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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支书，您觉得您是哪种人？”</p>
“我…我我我……”他当即结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我感觉他那种‘结巴’的状态像是演的。</p>
这人贼精贼精的，特别会装憨装傻。</p>
“你不说我说，这两种人我都要不得！告辞了。”我说着，当即站起来要走。</p>
“陈总！你等等！”</p>
王大蛤蟆赶忙站起身来拉住我，他很清楚，只要我这脚踏出这房间，那他以后一丁点儿好处都得不到！</p>
而且，我给他一月五万！</p>
哪怕再换一家，都不可能每月给他如此大的数目！</p>
“怎么……？”我回头，很是冰冷的问。</p>
“我，我打个电话！我去打个电话找人帮忙！”</p>
他说着，赶忙转身拿过桌上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p>
仿佛怕我听见，转身还去了卧室。</p>
聊了好一会后，从里面走出来说：“走，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p>
……</p>
我们水利站基地的院子里，聚集了大量的人。</p>
里面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而且年轻人居多。</p>
那场景，让我想到了当初王宁等人跟孟大辽对着干时的模样。</p>
只是，这次我没有让王宁等人像孟大辽那般的动手解决问题。</p>
王大蛤蟆跑到院子里去之后，对那些年轻人上去就是一通骂。</p>
“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陈总为什么辞掉你们，你们自己心里就没点儿数吗？为什么别人没被辞，就辞了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好吃懒做！”</p>
那帮年轻人听到后，显然没办王大蛤蟆放在眼里，为首一个青年指着他鼻子大骂到：“王大蛤蟆我草你马！你他妈的再给我逼逼，我们先把你办了！！”</p>
“你动我一下试试！？赖狗子！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王大蛤蟆很是强势的指着对方道。</p>
“艹！！”赖狗子说着，就要上前打！</p>
“狗子！”旁边那个年龄稍大点儿的立马拦住了他，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p>
“怕他干啥！大不了我进去做两年牢！！”狗子大声道。</p>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警笛声响起。</p>
而后，两辆警车在大门口当即停下，七名派出所的民警冲着我们这边就来了。</p>
“你们干什么啊？这大白天的要造反啊？！”一名民警大声质问，转头看到王大蛤蟆的时候，模样谦和了许多的看着王大蛤蟆说：“王支书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p>
“这些孩子被人家辞退了，心里不甘，就跑过来闹事儿啊。”王支书一脸为难的说。</p>
透过他们两人的表情，我知道肯定是王支书找他们这些人来的。</p>
而且，这些人对王大蛤蟆挺尊重的，想来必定王大蛤蟆找的人</p>
是他们的上司。</p>
“找警察来？找警察来我们也跟你没完！！”那狗子很是强势的指着王大蛤蟆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有啥关系！也别以为我们怕你！”</p>
“你再叫！？再叫把你抓起来！！”那警察转头瞪着狗子说。</p>
旁边那些人见状，赶忙去拉狗子，怕他再找事儿。</p>
但是，这个狗子偏偏是个不分死眼活眼的人，愣是往上顶。</p>
还有七八个大胆却无知的人，也跟着闹。</p>
结果那民警打了个电话后，又来了几辆警车，将这些闹事儿的人全都带走了。</p>
这些人毕竟是太年轻了。</p>
意气用事。</p>
胳膊怎么会拧的过大腿呢？</p>
男人该硬的时候要硬，但是，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p>
看到狗子等人的表现，我发自内心的感觉这次的裁员是成功的。若时留那种人在我们内部，迟早会惹出祸端来。</p>
“老大……”王宁等人见车辆载着人离开之后，立刻跑了过来。</p>
“刚才那些人是你找了的吗？”王宁问。</p>
“我没那个关系，是王支书找来的。”我侧了侧头说。</p>
“呦！王支书！您厉害啊！”王成在旁边夸奖说。</p>
王支书听后，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忐忐忑忑的说：“行了行了……这事情解决了，我，我我我先回去了。”</p>
“留下吃个饭吧。”我说。</p>
王支书刚走两步，听见我那么说后，便虚让了几声。</p>
可见我执意要留他吃晚饭，便也住下了。</p>
※</p>
