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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意的黄昏,我来到了古城。那时,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如烟的水雾便轻轻袅袅地弥漫在了眼前。雨滴淅淅沥沥地洒在小伞上、树叶间,耳畔只有柔柔的雨声。
玉河便是向导,循着清可见底的泉水踏进古城,喧嚣也就离身而去。古城是寂寞的,静得无声无息。宽宽窄窄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影,我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无拘无束地走在狭长的巷道中间,步履轻轻地从润滑的五彩石上踩过,心却仿佛是在某个古王国的遗迹里探寻。一切都是清晰的,一切又都是神秘的。两边就是触手可及的斑驳的房舍,一直向视线尽头延伸而去,给人以无比悠远和凝重的感觉。分明是置身于真切之中,脑海里却总有个怀疑的谜团在萦绕,这是现实的空间么?还是某个虚幻的所在?
是的,古城本身就是个童话。置身其间,恍若置身于传说中的迷宫。高高低低的青石路和矮小古朴的建筑物,会让你以为是步入了明清时的江南小镇,一种隔世之感,一种远离现代文明的幻觉油然而生。是的,古城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灵感和诗情,洋溢着古典美的地方。在这方尺净土上,你的心灵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同时又浮想联翩。
古城随处可见的是水,自古便有家家流水、户户垂杨之说。斜倚在石桥栏上,玉河更完全呈现在眼前了。玉河的水是纯净的,而且轻柔悠缓。雨滴飘飘洒洒地落入水中,河面上便溅起了碎玉似的浪珠。河底,淡墨色的水草轻摇着身躯,不停地抚弄着溪石,让人也幻想化为一枚玉石,长存于草叶间,永远拥有清泉的殷殷柔情。偶尔也见细小的鱼虾快乐地游过青苔表面,窜入石隙里,立刻就无踪无影。而岸边的柔柳,似乎也怦然心动了,只见她用长长的青丝,轻轻地拂过水面,那清亮的碧水里,便有了绿色的生命在颤动。
放眼望去,天与地连成了一体,而古城却沉眠于雾中。我想,它大概在做着什么梦呢。
片刻,雨停了,慢慢地,夕阳的光辉又照进了古城。雨后的古城,一尘不染,如浴后的处子一样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河面不再有碎玉似的水珠,却像一面平滑的镜子映照着蓝天。金黄色阳光照耀着古城的上上下下,使古城散发着庄严的历史味,而远方的炊烟,又飘荡在蓝天下,低吟起了生活之歌。
三三两两的行人出现了。慈祥的纳西老人慢慢地踱过了古城的青石路,朝气蓬勃的少年雀跃着飞过桥头,很快消失在小巷的拐弯处。一个年轻的母亲,也牵着她幼小的孩子,从桥的那头走来了,孩子用他那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过古老的石桥,一直走到了我的视线外。
古城就是一座桥,它连着昨天,今天和明天,连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走出古城,再回头望望,那些柔柳,就像含泪的女孩一样望着我,而玉河,它似乎在说着什么说话。我仔细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