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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曲五率先抵达农庄。</p>
那里有人把守,扮作农夫农妇的模样。</p>
但实际上,从曲五口中所说,那些人,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p>
此地是荣靖母亲的遗留之物,荣靖定然是会安排人守护的。</p>
我心里早有预料。</p>
所以只等宋甜儿和翁六从后面赶来。</p>
幸而,等了没多久后,翁六与宋甜儿便赶上了我们的脚步。</p>
宋甜儿问:“姑娘要怎么打算呢?”</p>
翁六与曲五也都在等着我的计划。</p>
我不能看到外界的情况,也就不知道究竟农庄外面是什么形景。</p>
于心下忖度片刻后,我道:“甜儿,你与翁六现在还是普通打扮,就扮作是来此的旅人,打那农庄路过,翁六习武,自然对那些布局都要敏感得多,回来之后,将那里的守卫严密程度悉数告知于我。”</p>
翁六与宋甜儿得了话,立即答是便走。</p>
我仍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不要刻意表现得太过明显,能看到多少,便是多少,不要惹麻烦上身。”</p>
“是,我们都明白。”</p>
我与曲五继续在距离那农庄的不远处等待。</p>
在等待的过程当中,曲五有些心不在焉。</p>
有时我连唤了他几句后,他都毫无反应,而后似乎觉得气氛沉寂了下来,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p>
我说道:“你心里有什么疑虑,便只管说罢。”</p>
他却还是欲言又止。</p>
我笑道:“师兄把你给了我,那你也算是我的人了,我不喜欢任用对我有所怀疑的人。”</p>
“曲五不是这个意思。”曲五辩解,道,“只是……”</p>
“只是什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只能直接问。</p>
我喜欢互相信任,若是对方不信任我,我自然也不能放心地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给他。</p>
纵然他是谢梅放心之人。</p>
可他一日对我有所顾虑,那么,将来就会成长为一个变数。</p>
我不想用现实去考验人心。</p>
思想了良久后,曲五这才慢慢说来:“我只是好奇……王妃……曲五不明白为何主子与王妃会演变至今日局面,只是,曲五好奇,王妃为何一定要来这大岳,所求又是为何?”</p>
他称呼我为王妃,而非是一路走来,跟随翁六与宋甜儿所喊的姑娘。</p>
是啦,在清阁之时,在外守护我的人就是他。</p>
我因答他,道:“我不会永远留在赤国,这是既定的现实,我来大岳,也不代表我是大岳亦或是其他人的细作。”</p>
“曲五,我绝不会将师兄置于危险境地,也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害赤国之事。同样,我希望你们也能够不要做出危害大岳之事。”</p>
这个农庄,原先应只有荣靖一人知晓。</p>
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荣靖带我走过一次,让我得知大岳还有此暗道存在。</p>
他放心将皇城的薄弱之处展露给我,可未必放心于其他人。</p>
纵我愿意相信翁六与曲五宋甜儿,可他们三人皆是赤国之人,定然是以赤国为重。</p>
将来若是有个意外发生,他们必定是毫无原因就一定地站到赤国的立场上去。</p>
若非现如今,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完成,而我确乎还在相信他们,我也决计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p>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p>
曲五是聪明人,自然也就清楚明白。</p>
他道:“对于主子和姑娘之间的事情,曲五不会过问,只要姑娘不作出危害赤国与主子之事,曲五定然会惟姑娘的命令是从</p>
。”</p>
一拍既定。</p>
翁六与宋甜儿也已归来。</p>
宋甜儿道:“翁六与我都瞧过了,里面守卫甚是严密,若是单凭翁六和曲五两人,要护送姑娘进去,还要再寻找通道,实在是困难。”</p>
生怕我不明白其中布局,宋甜儿握着我的手,在地上画了起来。</p>
上次我与荣靖前来,因里面的机关实在奇巧无比,故而虽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想完全计划出一条直达通道口的路出来,对我来说,仍是难于上青天。</p>
更遑论,我如今双目失明。</p>
稍有不慎,恐万劫不复的,就是我们四人。</p>
翁六曲五,还有宋甜儿,他们三人拿命来陪我,陪我完成一个私心。</p>
默然了大半晌,我才道:“我们先行进城去,先打听些消息出来,再行计划罢。”</p>
话虽如此,但他们三人,莫不是都知道此事行动起来的困难程度。</p>
于是也都听我的指挥,立即赶车进了上虞城内。</p>
我没有选择住在客栈,而是先去一看原先的靖王府。</p>
那里也有一个通道。</p>
但我只怕我们四人太过引人注目,是以并没有将靖王府作为首选。</p>
只是去过之后,心底的失望便也多添一分。</p>
靖王府亦有人在守卫,且听宋甜儿所说,王府似乎修葺过,焕然一新,倒像是新建的府宅一般。</p>
此为原先的潜龙之处,荣靖登上帝位后,如何不将靖王府维护好?</p>
但曲五却道:“此地的守卫不算森严,凭我与翁六的身手来对付,还是绰绰有余的。”</p>
靖王府身处闹市之中,我们要行动起来,其实比之郊外的农庄,有过之而无不及。</p>
我道:“无妨,咱们先行回去,养精蓄锐之后,再行决定从何处进发。”</p>
说是回去休息,可辗转反侧的,却非我一人。</p>
宋甜儿听了我翻身的声音大半夜后,才终于忍不住道:“姑娘睡不安稳吗?”</p>
“可是我吵到了你?”我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一扯,道,“你快睡罢,我也要睡去了,不会再吵你。”</p>
却听得她翻身下床来,逐步靠近了我的床边,给我掖了被角后,道:“我已经小睡了一觉了,倒是姑娘,最近操煩的事情多,还是赶紧睡下罢,我在姑娘床边伺候着,也让姑娘好睡。”</p>
不想这样的时节,上虞城竟还有蚊虫。</p>
宋甜儿给我赶着这些蚊虫,柔声道:“姑娘快睡罢。”</p>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随后,便又释然起来——会替我赶走蚊虫的,并非只有小鸠儿一个。</p>
只休息了一日,我们还是决定从郊外农庄进宫去。</p>
靖王府太容易让人发现,而且,若是皇城里的守卫赶过来,只怕我们的危险会更大。</p>
但奇怪的是,今日前去农庄那里,翁六与曲五尽皆发现了不寻常之处。</p>
却又谁都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寻常。</p>
宋甜儿想缓和气氛,于是笑道:“你们太紧张了,所以才疑神疑鬼。”</p>
“甜儿说得不错。”我也不想他们都严肃过分了,便道,“你们只管尽力就好,翁六,届时,请你一定照顾好甜儿。”</p>
但意外的是,翁六却很快便引起那些守卫的注意,宋甜儿也适时地上前去给那些守卫添乱。</p>
于是曲五极其顺利地便将我带了进去。</p>
一路上,除了少数的机关之外,便再无其他。</p>
越走向里,心底就越是觉得奇怪。</p>
及至走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通道口,我便让曲五再次确定周围情况后,方带着他走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