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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我与陈涛两人对峙。</p>
“陈凡！”妹妹陈婷忽然从台下冲上来，冷眼盯着我，“今天是咱哥大喜的日子，你要干什么？”</p>
陈婷毕竟还小，考虑问题没有陈涛周全。这会儿我还没砸场子。</p>
她倒先上来大呼小叫了。</p>
“婷婷！”陈涛立刻叫住了她。</p>
“哥！”</p>
陈婷往前两步，冷盯我一眼，“这家伙突然冒出来，肯定没好事儿！”</p>
陈涛拉过陈婷，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陈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立刻“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二哥！走啦！快下去喝酒啦！”</p>
陈婷拽我，我也不好反抗。</p>
要是反抗，岂不正应了她的话。</p>
是来找事儿的？</p>
…</p>
当天中午。</p>
我跟陈涛那群狐朋狗友一个桌。</p>
桌上人的谈吐，一个比一个能吹。什么谁又提了辆好车，谁又赚了个大钱，谁把哪个服务员给上了等等。丝毫不顾及的，放肆大声喧哗。</p>
我向来安静，也没跟他们喝酒。</p>
陈婷见我老实，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我，渐渐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p>
中午宴会结束。</p>
陈涛回家准备婚礼后续。</p>
我便带上行李，跟着他们回家。到了家门口，已经没有外人了。</p>
陈婷忽然站在我身前，冷盯着我：“你要干什么？”</p>
“回家啊。”</p>
“这是我跟我哥的家，不是你的家！你要住，就回老家找咱爸妈去！”</p>
我听后，抬头望了望这座公寓。</p>
在县城里，应该算是很高档的了。想来，价格也不会便宜。</p>
“这房子不。</p>
“干你屁事！”</p>
陈婷丝毫不留情面。</p>
我没有理会她的往单元门口走去，但刚要踏进去。</p>
前方忽然一个黑影。</p>
“滚出去！”</p>
陈涛一声爆喝。</p>
抬脚踢过来。</p>
我没有防备的，被他踹出门外。</p>
“草你妈的！”陈涛骂骂咧咧的从单元门里走出来，指着地上的我骂，“狗日的，你他妈想干什么？是想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是吗！？”</p>
原本，我是真的很认真在考虑，在想着跟他们和好的。</p>
但是，很明显。</p>
我想的太简单了……</p>
对于这兄妹俩来说，我就是给他们跪下，他们都不会接纳我。</p>
在他们眼中，我是含恨而来的。</p>
他们觉得我今天出现在这里。</p>
是为了报复！</p>
“陈凡！我知道你恨我！”陈涛一步步走出单元门，冷盯着我，不屑地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但是，我告诉你！想要找我报仇的话，你还嫩了点儿！”</p>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扫了扫身上的尘土。然后，抬起头对向他那双冰冷的眼神。一时间，我觉得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p>
陈婷见我不说话，却借着酒劲发飙：“告诉你，当年就是我们挖的你的肾！有本事，你去告我们啊！呸！”</p>
“我不会告你们的，我只是想跟你们重新和好。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我很平静的说。</p>
陈涛点上一根烟后，一步步靠过来。他一脸痞相的，拿烟点着我说：“你跟咱家那俩没用的老东西一样一样的！就你一个瘸子能干什么！？识相的赶紧给我滚！”</p>
“就是！赶紧滚！以后，别他妈说你是我哥哥！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陈婷跟着说。</p>
……</p>
那天，我从县城步行回了老家。</p>
我想知道。</p>
爸妈为何没有参加陈涛的婚礼？</p>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p>
看到几年不见的家比以前更破败的时候，我就知道陈涛已经把这个家彻底剥削殆尽了。</p>
推开院门，看到南屋的烟筒冒烟，我便知道母亲在里面倒腾着晚饭。当我看到她那一头白发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深深的一颤！</p>
这个家里，她对我也不好。</p>
小时候，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给大哥和妹妹，唯独不会给我。</p>
当妹妹嫌弃我六个指头恶心，非要让我滚去一边单独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替我说话。</p>
她对我。</p>
少了太多太多本该有的母爱。</p>
但是！</p>
当我看到她的面容如今苍老的那么多，当我看到炉火照着她满脸皱纹的时候……我的心，深深的、深深的被刺痛了！</p>
那是，那是我妈啊！！</p>
不管她曾经对我多不好，但她都是我生我养我的亲娘！</p>
我敲了敲门框，她却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添柴，拉风箱。</p>
我又加重的敲了敲！</p>
我能说话，但是我不想说话。</p>
母亲听见后，身子忽然怔住了，转头看向我时，我发觉她的脸更苍老了几分！她似是眼神不太好了，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后才发觉是我，而后双目一瞪，忽然转过身来，直接给我跪下，一遍遍的磕头说：“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娘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你哥啊！都是你哥害的你啊！你要报仇找你哥啊！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啊！！”</p>
她以为我死了，她以为</p>
我变成鬼后回来找他们报仇了……</p>
所以，一遍遍的磕着头求饶！</p>
父亲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时，双目也是一瞪！</p>
“你，你你你……你没死！？”</p>
他指着我说。</p>
当年我小的时候，他会打我骂我。而今，我的身高比他还高，体型比他还壮。他看向我的目光没以前那么霸道了。甚至，还透出股胆怯来。</p>
“你没死？”母亲听到父亲的声音后，从南屋里走出来。</p>
父亲将院里的灯一拉。</p>
整个院里又破又亮。</p>
冷风吹过。</p>
我们三人都怔在了院子里。</p>
我从口袋里拿出中午婚宴上的喜糖包裹递给母亲。母亲拿过去后，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而父亲的面庞，也忽然衰败下去。</p>
身子发软的蹲到门口的台阶上，低头自骂道：“孽子！畜生啊！我跟你娘就是活该！！”</p>
……</p>
母亲给我盛了碗米饭。</p>
菜却只有咸菜。</p>
两人当着我面一句句的埋怨我哥。在那些埋怨声中，我也知道哥最近几年的情况。</p>
当年陈涛用我的肾卖了三十万，跟疗养院签了合同后又拿走十万。</p>
有了那么多钱，他索性也不上大学了。拿着那些钱就去找狐朋狗友们开了家游戏机厅。结果后来跟朋友闹翻，陈涛一怒之下把对方砍了！</p>
然后，人家就把陈涛告了。</p>
陈涛走法院、买关系，花了二十多万才没进去坐牢。</p>
钱花没了之后，又跟父母要钱买婚房。父母拿不出钱来，他竟故技重施的逼着我母亲去卖肾！</p>
一个不够，还要逼着父亲去。结果父亲身体状况不达标，人家没收。</p>
最后，拿着母亲卖肾的钱付了城里房子的首付，但是让我父母给他还贷款！上月没有还上贷款，回到家还把他们老俩给打了。</p>
老俩觉得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拼命挣钱，省吃俭用的给他还贷款！</p>
但是没成想，儿子结婚竟然不让他们老俩去？说他们俩太寒酸！</p>
丢他陈涛的脸！</p>
“连你妹妹也说，你哥现在外面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让我们去丢人，你知道吗？他们对外都说我跟你爹死啦！”那刻，我觉得我不可能跟陈涛、陈婷和好了！</p>
我是人，而他俩是畜生！</p>
我怎么可能跟畜生和好？</p>
想到九爷的嘱咐，愈发觉得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p>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九爷给我的那三个锦囊。既然现在和好这条路走不通了，那我……</p>
为何不打开第一个锦囊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