一颗递给我。
“谢谢。”我伸手接过过葡萄,剥皮吞了下去,喉咙里现在咽颗葡萄都觉得有些疼,我艰难的咽了下去,过了好大一会,如梦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在厉靖南的旁边坐了下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风尘中的姑娘本来最需要学会的就是懂得看人客人眼色说话做事,所以刚刚她没有帮我我也不怪她。
厉靖南站了起来,给黎湛北倒了一杯酒,接着开始切入了正题“湛北,我今天都忘了跟你提一下了,之前咱们谈的那个新路子,你看有没有意向一起尝试一下。”
我坐在黎湛北的身边,偏着头看着黎湛北的侧脸。
他的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些,陷在了沙发里面,刚刚还有些染着微醺清瘦的脸此刻就恢复了些清明,他阖下眼,长密的睫毛在眼睑下面落下一片阴霾,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开口“那个生意的话,我暂时还是要考虑一下,毕竟如果决定要做了到时候还关系到家里面的一些事宜,不可草率做决定。”
“那是当然,这个肯定得慎重考虑一下的。咱们两家毕竟也能算是世交,有生意一起做,有钱一起赚嘛!主要这年头做这些生意最麻烦的就是要政府里的人批那些杂七八拉什么条子类的官文,所以我就想着咱们合作的话也要方便一些,至于大头的话我肯定是让给你的。”
厉靖南说了长长的一大串,我算是听明白了,我想他要做的这个肯定不是什么正规的行当,不然不怎么可能不好批呢,黎家在北平是有名的官宦世家,偏偏到了黎湛北这一代,他不肯从官而是从商做起了生意,现在黎湛北的父亲被调任到了上海,黎湛北自然就成了众多商人想要拉拢的对象。
尤其上海滩现在龙蛇混杂,在所有富商的眼里就是一块流着油的肥肉,谁都想把手伸进来分上一口,而商人想要生意做的好货物不被扣首先就是要政府里的官员把关系给打好。
“说这话你就见外了,什么大头不大头,咱们两家这关系哪还用得上说这些,我回去会跟我父亲商量一下的,到时候给你答复。”
“好,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厉靖南和黎湛北一直聊到了将近凌晨才出了舞厅,我跟如梦送他们两个到门口的时候下面的场子里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
厉靖南后来像是有意灌黎湛北酒似得,黎湛北后来又喝的很醉,我扶着他送他下去的时候感觉他走路的步子都有些不稳,黎湛北一米八几,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跌跌撞撞的跟着我走着,一出百乐门两辆黑色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湛北,那我就先走了?”厉靖南走到其中一辆的车子旁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朝我们看过来。
“嗯,再联络。”黎湛北抬起了头,淡淡的应着。
厉靖南的目光只是撇了一眼黎湛北,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伸手去帮黎湛北拉开车门“黎少爷,上车吧。”
黎湛北抬腿跨了上去,我刚想伸手帮他把车门给关上去,他的修长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把我拉拉扯了过去,我整个人没有防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拉的一个踉跄,跌入了他的怀中,他满身的酒气都充斥在我的鼻息间,我用手支撑着连忙想要起来。
黎湛北伸手从我的后背处拥住了我,他抱的很紧,见我还要挣扎,低着头,连忙说“别动,一会,就一会儿。”
我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哽咽,我推着他的手突然一顿然后又缓缓垂了下去,他大概是又把我当成他那个还没有过门就已经去世了的未婚妻了吧,据说他跟他的未婚妻郑敏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后来怎么去世的这个赵孟崎给我的资料上却没有写。
想想当年,厉少霆当年离开我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似乎有那么几天整个人活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那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大概是要比我更难受千倍万倍吧,而且郑敏去世以后黎湛北就再也没有近过女色,我突然觉得我这样接近他的行为有些卑劣,我在日本的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把赵孟崎那种做事不则手段的性子给学会。
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轻声的开口提醒“黎少爷,我是苏缦,也仅仅只是苏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