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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尘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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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周末晚上三点钟,我给迈克打电话,我突然想念他,想听他的声音。也许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然而,他关机。只能呼吸黑暗中散发着死亡味道的空气。然后,我握着手机歪头脑袋半躺半坐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灯很亮很亮,房间很亮很亮,太阳很亮很亮,我看钟,接近中午十二点。

    那个晚上的十点到一点,我喝下有史以来最多的酒精,陷在酒吧包房的沙发上不省人事。

    晚上八点的时候,一个我曾经爱过的人突然打电话对我说,他现在身在离我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问我是否他过来看望我。然后,我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不远的地方,或许就坐在他身边,嗔嗔的喊,你在跟谁通电话?我挂了电话。

    立在阳台上看对面黑漆漆的山峰上那几盏孤独的灯散发寂寞的光芒,我和他们一样孤独,一样寂寞。突然想抽烟。这个意识来得很突然,然而我身边没有红双喜了,那回同事看到我抽烟后把我所有烟藏了起来,遍寻不获。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我以为那已经成为历史。然而,还会突然想念烟的味道,像想念一个有明亮眼睛和轮廓分明的大男孩一样,无可竭止。然后,想喝酒。接通了狗儿的电话。出来喝酒吧,我想买醉。然后,我与狗儿,素素等几个酒友便坐在华强北那家常去的酒吧包房里。

    见面时分,我热情的很他们拥抱,笑容甜美,他们没有看出异样,或许是我太会伪装,也可能是灯光太暗。狗儿热情的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素素化了漂亮的晚妆,还穿了晚礼服,这让我的旧牛仔和棉t恤无比寒酸,我的脸也显得苍白。我一直都习惯这样打扮自己,上班下班都一样。我喜欢这样的装束,简单,大方。我始终觉得穿晚礼服泡吧的女人与穿西服蹦迪的男人一样怪异,而素素本来就是洒性的人,这无需质疑。我们这一群人,都是有个性,睿智并且聪明,我喜欢与这样的人交朋友。

    酒吧的服务生热情的与我们打招呼。对于这里,我们几乎和他一样熟。几乎每个周末,我们会陷在这里的某个角落里,直到打烊。然后晕头晕脑坐车,各自回家。只是,我从来没醉过,我会控制自己,我不想太难受,也知道自己的胃不太好。这是因为常常喝酒,并且食不定时的缘故。狗儿,素素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劝酒。

    我很想说说的一个人是狗儿。我们认识半年。戴着厚重的近视眼镜,瘦弱的身子,矮小的个子。很沉默的一个人,但偶尔也很幽默,会说些让人捧肚大笑的话让我们前仰后合。在坐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包括我自己。那次,我与另一个朋友打赌输了,而输者必须一口气喝完两瓶啤酒。是他替我喝下所有酒,后来还被罚了两瓶。那个晚上,他醉得一塌糊涂。也就是那个晚上,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然暧昧起来。但我心里清楚,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爱情并不能够随时随地发生。

    这个晚上,狗儿依然与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另外的人也默契的坐在两旁。在他们眼里,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对儿。但我该远离的时候会远离,该靠近的时候不会拒绝。既然他们开心,我可以伪装。只是,他们不清楚我深埋心底的故事。那些故事,我用太多的文字影影绰绰,时真时假,没有人能够分辨清楚,除了我自己。

    我一直爱着的一个大男孩。他离开我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法忘却。他还会突然打扰我的生活,像今晚。他的电话突然而至,让我难受,让我想喝酒。然后,我会把狗儿他们拉出来陪伴我,这个时候的我极度空虚,需要人安抚,需要一双温暖的手。我想我是自私的,总是希望别人出现在我需要的时候,我总是忘记了平等和交换,我是宠坏的孩子。总之,狗儿对我太好,所以,总是有欲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他,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而制造了不应有的暧昧。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想想做些诸如此类的事情。比如,年初时那个一起度过元旦的男孩,还有一直保持联系但没有见面的迈克。狗儿,只是其中一个。唯有不同的是,他喜欢我,这是他唯一不明智的地方。

    我们坐在熟悉的地方,尽情的喝酒,尽情的说笑。我的笑容一直没有异样。虽然心里一直在想八点钟那个人打的那个电话。两年前的秋天,他离开这个城市,回到家乡。他说他配不上我,让我忘了他。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平等,爱情怎样才能忘记。再次得到他的消息,他已经与另一个女人甜甜蜜蜜,心里很难过。什么能算配得起?我们曾经那样相爱,如今,在他生命里,我微不足道。他让我明白爱情也有条件。

    狗儿的手又开始在我的肩上游移不定。我不动声色推开他。小声在他耳边问到,你是不是喝醉了。他聪明的放下手,与素素碰杯。我也与素素碰杯。今天我喝得很开心。

    我们喝酒的速度非常快,还不到两个小时,我们五人喝掉了差不多五十支啤酒。我喝得很多,具体计算的话,应该有三分之一是我喝的。狗儿终于看出我的异常。他在我耳边轻轻问,你怎么了你。我说,没事。我今天很开心。

    终于,我的眼睛花了。我知道酒精不会从眼眶里流下来。狗儿的脸靠得很近,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唇,很薄很薄,性感,并且健康自然的红色,没有任何抽烟的痕迹。狗儿,他说过他不抽烟。记得那次我告诉他我抽烟的时候,他眼神是疼痛的。朱朱,你别颓废的活着,你应该找一个爱人。

    把头轻轻靠在狗儿的肩上,他的手自然的放在我的肩上,不让我的头滑落下来。突然很想有一双手能够轻轻的抚摸我脸庞,温暖的。此刻,只感觉到两行温暖的水流划过去,黑暗里看不出痕迹。

    然后,我突然想到远方的迈克。想着他说他说,如果有个女孩走过来,他会亲吻她的嘴唇,然后带她回家。如果我身边的是迈克,也许,我会搂着他的肩膀,跟着他回家。可是我们离得太远,我身边坐着狗儿,喜欢我的狗儿,我不喜欢的狗儿。他不会亲吻我,不会带我回家。也许,迈克的身边了许坐在另一个女孩,一个深爱他的女孩,只是不会让他带回家。

    我靠在狗儿的肩膀上,开始想着迈克的样子,那张相片上,他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文章,那个时候的表情很严肃,忍不住想笑笑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他说想吻一个漂亮女孩的嘴唇的时候,会不会也如此严肃?我轻轻的笑出声来。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之后,我不知道狗儿他们还喝了多少酒。

    酒吧打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狗儿搂着我,歪歪斜斜的往外走。扑面而来的冷风使我感觉舒服。推开狗儿,问他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素素醉了,她说要回家,于是,另一个朋友和她一起打的离开了,我看到他们亲热的搂在一起,坐在的士的后边亲吻。那样自然。的士绝尘而去。

    狗儿陪伴在我身边。他要送我回家。我说,我不想回家。然后,我们从华富街一直走,漫无目的,后来,走到上海宾馆,狗儿跟着我走,不说话。我突然希望他能够握着我的手,说带我回家。可是,他没有。我让他回家,他说他不放心。我不再理会他。然后到了新华宾馆。感觉累了,然后坐在石阶上。抬头看了看天,一片漆黑,连星星都躲了起来。八点钟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叫我去见面的那个人,让我喝下这么多酒精的那个人,此刻在干什么呢?应该安然进入了梦乡,做着甜美的梦吧。他不会知道这样平静的夜晚,在夜色里行走,直到把自己弄得很累。我对狗儿说,回家吧,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