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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马科伦这几个月的心情犹如跳楼机一样直上直下。当然,如果这里有跳楼机的话。
自从乔舒离开马科伦农场后,他的脾气就变的特别暴躁,起因是刚刚提拔代替自己弟弟送酒的小队长总是会搞砸事情,不是半路被打劫就是酒桶泄露被那些贵族责骂,收入大打折扣。
终于有一次,伯尼在上厕所时偷听到两位工人的聊天,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位叫奇布克曼的新任队长贪腐很多酒钱,还在闪金镇包养一位女人,每次送完酒都会在那个女人家里过夜。
听到这个消息,伯尼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厕所就找到正在休息的奇布克曼,狠狠把他打了一顿。
这一顿揍的十分过瘾,可损失的却是两匹高大壮硕的艾尔文快步马。因为这小子一气之下逃离农场,投迪菲亚兄弟会去了。临走时还带着两名小弟,也是马科伦农场的农夫。
本来收入就大跌,现在更是失人又失马。为此,伯尼大病一场,开始思念起自己的弟弟还有女儿,躺在床上每天的情绪都跌到谷地,妻子珂拉更是常常以泪洗面,呆坐在农场外望向森林,嘴里念叨着女儿梅贝尔。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弟弟离开的决绝,女儿走的坚定,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着。
每每想到梅贝尔当初为学习炼金术而顶撞自己,伯尼就感觉他的确有些过于严苛了,有梦想不好吗?他现在的梦想就是能有个像弟弟一样能干的人。
也许是受到两位亲人对梦想的执着,这位农场主终于振奋起来,开始在所有工人中选拔,最终找到新的代替者——科迪士。
这是一位勇敢的小伙子,长的浓眉大眼,外形粗犷而且结实,很有点乔舒的影子。
重新组织送酒队伍,他们第一次闪金镇之行就十分顺利;随后第二次闪金镇之行同样顺利,直到第五次闪金镇之行,还是那么的顺利,并且酒钱一分也不少。
伯尼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对农场的明天再次充满希望,心情简直好到爆炸,连睡觉都要哼着调调。
可就在9月末的一天,杜汉治安官来了,他带了很多卫兵,其中有几人就押着农场新任队长——科迪士。
理由是,这小子私通迪菲亚兄弟会,罪大恶极。
伯尼懵了,好好的人,为什么会跟迪菲亚兄弟会牵扯上关系?
立刻冲过去质问,科迪士痛哭流涕,表示自己没有通贼,都是那些强盗跟着车队的,最近几次都这样,只一路护送,根本没有其他行为。
这些话杜汉治安官是不会听的,即使他和伯尼是好朋友,可对于这个邪恶的组织而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让手下所有卫兵搜查农场,他们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兄弟会的线索,最后在千叮咛万嘱咐中,杜汉治安官带着半车葡萄酒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当然,科迪士也没能放掉,还是被押回了闪金镇。
莫名其妙失去第二个商队队长,伯尼坐在大门口愣愣发呆,多少天的好心情再次跌落,砸进了谷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伯尼喃喃着,脑海中再次想起了乔舒的样貌。
如果,弟弟这时候还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农场陷入这样的境地。
整个人仿佛绝望般的失魂落魄,他却在第二天又看到了希望。因为门外来了一个叫伊斯特的少年,自称是附近流民,希望以后能帮助农场送货,他的背后还跟着四位手执刀刃的年轻人。
伊斯特身材高壮,样貌俊秀,无论说话还是沉默,脸上总是会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乐观的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伯尼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试着接纳他,让这位少年前去送货。
这一送就是两个月,但凡伊斯特运送的货物,没有一次出现过纰漏,而且每次回来都能多拿几枚金币,说是他多讲下来的价格,那些贵族愿意额外掏这些钱。
面对如此能干的年轻人,伯尼顿时就把他当成乔舒一样对待,有时候吃饭都叫来一起。
可伊斯特深知礼仪,他每次都拒绝伯尼的好意,只和四位手下在一起吃些粗茶淡饭,吃完就去干活,空闲还会到林子里打些野兽回来填补家用。
一时间,伊斯特深受农场中所有农夫的喜爱,地位也水涨船高。
至此,伯尼原本摔在谷底的心再次升上了天,并时不时的对着森林祈祷,感谢森林之神能给他带来如此完美的手下。
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到年终的冬幕节,伯尼终于放宽心,彻底接纳了几位小伙子。
这一晚他们载歌载舞,在欢声笑语中渡过一年中最后的几天。
又过几日,晚上吃过饭后,伯尼故意找来伊斯特喝酒,两人一起坐在粮仓的台阶上望天,都一脸的满足。
“伊斯特,最近的葡萄酒仓已经清空,我们一起来期待明年的好运吧。对了,你有什么愿望吗?如果我能办到,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伯尼喝掉杯中酒,喷着酒气一脸豪情,通红的脸蛋标志着他已经喝的不少了。
“伯尼大人,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感谢您这几个月来对我的信任,我对这些天的经历感到自豪。”伊斯特坐在台阶下,小口品着杯中酒,依然微笑着说话。
“就要实现了?究竟是什么愿望呢?也许,说出来我可以跟你一起高兴高兴。”伯尼说着,爬起来走下台阶,坐在了伊斯特的身边。
然而,伊斯特仿佛受到刺激一样,立刻往下滑两个阶位坐下,始终不敢跟伯尼平等而坐。
“为什么?伊斯特?你从来不愿意与我亲近,难道两个男人连距离也要保持吗?”伯尼显然喝的不少,借着酒劲暴脾气又上来了。
“不,伯尼大人,您的身份尊贵,伊斯特无法与您平起平坐。”
“我?身份高贵?呵呵......一个农场主能有什么身份?盗贼可以劫掠,卫兵可以强要,就连那些流民看到我都不会有尊敬的脸色,他们只会想着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伯尼苦笑着,扔掉手中杯子,拿着酒壶咕咚咕咚的猛灌,随后“哈”出一口酒气,又打个饱嗝,歪着头看向对面依然微笑着的少年。
“伊斯特,你很神秘,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好,莫名其妙的性格,还有莫名其妙的话,你来告诉我,我的身份到底有多高贵?”
伊斯特没有直接回话,他站起身,随后半跪在地:“伯尼大人,您睡吧,如果睡着了,明天起来就会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美好?冬幕节都过完了,我的家还是不完整,美好在哪里?伊斯特,我来告诉你,美好,它永远只存在梦里。”
伯尼撑着身子想要站起,却因为酒精的麻醉没能起来,身子歪歪斜斜中直接躺在了台阶上。
“大人,您睡吧,其实美好......她并没有那么遥远。”
伊斯特说着,连忙上前扶起伯尼,刚刚有些严肃的脸上,再次露出招牌般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