见离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早。</p>
便将王大蛤蟆请到了二楼的办公室。</p>
将别人都支走之后，我给他倒了杯茶。</p>
“陈总客气了。”王大蛤蟆结果茶杯说。</p>
“不，应该的。”我说着，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后，比较恭敬的说：“今天下午我说的那些话，您也别放在心上。”</p>
“不会不会……”他憨笑着说。</p>
看到他那憨笑，就觉得这老狐狸真是难玩。</p>
“不过，后面如果在发生这种事儿的话，希望您还能帮忙处理一下。”我说。</p>
“哦……好，好。”他点着头说。</p>
仿佛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拿起茶杯来喝茶。</p>
我再次给他倒上茶后，低声说：“王支书，有些道理我想您都懂。一个月五万，之前应给没人这么给您送过吧？但是，您知道我为什么给您那么多钱吗？”</p>
“……”他听后，也不再给我装憨装老实了。</p>
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贼亮、贼精的看着我。</p>
我看到他那么看我，丝毫没有拘束的往前探了探</p>
身的说：</p>
“我之所以给您那么多钱，就是看中了您背后的那些关系。今天，我就跟您开门见山的聊。我陈凡，不可能干一辈子砂场。”</p>
“我知道……”他用一种深思熟虑般的目光，看着我说：“……从你捅了孟大辽那一刀开始，我知道你这人不是个善茬。当初，你占了砂场，我两个多月没动你，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和背景。但是，你突然离开了两个月……而这次回来之后，一出手就给了我十万。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量。”</p>
“哦？是吗？”</p>
“我干了多少年的支书了？虽然是个小差事，但是，我们这河道里淌的可不是水，那底下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东西，你懂，我也懂！这河道里的砂子……谁不眼馋？但是，这东西得有本事的人才能吃了！我王大蛤蟆自个儿什么本事，我知道。这烫手的玩意儿，我吃不了！我不够狠！我总不能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得罪了吧？但是，我不行，别人行啊！比如你，你陈凡够狠……”</p>
“还有呢？你还有话。”我说。</p>
“陈凡……我王大蛤蟆这双眼，阅人无数。尤其是咱们青风县，我王大蛤蟆搞了这么多年的砂场，我一出去，在咱们县里那些道道上我也能跺上几脚！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我王大蛤蟆见的海了去了……但是，唯独你陈凡！你口音虽然是地地道道的青风县口音，但是，你绝对不是在咱们青风县的长的！咱青风县养不出你这一身的能耐……！”</p>
“王支书……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听的。”</p>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我王大蛤蟆不傻！当初，孟大辽那傻蛋跟我提过，他知道我能稳坐钓鱼台，肯定是有很多大关系！他也知道我有些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不给他用！我混了多少年了，这砂场换了几波人了？他能干多长时间还不一定呢！我给他用啥！？”</p>
“您眼光可以啊……”</p>
“我眼光要是不好，能把你给盼过来？”王大蛤蟆越说那眼神越显精明，“陈凡，你玩的一手好牌啊！让我自己对付自己村里的人！而且，是你在命令我这支书帮你干活啊！他们那些人或许没看透，但是，我看透了……你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你在背后渔翁得利！现在那些砂子开始慢慢涨价了，谁是利益最大者？是你……”</p>
“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我问。</p>
“我若是不喜欢，今天就不可能帮你！！”</p>
他越说越兴奋，从沙发上蹭一下站起来，很是激动的说：</p>
“人就这一辈子，谁他妈的不想赌一把！？只是我王大蛤蟆比一般人小心，我不见兔子不撒鹰！但今儿我把话撂这了！你陈凡这人够狠、够坏、够聪明！我他妈的喜欢！打今儿起，我王大蛤蟆的关系，就是你陈凡的关系！！你就说吧！下一步，你想怎么干！我王大蛤蟆跟你干！”</p>
那刻，我慢慢的靠到了椅背上，点了一根烟……</p>
我知道，当王大蛤蟆说出这些话之后，这地儿就算是易主了。</p>
从此之后，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我为王。</p>
吐出烟气后，我幽幽的盯着王大蛤蟆，那很久很久无法上翘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